第九百八十五章 過往(十二)
乾之軒隨著乾釋天來到了皇宮太和殿。此時,除了大乾上位的重臣外,大乾皇室的各位王爺也大多來了。
乾帝雖為帝王,但為人心胸有些狹隘,極為護短,所以平時眾人都很注意不觸及他的霉頭。但一個多月前,乾釋天卻先斬後奏,將太子乾傲關進了大理祠,這讓乾帝頗為不滿,心疼被關進起來的乾傲。
但因為乾釋天這樣做的原因,是因為乾帝當年被劫走的血脈被找回,而太子乾傲無故挑釁,毒打了乾之軒的緣故。乾帝在心疼也不能不講理,只能一直忍著。
今日趁著見乾之軒的時間,乾帝正好說了一聲:「皇叔,太子頑劣,關他在大理祠已經有一月有餘,該受的懲罰也懲罰了,是不是能放他回來?」
大理祠是大乾皇室處置皇族犯錯之人的地方,由大乾皇室的長輩掌控,即便是皇帝都插不上手。乾釋天正是目前大理祠的掌控者,所有乾帝才會如此客氣的請求。
乾帝畢竟是大乾的帝王,擁有無上權勢,乾釋天也不能讓乾帝太為難了。既然乾帝如此說了,乾釋天也就點點頭,向一太監吩咐了幾句,那太監應了聲出去了。
過了一陣,那太監帶著乾傲走入了大殿。乾傲過了一個多月的地獄生活,此時終於看到了乾帝,立即來了底氣,大聲哭喊道:「父皇救我!我是冤枉的啊!」
乾帝看到乾傲頭髮蓬亂,身上的衣服又臟又破,面色極為不悅,尤其看到乾傲耳朵都少了半片,更是忍不住就要發作。
這時,卻聽乾釋天說道:「陛下,我現在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詳細的說一遍,我的做法是否合適公平,陛下聽完才做定論吧。」
說著,乾釋天朗朗開口,站在公正的角度,將那日發生的事情清清楚楚敘述了一遍。
事情說完,事實清楚,又有當日那些護衛作證,大殿中的重臣已經議論紛紛,都覺得太子乾傲這次做得太過分了,尤其是幾個性子直接的老臣,更是認為太子跋扈橫行,這次吃苦頭完全屬於自找的。
乾帝無法反駁,感到面子丟大了,臉上火辣辣的紅一陣黑一陣。而剛才還十分有底氣的乾傲也如霜打的茄子焉了,徹底沒了聲氣。
乾帝看到殿中眾人的目光都盯向自己,面子上實在掛不住,額頭青筋條條蹦出,從龍椅上站起,幾步走到乾傲面前,狠狠一掌摑在乾傲臉上,口中怒罵道:「逆子!」
這一掌極重,繞是乾傲臉皮肥厚也差點昏迷過去。乾帝還欲在打,卻聽乾釋天道:「陛下,打罵解決不了問題。」
乾帝嘆了聲,轉身道:「這逆子如此行事,不懲罰不行,皇叔做得很對,朕現在還覺得皇叔的懲罰有些輕了。」
乾傲聞話,肝膽具裂,抱住乾帝大腿道:「父皇,孩兒知錯了!孩兒知錯了!」
乾帝黑著臉一腿把乾傲彈到了一邊,靜候著乾釋天的裁決。乾釋天卻知道乾這不過是以退為進而已,以乾帝對乾傲的溺愛,能當場打乾傲一記耳光,已經差不多是極限的事情。
嘆息一聲,乾釋天自然不能過於逼迫乾帝,說道:「陛下,太子已經被關了一個月,念在他知道自己錯了的地步上,這次就不再追責了吧。」
乾傲逃過一劫,喜極而泣,連連向乾釋天感激道:「謝謝老祖!謝謝老祖!」
乾帝看到乾傲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的熊樣,覺得大失面子,實在看不下去:「愣著幹什麼?還不快滾下去,給我好好回房間反省去!」
「是!父皇!」
乾傲應著話,趁機一溜煙地跑出了大殿,生怕乾釋天改變主意一般。
乾傲的事情解決后,乾帝終於開始注意乾之軒了,招招手讓乾之軒上去,然後打量著乾之軒問乾釋天道:「皇叔,這就是當年朕被劫走的之軒孩兒?」
乾釋天點頭道:「陛下可以看他的後背,這龍形胎記和他當年出生時一模一樣。」
乾帝立即讓乾之軒脫去外衣。大庭廣眾之下,乾之軒有些不願意,但形勢比人強,他只能遵從乾帝的命令。
乾之軒脫去了外衣后,乾帝等都看清楚了乾之軒背上的「胎記」,紛紛歡喜無限。各重臣和王爺更是紛紛向乾帝賀喜。
乾之軒悄然觀察,發現乾帝眼中流露的喜悅不是假的。也難怪,虎毒也不食子,哪怕君臨天下的帝王也會對自己的親骨頭有親情的。
但乾之軒卻是知道真相的,他這個冒牌貨,怎麼都無法對乾帝產生親近的情感,心頭總有一種無比的彆扭和隱隱的仇恨。
乾帝很高興,宣布了一系列的慶祝動作,打賞了眾大臣和護衛,然後說出了今後親自調教乾之軒的打算之後,就讓乾之軒下去了。對此,乾之軒也微微鬆了一口氣,他對這種陌生的環境一時難以適應,乘機就溜走了。
朝會散去的時候,乾釋天在離開前,向乾帝道:「陛下,我觀此子身上帶有隱隱凶煞之氣,還有對魔教餘孽的認可和同情,必然是常年流落在外,沾染了許多壞習慣,觀念完全被扭曲了,陛下以後還須得謹慎引導才是。」
乾帝嘆息一聲:「無論如何,他都是我的親骨肉,當年他被劫走,流落在外,並不是他的錯,我會好好教育他,補償他的。」
乾釋天也告退後,乾帝也出了太和殿。正準備回內宮,卻聽一人喊道:「父皇!」轉頭一看,卻是那肥頭大耳的乾傲。
乾帝皺眉道:「不是讓你回去好好反省嗎?你怎麼還沒走?」
乾傲在臉上堆上笑容,打了個哈哈,問道:「父皇,我聽說那野小子實際是我失散多年的兄弟,是真的嗎?」
乾帝點頭道:「是真的,你以後別稱呼他野小子了,他也是朕的骨血,你們兄弟以後要相親相愛。」
乾傲一聽,卻有些不滿,說道:「父皇,不是我小氣,而是他在是可惡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