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嚴厲
「藥力藥性,相生相剋,逢三為穩。故絕大多數丹藥的煉製,至少需要三味藥材,多於三味的也往往是三之倍數。這就是葯道的『三元』一說。聶爺爺,你怎麼回事,這麼簡單的基礎理論,為何我說了不下數遍,你就是記不住!」
書房之中,郁小環冷著臉面,毫不留情地就朝面前的聶老頭一通訓斥。
這幾日,郁小環無論如此忙碌,依然和以前一樣,每天都會抽出一部分時間指導聶老頭的葯道。郁小環在葯道方面要求極為嚴格,因此像這樣的訓斥,幾乎每天都會發生。
這畫面有些彆扭,通常來說,應該是年紀一把的聶老頭訓斥郁小環這個小姑娘才是,但偏偏一切卻是反正來的。而別看聶老頭一把年紀,鬍子都拖在地上了,此時面對郁小環的訓斥,他老臉通紅,只敢低著腦袋,不敢出聲。
此時,一隻腳即將跨過書房門口的鄒兌,聽到書房內的訓斥聲后,竟是頭皮一陣發麻,腳步一僵。
「我暈……小環正是氣場正盛的時候,我還是等風頭過了再來吧……」
鄒兌心驚肉跳地想著,躡手躡腳地就想轉身離開。
這些日子,除了聶老頭外就數鄒兌最慘了,因為要初步修鍊無上藥體的緣故,他不得不臨時抱佛腳,找郁小環請教葯道基礎。
鄒兌早已經知道郁小環在葯道上嚴格到令人發憷,平時沒少看聶老頭的笑話,但親自體驗之後,他才真正見識到郁小環到底嚴格到什麼地步,甚至可以說是有種變態的固執,葯道之上絕對容不得半點沙子。
這些日子,鄒兌常常被郁小環毫不留情、劈頭蓋臉地訓斥,著實比聶老頭狼狽得多。
其實,以鄒兌的悟性,尤其是前世練過「鋼琴」的緣故,手指無比的靈活,加上郁小環這個未來的「女藥王」的嚴格教導,和百科之中的逆天的經驗、指導,他在煉丹控火上的技藝已經是一日千里。
但可能是郁小環對於鄒兌要求更高的緣故,鄒兌總是避免不了被訓斥的悲劇。對此,聶老頭總是投來「你也有今天啊」的眼神;而黑牛開始沒心沒肺地咧嘴偷笑。
收拾不了死硬的聶老頭,收拾黑牛不要太簡單了。於是,黑牛發現鄒兌每次被訓斥之後,一下來就會黑著臉把氣撒在他身上。久而久之,黑牛學乖了,在鄒兌去請教郁小環的時候,就有多遠溜多遠了。
這樣的日子一久,鄒兌都快有心理陰影了,竟隱隱有些怕見郁小環。
此時,鄒兌頭皮發麻之下,悄悄收回跨過書房的一隻腳,只想等郁小環平靜些后再來請教。就在他賊兮兮地轉身的時候,忽然聽到身後傳來的郁小環的聲音:「鄒兌哥哥,你要去哪?」
「啊……我……」
鄒兌苦著臉,強笑著回身,眼見郁小環已經從書房走了出來,和聶老頭一道看著自己。鄒兌不由得心裡頭一陣哀嚎,哥這也算躺著中槍了。
偏偏聶老頭也不是什麼好貨色,驚喜地看了鄒兌一眼后,向郁小環說道:「小姐,我這就下去將三元理論抄一百遍,先告辭了!」
口中說著,聶老頭火燒屁股一般地迅速溜遠了,留下鄒兌一人在風中凌亂。
面對聶老頭如此沒義氣,鄒兌恨不得朝聶老頭的背影豎個中指,但有郁小環這位「大-boss」在,他也只能暫時顧好自家的身家性命要緊。
郁小環笑吟吟地看了鄒兌一眼:「鄒兌哥哥,你站在門口這麼久不累嗎?進來吧。」
「啊……好……」
鄒兌答應著,跟隨郁小環進了書房,心裡頭卻在發虛,郁小環前所未有的平靜,那可能是前所未有的風暴爆發的前奏啊!
正事還得要辦,鄒兌正要硬著頭皮請教幾個郁小環反覆講解的葯道問題,這時郁小環溫柔笑著,給鄒兌端上一杯熱氣騰騰的熱茶,忽然問道:「鄒兌哥哥,我是不是對你們太凶了?」
不凶才怪!鄒兌有想翻白眼的衝動,表面卻只敢一團和氣,乾咳一聲,笑著違心說道:「還好吧。嚴師出高徒嘛,你嚴厲點,我們進步得才快。」
郁小環可不是笨人,根本沒相信鄒兌的口是心非,吐吐舌頭道:「你不用安慰我,其實我也知道我自己的怪脾氣,一旦和葯道沾邊,脾氣就好不了。」
鄒兌笑了笑,說道:「還好吧,我和聶老臉皮都很厚的,你那點訓斥一般一般。」
郁小環「噗嗤」一聲樂了,掩口笑了好一會,才抬起頭,忽然幽幽說道:「這也算是我爺……師父遺傳給我的吧,我師父在傳授我葯道的時候,就是這樣的嚴格,不知不覺間我也受了他的影響……」口中說著,眼中的懷念和痛苦一閃而逝。
鄒兌微笑聽著,心裡頭卻悄悄嘆息了一聲,心疼郁小環。郁小環幾乎不講她以前的身世,鄒兌不認為是郁小環對自己不夠信任,而是感覺郁小環似乎在顧忌什麼。
其實,自從見到郁小環那天起,鄒兌就已經知道了郁小環的身世,包括郁小環的爺爺藥王郁思渺的遭遇等等。但這些鄒兌可不能說出來,他也只能等,等到哪天郁小環不再顧忌了,親自說出來,一切就自然了……
……
「鄒兌哥哥,這麼簡單的葯道基礎你竟然也能不斷犯錯!你下去后將這條葯道理論抄一百遍,明天拿給我檢查!」
「小環,一百遍太多了,能不能只抄五十遍……」
「二百遍!」
「好吧……」
畫風在短暫的逆轉之後,一切終於恢復了正常,鄒兌哭喪著臉,垂頭喪氣地出了郁小環的書房。
「小環,枉哥這麼疼你都白瞎了,你竟然一點面子都不給……」
鄒兌邊走邊心頭哀嚎著。
忽然一道又黑又壯又粗的人影一閃,黑牛不知道什麼時候,恰好撞到了鄒兌面前。
「啊……啊……少爺,我路過……路過……」
黑牛看著鄒兌比鍋底還黑的臉色,知道自己運氣背到家了,好死不死地撞到槍口上去,忙扔下一句話后,一溜煙跑沒了。
鄒兌卻已經猙獰冷笑起來,自己心頭的憋悶正沒處發呢,這一回不管黑牛逃到天涯海角,不找借口虐他一千遍啊一千遍,名字就倒著寫!
可憐的黑牛好不容易溜走了,正擦著冷汗,忽然感覺身上一陣發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