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快劍
百科之中對於何大沖生平的經歷記載得極為詳細,小到六歲抓捕過毛賊,大到三十歲有過奇遇,學習到了「倒亂劍道」等。而鄒兌過目不忘地一掃,迅速就抓住了其中的關鍵點:
大乾歷一六一四年,何大沖在深山中閉關修鍊劍術,忽然遭遇強大變異妖獸襲擊。何大沖雖然斬殺妖獸,卻身受毒傷,留下隱患,每日被妖獸劇毒折磨,只能服用毒藥以毒攻毒來保住性命。
三年後(大乾歷一六一七年),何大沖在密雲巧遇葯道大師方仲景,才將妖獸餘毒徹底祛除,身體恢復。
「現在是大乾歷一六一五年,也就是說,何大沖還得兩年之後才會遇到方仲景,何大沖現在依然飽受惡毒折磨,難怪會病懨懨的!」
從這段文字記載中獲得了這樣的信息,鄒兌心頭暗暗一喜,有了把握。
這時,走上樓來的仇山等三人一陣東張西望,立即看見了位於二樓角落的鄒兌,不禁臉露猙獰笑容,大步朝著鄒兌走了過來。
鄒兌看得清楚,事關性命,不敢在多想什麼,立即起身,走到了何大沖酒桌前,一屁股坐在了何大沖對面。
何大沖正不緊不慢地吃著飯菜,眼見一個陌生少年忽然就坐在了自己酒桌上,不禁目光一寒,殺意隱隱地吐出一個字:「滾!」
那少年卻一點沒被何大沖的陰冷殺意嚇走,反而露出了一個好看的笑容,輕描淡寫地笑道:「好一個獨行浪劍!」
何大沖一愣,沒想到竟會在此時此地,遇到一個認識自己的陌生少年。不過何大沖好歹是成名的人物,被人認出來也不是第一次了,一怔之後,還是簡簡單單一個字:「滾!」
這一次,這個「滾」字的殺氣和寒意不由得又加重了三分。鄒兌卻不慌不忙,洒然一笑道:「我就此離開當然沒有問題,但先生不免還得繼續遭受惡毒的折磨。」
何大沖吃了一驚,手中的酒杯一顫,少許酒水潑灑出來,終於抬起了眼睛仔細打量著面前的少年,皺眉問道:「你怎麼知道的?」語氣驚疑的同時,竟是緩和了許多。
有戲!看著何大沖吃驚的樣子,鄒兌不禁心頭更喜,愈發有把握了,笑著說道:「我怎麼知道的沒關係,關鍵在於我知道如何解除先生身上的惡毒。」
鄒兌這話一出,何大沖徹底動容了,這惡毒折磨了他整整一年,讓他生不如死,不管鄒兌是如何知道的,只要鄒兌當真有解毒的辦法,他就願意付出巨大代價!
「你……你有什麼辦法?」
何大沖一下站了起來,語氣和表情都顯得頗為急切。
這個時候,鄒兌掌握了主動,反而是不慌不忙了,沒有回答何大沖的問題,而是轉頭看向大步走過來的仇山等三人。
仇山此時帶著兩個同伴,幾步就衝到了鄒兌面前。這一次結結實實上了鄒兌的惡當,這讓仇山顏面無光,他獰笑著眼冒凶光,恨得牙痒痒的,很想立即衝上去捏碎鄒兌身上每一塊骨頭的。
但仇山不是笨蛋,光天化日之下,他不會蠢到當著大眾的面殺死鄒兌,口中說道:「嘿嘿……鄒兌少爺,家族裡有命令,讓你回家一趟,現在還請跟我們走吧。」
仇山說著,手一招,另外兩個同伴就上前幾步,一左一右地站在了鄒兌面前。
局面很明顯,不管鄒兌同意不同意,仇山等三人都會強行帶走鄒兌,帶到黑暗處后將鄒兌幹掉。但鄒兌此時早已經是有恃無恐,微微一笑,看著何大沖道:「在我回答先生的問題前,先生不介意替我解決這個小小的麻煩吧?」
何大沖冷冷掃了仇山等三人一眼,他並不想介入這樣的爭端之中,但鄒兌可能有辦法替他解毒,他就不能坐視不理了。
何大沖收回了目光,懶得再多看仇山等一眼,緩緩坐下的同時,冷聲就道:「五息之內滾出這座酒樓。」
「喲呵!這小子好狂的口氣!」
「哪裡冒出來的蠢貨,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山哥,乾死他!」
……
鄒家是清河鎮地頭蛇,仇山等人依仗鄒家的權勢,歷來在清河鎮上都是橫慣了的人物,此時聽到何大沖如此霸道的口氣,不禁都是獰笑起來,絲毫沒把何大沖放在眼中,捋起袖子就朝何大沖走去。
何大沖沒有說什麼,舉起杯子緩緩喝著酒。就在仇山揚起醋缽大小的拳頭要狠狠砸向何大沖時,何大衝動了,左手指頭輕輕一勾桌面劍柄。
刷!
一道劍光閃過,看上去何大沖卻似乎沒有動作過,依然右手舉杯飲酒,而桌面上的黑鞘長劍依然還在劍鞘之中。但仇山卻已經大聲慘叫起來,一條右臂高高飛起,鮮血噴濺而出。
好快的劍!
鄒兌一瞬間,差點驚得連舌頭都彈出來了。
「殺人了!」
酒樓里一靜之後,尖叫聲響成一片,所有的食客都是慌不擇路地地抱頭鼠竄,迅速就逃離了二樓。
仇山的兩個同伴也是驚得面色煞白,已經知道眼前這劍客實力強橫,隨手就能取走他們的性命,絕對不是他們能招惹得起的。不敢多說什麼,二人立即架起重傷的仇山,順手撿起仇山的斷臂,一溜煙地逃走了。
這種血腥的戰鬥看得鄒兌驚心動魄,很有些不適應,但向傷了楊氏的心腹仇山,也算討回來了點利息,他感覺無比痛快。維持著自己的形象,鄒兌表面一點也不流露,依然面帶微笑,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
何大沖見到,不禁對於鄒兌的看法又提高了三分,冷冷道:「小麻煩已經幫你解決,現在你可以說了吧,你有什麼辦法解我身上的毒?」
鄒兌可不會傻乎乎的馬上給出答案,笑著說道:「辦法我自然是有的,但先生僅僅是幫我解決了一個小麻煩就想獲得?這樣我可就吃大虧了。」
何大沖面色變了變,卻也覺得鄒兌的話有道理,冷哼一聲道:「說吧,你有什麼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