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綺國歸夢（3）
梓凝三人回到宮裏之後，便看見長生迎麵走了過來。
“長生，怎麽了嗎？”梓凝雲淡風輕地問道。
長生沒有答話，隻是將一張小紙條遞給了梓凝，看上去像是一張密條。
梓凝撇撇嘴，對於長生這種愛理不理的態度也沒怎麽介意，要是跟一個“麵癱”做出點表情，還真是……
梓凝接過那張紙條，幾個龍飛鳳舞的草字赫然臨於紙上——
“宇文靜已入住相府。”
梓凝略略挑眉，問道：“什麽時候的事情？”
長生略微思忖了一下，說道：“昨日傍晚。”一如既往簡潔的答案。
梓凝微微低下頭，沉吟了一會，道：“長生，你去告訴清玄，讓他先暗中觀察宇文靜，無論宇文靜有什麽動靜都不要管，記住，是無論什麽。”
長生點點頭，領命準備離開。
“等等。”梓凝突然出聲叫住了長生，“知不知道是誰允許宇文靜入住相府的？”
“雪瑞翔。”長生麵不改色地吐出了三個字。
“好啊，很好……”一聽到這個名字，梓凝臉上的危險氣息顯露無遺，帶著明顯的咬牙切齒的口氣，說道，“讓霜河也給我把雪瑞翔那老家夥盯緊些。”
“是，小姐。”
居然敢趁我不在，擅自替我下了決定，我是這麽好欺負的麽？雪瑞翔，沒看出來啊……梓凝暗自腹誹道。
梓凝抬頭看看外麵的天，離天亮僅有兩三個時辰了。
“羽儂，千絕，你們先去休息吧，折騰了這麽久，你們也該累了。”
羽儂和千絕二人點點頭，便轉身回了自己的屋子去。
梓凝並沒有去休息，反正天快亮了，她索性繼續開始修煉《風花傾泠》。
月下，白衣少女執銀劍起舞，衣袂翻飛，劍身反射著清冷的光澤，一如那絕色少女麵上的寒霜。
…………
這時候，對於梓凝，天亮不過眨眼工夫，梓凝收劍站定，隻覺得自己通體舒暢，有一股暖流在周身遊走，完全不見一夜未曾休息的疲態。
梓凝輕輕一笑，不過心中也難免詫異，更是越來越不解為何雪瑞翔要將這“風花”和《風花傾泠》贈給自己。
難道，這劍和書裏，被人下了什麽咒不成？
梓凝這樣想著，心裏卻是不斷地打著問號，困惑也越來越多。
猛然間，像突然想起什麽似的，梓凝苦笑，說道：“不會是我想得那樣吧……”
梓凝想到的，是既然有“風花”，那想必是有“雪月”的，不出意外，這“風花”與“雪月”還是一對。
如果……“風花”是在自己的手上，那麽，“雪月”自然就是在雪雲謙的手裏了……
若真是如此，這雪瑞翔，還真是，用心良苦啊……
梓凝自然是不希望事情如她所想的這般，但很可惜的是，這就是事實。
所以說，有時候，人太聰明，也不見得就是件好事啊……
梓凝略帶苦澀的一笑，明明不想傷害，卻總是在上海，對那個執著的少年，那個救過“自己”，也害過“自己”的少年，梓凝多少，是有些愧疚的吧……
就算他說過——“被愛的人不用道歉，你從來不欠我什麽。”
微微闔上眼眸，百轉千回間，梓凝突然想起來，若是這“風花”有《風花傾泠》，那麽，那“雪月”呢？
這樣想著，梓凝睜開眼眸，抬腳便往魑魅那裏走去。
“羽儂，這樣做，真的好嗎……”
“魑魅，我知道，你更喜歡她多一些，隻是……她畢竟……唉。”
“其實我們七人，包括少主，都更喜歡她啊，但是……”
魑魅沒有再說話，站在門外的梓凝卻有些愣住了。
這是，什麽意思？
那個她，是誰……？
如果不是她，那是誰……相較於自己，他們更喜歡的人，是誰……
如果是她，那，與自己比較的那個人，又是誰……為什麽要舍棄她……
梓凝一瞬間，慌了，沒有由來的，就慌了……
梓凝在門口站了一會，平複了自己的心情，一如往常的推開了門。
縱然如此，但她並沒有錯過羽儂和魑魅眼裏閃過的那一絲慌亂……
心裏，有種鈍鈍的同感，一陣一陣，向自己席卷而來……
梓凝勉強的掛起一個微笑，說道：“羽儂，我不是讓你回去休息了麽，怎麽在這裏？”
羽儂“哈哈哈”的幹笑著，說道：“想起來要和魑魅商量王府的事情，就過來了……”
梓凝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羽儂和魑魅也同時鬆了一口氣。
梓凝嘴角掛起一抹不易察覺的苦笑。
“呐，正好你們都在，我還有事要問你們。”
“什麽？”羽儂和魑魅同時問道，原本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剛剛小姐，沒聽到什麽吧……
“你們這麽緊張做什麽，我又不會吃了你們。”梓凝掩起心中的苦澀，調笑道。
羽儂和魑魅相視一眼，不由得苦笑，精神過度緊張了嗎……
“小姐，你要問什麽事？”
“嗯，你們可知道“風花雪月”？”
“風花？”
“雪月？”
梓凝點點頭，但看著羽儂和魑魅兩人疑惑的模樣，應當是不知道的了。
看來，這“風花雪月”，還是個謎啊……
難道，要自己去找雪雲謙麽？
罷了罷了，到時候再說吧。
梓凝輕聲道：“既然你們不知道，那我便先離開了，羽儂，你好好休息吧，別忘了你可還有任務在身呢。”
羽儂神色複雜的看了梓凝一眼，但還是點了點頭。
梓凝貌若十分滿意的一笑，隨即離開了魑魅的房間。
站在門口，梓凝微微仰起頭，清晨的陽光不多不少，一縷一縷透過樹葉的縫隙照在了梓凝的臉上。
斑斑駁駁的陰影，一如梓凝斑斑駁駁的心。
拾起地上的一片綠葉，梓凝望著它竟然出了神。
良久，梓凝在嘴角劃起一個苦澀的弧度，然後將綠葉收入袖中，抬腳離開。
或許，有的時候，有些東西，並不是那麽的重要吧。
隻是自己覺得值得，那便是值得，與其糾結未知的結果，不如做好當下的事情，反正，他們都還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