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破鏡還可重圓2
我離開市裏到貴縣這十幾天裏,除了最開始的時候,吳興給我來了一條短信後,便再無音信。若說我不想他,那是不可能的,我不過是努力地強迫自己少想或是盡力不想。可這樣要命的要求,我又如何做得到呢。
日子照樣一如既往的重複,轉眼第二個周末即將來臨。可吳興,還是沒有一點動靜。難道他以為,我是真的傷心到不願理他的地步了嗎?難道他以為,無論他如何挽留,我都不會再與他破鏡重圓了嗎?
這頭豬,笨豬。我要真是這樣,早就開口說離婚了,還傻不拉幾地耗著幹嘛啊!
你就不會來想我道歉,你就不會來哄哄我麽。隻要你稍稍有點那樣的意思,我立馬便會撲到你的懷裏。
這期間,我也給陳矯打過幾次電話,詢問過關於吳興的一些消息。
陳矯說,吳興這段時間很是憔悴,眼見著瘦了許多。說他也想過來貴縣找我,可就是不知道該怎麽來和我說。
看來這個木頭,是無藥可解了。
我思前想後,一番決斷之下想出了個主意。這個周末回市裏去,不過我是不打算告訴他的。我想的是,去吳興父親住的那個小鎮,我想獨自去陪陪他。自從上次吳興帶我去了一回之後,就再也沒有去過了。看望公公,於情於理,這是我這個已經嫁了人的媳婦應該做的。
我沒有別的想法,如果說我和吳興真的不可能了,也不能傷了他老人家的心。我看得出,他父親對我還是極為喜歡的。
轉眼間便是周五,下午下了班,我便匆匆趕往車站。雖說我很不喜歡坐這樣的公車,可卻是一點辦法也沒有,難道你叫我飛回去麽。
顛顛簸簸的,好不容易回到市裏,下了車便徑直回家。關於我個吳興之間所發生的事,媛姐是一點也不知道,所以我回來後,一切照舊。
吃飯的時候媛姐還問我,新房什麽時候裝修好,什麽時候準備籌備婚宴。我支支吾吾地說快了吧,可能再有一個月就差不多了這樣。媛姐戳著我的頭直說我糊塗,說這是兩個人的事,怎麽能讓吳興一個人操心呢。還說明天叫吳興上家來,要一塊好好商量一下。
春哥看出了我的尷尬,插嘴說年輕人的事,就交給年輕人去做吧,做父母的,一旁看著指點就好了。
我很感激春哥的理解,這事他們還真是隻能在一旁看著。
飯後看了會無聊的電視,那節目的名字我忘了,總之就是二十幾個別有用心的女子,站在舞台上,指手畫腳地評價等待挑選的男生。
我很不喜歡這類的節目,把愛情當做一種可以用物質或是其他什麽標準來衡量的一件事物。物質是婚姻的基礎,這點我從不反對,也知道這個世界的根本就是物質。可是讓自己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這樣來挑選自己的愛情,實在是對愛情的一種褻瀆。
唉,算了,自己的事都管不好,還去瞎操心別的事幹嘛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世界觀價值觀與愛情觀,每個人對事物的理解與看問題的角度都不一樣,我還是把自己搞定來得實在。
第二天一大早,我洗漱好後,便出了門。在超市買了些營養品和水果,再去車站買了去鎮上的車票,坐著車搖搖晃晃地到了小鎮。
憑著記憶,我一路找尋到了吳興的家。
遠遠的我便看到一個陌生又熟悉的身影,在房前忙碌著。我深吸了一口氣定住心神後,往前走去。
爸,怎麽一早就在忙啊!
隔著還有七八米的距離,我便打著招呼道。他父親抬起頭來,驚喜的神情,瞬時從臉上洋溢出來。
哎呀,姍姍來了啊,我剛才還在埋怨吳興呢,說他怎麽不帶你一塊來。
他爸熱情地迎了上來,接過我手裏的東西說,都是自家人,幹嘛來了還買這麽多東西啊,快進屋來坐吧。
吳興來了嗎?
我很奇怪地問道,爸,吳興回來了嗎。
咦,你不知道嗎,一早他就回來了。他說你工作忙,就沒有一塊來了。
這顯然是吳興的謊言,他爸卻沒有發覺。可我得知吳興也在這,當時便想轉身就走,可吳興就這樣突然地站在了門前。
姍姍!
吳興同樣是驚喜萬分,我估計他是怎麽也不會想到,我會獨自一人來這。
我點點頭,小聲地對他爸說,本來是說好幫人家替班的,不過那同事臨時又決定不用替了,所以我便來了。
他爸笑眯眯地點著頭,連忙叫吳興招呼我,自個卻是一頭撲進廚房忙活去了。
我坐在沙發上,很拘束地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
謝謝你,還想起來看我父親。吳興耷拉著頭,略微歉意地說著,我欠你太多了,傷你又太深,我不知道該如何來彌補我的過失。
我麵無表情地說,你並不欠我什麽,咱倆還沒有發展到實質性的階段,因此分開來,我們還可以正常的生活。
我……
吳興欲言又止,想來他是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我也是一直沉默,我同樣不知道在這個時候,該用什麽話語來打破這份尷尬的氣氛。
我們,真是不能再像從前那樣了嗎。
隔了許久,吳興才憋出著句話來。其實我很想告訴他,你雖然有錯,可畢竟是錯出有因,過不在你,我早就原諒你了。可這話,我實在是說不出來。要是這樣輕易說出來了,那不顯得我石珊怡對這類的事,並不看重。又或者是,無論他今後犯怎樣的錯,不管錯在誰,我都會原諒嗎。
不能說,隻能繼續保持沉默。
我知道是我不對,是我該死。吳興見我沒有回應,繼續說道,那晚以後,我已經沒有任何奢望了,我曾對自己說,要是你能原諒我,那將是上天賜與我重生的機會,我一定會好好珍惜,用生命去捍衛這份得來不易的情感。
望著他那憔悴的麵容,我的心開始有些動搖了。我多想就這樣撲到他懷裏大哭一場,將我的委屈我的苦楚我的思念我的心,全都傾述給他聽。
不行不行,石珊怡,你要堅定你要堅守。我在心裏默默地說著,試著催眠自己。
那晚我望著你離去的背影,我的心都碎了,趙崢陪著我大醉了一夜。整晚,我都在與你在一起的回憶中度過。你的笑你的甜你的嬌嗔與讓人憐愛,都是牽動我心中痛的影子。我一遍又一遍地,努力拚合我們曾經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所有的那些歡笑和所有的那些有笑的日子,都深深地烙印在我心中。
石珊怡啊,你要堅定啊,這樣的情話,你將來會有很長的日子可以享受,千萬不要隻圖一時。我咬著唇,就是不吭聲。
我已經不奢望你能原諒我了,今天你能來,我很意外也很欣喜。我很感謝,你的心裏還惦記著我父親。
吳興的眼角,已經有淚流出來了。望著他那愁顏霜鬢的麵容,我禁不住地以為,我這樣做是不是有點太殘忍了。
可是,受傷的人是我啊!
讓你知道,被人傷害的滋味是什麽樣的也好。起碼這樣的話,你會牢牢地記住,被傷害折磨的痛苦。
自從當我意識到錯誤的時候,我整日裏提心吊膽的,害怕你會知曉這件事,害怕你會禁不住打擊。我簡直無法想象,你突然得知這樣的消息,會是怎樣的表現。我尋思了很久,覺得還是找機會和你挑明的最好,起碼這樣的話,你我的痛苦不會與日俱增。於是我把這件事告訴了趙崢,求他給我出個主意。
啊,原來這事,是吳興主動告訴趙崢的啊。我說呢,趙崢怎麽就會這麽巧地撞見吳興與李婕。那照這樣說,吳興那時其實也是在痛苦中煎熬著。
吳興歎了口氣後繼續說道,那晚我把李婕約出來,就是想與她說清楚。同時也想叫趙崢和陳矯叫你出來,把這事原原本本的告訴你。當時我想,無論這結局怎樣,我都不能一直這樣隱瞞下去。這樣的話,對你對我對李婕,都是不公平的。
呼!
我在心底歎了口氣,我就知道我選中的男人沒有那麽差勁。要是其他男人遇上這種事,絕不會主動揭穿,反而後深埋於心。能瞞到什麽時候就瞞到什麽時候,哪怕是瞞一輩子,他們都會願意。而吳興,則是選擇了坦然去麵對這件事。
不過我也有錯,要是我在吳興身邊而不是在貴縣,想來李婕是根本沒有機會下手的。要不要,趁這個機會和他挑明了,和好以後我就不要去聯通上班了,守在他身邊行不行。
不好不好,這種事我真是開不了口。算了,順其自然吧。
你要是做好決定了,就告訴我。吳興仍是低著頭,沮喪地說著。那新房,本就是為你準備的,裝修好後,我會挑個時間去辦過戶手續,將當是我對你的補償吧。
他這麽一說,我不高興了。猛地一瞪眼道,吳興,你把我看成什麽人了。我和你在一起,圖的是你的房你的車你的錢嗎。要真是這樣的話,我幹嘛不去找個比你更有錢的。你難道就不會爭取一下嗎,你怎麽知道就沒有可能了。
吳興楞了,傻傻地看著我。我卻是隻埋怨自己,怎麽這麽快就忍不住了呢。
吳興從我的話中,聽出了些許的端倪。他欣喜於色,卻又唯恐唐突驚擾,所以隻能是含淚點頭。他的手,顫顫地搭在我那冰涼的手背上,嘴裏說著,我會努力的。
好吧,我就給你這個機會,看你如何來爭取挽回我的心。
簡單的家宴過後,我和吳興向老父告辭。他父親戀戀不舍地拉著我說,姍姍啊,沒事常來,我這裏沒什麽好招待的,可是絕餓不著你。
多樸實的話語啊,比所有動聽的話,都要來得有震撼。我眼裏全是淚水,忍不住地抱住他輕聲地說,等我和吳興結婚了,就接你上市裏去住。
父親使勁地點著頭,一個勁地‘嗯嗯’著。
吳興默默地開著車,我則安靜地坐在後排。以前我總是坐在副駕駛座上的,不過我覺得今天這個情形下,不能讓他覺得我石珊怡就大方到這個地步。
我閉著眼,回味著吳興所說的‘我會努力的’。我很期待,他將以什麽樣的努力,來挽回我這顆,其實並沒有破碎的心。
可是那一夜後,吳興仍舊和前段時間一般,老是不見人影。從他送我回家後,到我去貴縣上班,他再也沒有露過麵。
不過還好,這次去貴縣,不用再擠公車了。
吳興委托趙崢,讓他送我去縣裏上班。
我說,你和他真就沒希望了嗎。趙崢開著車,很八卦地問道。
你以為呢,我和吳興還有希望,又或者還能再繼續下去嗎。我摸不準趙崢這樣問,是他自己想說的,還是吳興故意讓他這樣問的。
我哪知道你們之間這麽多事啊。趙崢搖搖頭道,其實呢,作為朋友我說句實話,男人有時候在外麵偶爾偷回腥,並不是什麽大過。何況吳興這次,並不是有心這樣做的。
你這是什麽狗屁邏輯啊!我盯著趙崢道,按你說的,要是陳姐在外麵和別的男人這樣,你心裏好受麽。
呸呸呸。趙崢作勢唾了兩口道,你就不會說點好話啊,我和陳矯那是無比的恩愛,無論是我還是她,都不會有這種情況出現的。
我很生氣地說道,哦,合著在你看來,我和吳興不恩愛了是吧。這全天下就隻你趙崢的婚姻是幸福美滿的,別人的婚姻都有瑕疵是吧。
趙崢說,我沒這樣說啊,我不過是想表達一下,我愛陳矯罷了,我是決計不會做出什麽見不得人的事的。
那你的意思還是這樣啊,說的就是吳興並不愛我,所以才會和李婕有一腿不是。我真的很生氣,每次和趙崢在一起的時候,都會這樣無端的爭吵。我說,你停車,我不想讓你送了,見著你我心裏就膈應得慌。
別別別。趙崢見我真動了氣,連忙好聲好氣地向我求饒。我錯了還不成麽,在半途將你放下,你說我敢嘛。要真是這樣的話,回去後別說吳興會將我撕了,陳矯也不會饒我啊。更何況,我可不希望春哥打上門來。
你知道就好,我現在心裏正是不爽的時候,別老惹我犯氣。我氣鼓鼓地說,真不知道陳姐怎麽就看上你了,整個一小心眼的男人,凡事都這麽計較,你不覺得很無聊麽。
哪能啊!我要不這樣,這生活不是少了很多樂趣麽。
我差點沒噴出來,要真少了你啊,這世上指不定有多可愛呢。
趙崢開車,比吳興要快很多。而且他這部越野車,跑起蜿蜒的山路來,比吳興的廣本要利索得多。因此這次隻用了不到兩個小時,便到了貴縣。
周末的時候,我再來接你回去啊!趙崢探著頭,咧咧著嘴說。
我頭都沒回地道,周末再說吧。
回市裏的時候,我把小興托給小謝照料。反正小謝喜歡上我宿舍來玩電腦,我不在的時候,她正好可以幫我看著小興。
可出來電梯還沒到宿舍呢,老遠便聽見一陣歡笑聲從屋子裏傳出來。
這層樓裏,房間倒是不少,可公司沒幾個管理層住宿舍,因此這整層樓裏,就隻住了我一個人。這歡笑聲,毫無疑問是從我屋子裏傳出來的。
我快步走到宿舍一看,我滴個神啦。小小的宿舍裏烏煙瘴氣的,一群男男女女或躺或趴地擠在床上,正吞雲吐霧地抽著煙。還有一男一女旁若無人地擁在一起,正使勁地在接著吻。
而小謝呢,則是抱著小興,蹲在椅子上玩著本本。
你們這是在幹嘛呢,搞成這樣,你叫我怎麽睡啊!我也不顧床上還有人,氣惱地將背包往床上一甩,一把拉過小謝問道,我是叫你來幫我照顧小興的,你整這一大群人把我這搞成這樣,這叫什麽事啊!
小謝顯然沒料到我會回來得這麽快,因此很不好意思地低著頭,不知道該說什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