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祖藤之種
黑暗之地乃是原始宇宙之中所有文明種族都畏懼的一處險地,沒有任何的光亮存在,任何物質進入其中就會永遠的承受這種黑暗的困擾,而任何光源在黑暗之地中全都會被無盡的黑暗頃刻吞噬。所有的感知都必須在摒棄自己雙眼的基礎之上。
可是即使對那些天生就沒有眼瞳,生活在黑暗中的生物來說,黑暗之地也不是他們的樂園,無盡的黑暗之中並不會孕育任何的生命,但是歲月累積之下,黑暗之中誕生了一種物質,它們沒有靈魂卻能夠擁有靈智,在黑暗之中遊盪並不受任何的限制,它們就是這黑暗的一部分,轉化一切被吞噬的物質。
即使是塞赫拉斯的族人都不敢輕易進入黑暗之地,更何況是其他種族。而前往世界寶樹的位置必須貫穿整個黑暗之地,沒有他路可行,別說其他種族並不知曉,就算眾人皆知,試問有什麼種族敢如此嘗試呢。
塞赫拉斯種族唯一顧及的乃是人族,通過鮮血竊取自己種族的血脈,雖說迄今為止從沒有自己族人的屍體落入其他種族手中,但是瘋狂的戰鬥保不準有鮮血遺落。千萬年時間實在太久了,將這麼一件寶物滯留在那卻沒有任何人看護,這無疑是最為錯誤的決定。
短短百年時間,遍及全宇宙的族人早已盡數回歸自己的祖星。與所有族人分離的時候,天殤臉上沒有任何的留戀,有的似乎僅僅是一種莫名的衝動。
從噩夢之中驚醒的周殤看著自然無暇的藍天白雲頓時舒了口氣,星球太陽能號完好得浮於海面之上,自己夢見的怪異妖獸也是假的。當周殤從甲板之上下來,艙內混亂的景象也是在意料之中,但是卻不見任何一人,即使是身為魂體的凌霜也不見了蹤跡,不詳的感覺驟然襲上心頭。
自己在遊艇甲板之上都沒有發生什麼事情,而身處船艙內的五個姑娘竟然這般離奇地失蹤了,更何況船艙的門也是關上的。雖然通過她們體內的孽革子體能夠感知她們依舊活著,但沒法感知她們的所在。
紅色的身影從角落之中躥出附上周殤的右手,血靈蠱並沒有什麼靈智的存在,但是零散的記憶還是有的,殘存的記憶之中也只有三張畫面,一群畫著原始部落裝束的人進入船艙並將四人捕走。
這明明是北海海域位處於歐洲,怎麼可能會有什麼原始部落,十有八九是有人偽裝的。
當質問血靈蠱為何沒有將他們擊殺的時候,血靈蠱反饋的卻是那群人身上有著一種強大生物的力量,完全無法靠近,作為自己的蠱蟲自然不會撒謊,更何況血靈蠱連靈智都沒有多少,連撒謊都不可能會。
自身並沒有多少實力,卻有著強大生物的庇護,當然能夠排除變異生物的可能,那些弒殺的怪物又怎會庇護人類,十有八九是原先便存在於北海之中的妖物,擁有著不弱於人類的智慧,才可能出於自己各種目的而庇護人類這種弱小的生命。
此時此刻唯一能夠確認的是眾人離開的方向,而自己能做的也僅僅是向著那個方向前行。之前那桿經過自己祭煉的長槍在自己昏迷之後便早已迷失蹤跡,雖然只是一件剛剛祭煉的雛形,但也是耗過自己一番心神的作品,這般丟失周殤也不由為之感到可惜。
航行途中,周殤入了一次水,各種碩大的海洋生物本該是正常情況,然而在這些魚類體內周殤可沒有發覺任何屬於屍鬼的氣息。自己所在的海域並沒有受到屍鬼基因的侵染,明明北海之中的生物不可能幸免於難,何況之前自己也已經親自驗證過,而眼前的這情況又是怎麼一回事。
當周殤看見海岸之時,整個人完全震驚了,海岸上停留著不少船隻,卻都是木質的,恍如自己回到了百年前,但是一種特殊的事物乃是周殤震驚的原因。停泊在海岸的這些船隻上並不存在任何的船帆,取而代之的是一根碩大的木樁,儘管相隔甚遠,但是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從木樁之上傳遞到船體的奇怪力量,估計這就是驅動這些船隻的力量源頭。
從遠離港口的懸崖登上,並將自己的星球太陽能號停留在懸崖之下的溶洞之下,雖然這並不能保障不被當地人發現,但是總好比直接停在港口好吧,而且這巨大的海島上所見的事物完全不在周殤的理解之中,小心點總是沒錯的。
身上的衣服雖然樸素,但是顯然與當地的風格並不存在任何的契合感。
「你是誰,那是我父親的衣服。」
正在偷取衣服的周殤頓時一愣,頭一次做賊竟然由於緊張,連身後來人都沒有半點察覺:「額,我是遠方來的旅人,既然來了這裡總該入鄉隨俗吧,身上的衣物太過礙眼了,所以······放心我會出錢買的。」
小女孩穿著一件小皮衣,至於是什麼動物,周殤也沒有過多的研究並不知曉,不過製作的手藝似乎十分精細。
當周殤掏錢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身上已經習慣不帶現金了。「那個,小妹妹,附近有銀行或是取款機嗎?」
「那是什麼東西?」小女孩臉上的茫然是真的,七八歲的女孩即使不怎麼出家門,這些常識也應該是了解的,可是這一臉的茫然昭示著此處並不像自己想象的那麼簡單。
打開身後的包裹,其中只有三支工藝精湛的捕鯨槍。「這東西絕對能夠抵得上這麼一件衣服,能換不?」
小女孩搖了搖頭,卻示意周殤跟上。
時不時金屬撞擊的清脆聲響以及那海風之中夾雜著的焦灼氣息,女孩的父親看著衣著怪異的周殤卻沒有任何過激的反應,僅僅是淡淡地詢問周殤的來意。
「你看中的那件衣服雖然材質也是一般,但卻是我夫人為我縫製的,若是需要衣物我倒是有幾身早年狩獵的皮甲。不過你也能看出來我是一個鐵匠,你的那幾桿槍胚我可沒有興趣,難道你一個外鄉來的旅人身上就沒有什麼別的東西嗎?」
「那此物如何?」一棵藤狀小苗從周殤右手接觸的地面伸展出了枝芽。
看見孽革的剎那,男子臉上頓時浮現出驚異之色,不是恐懼,而是一種超出情感表述的喜悅。
「祖藤之種,這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異鄉人你從何處得到此物,此物對我族意義重大。」
孽革乃是地獄界的植物,怎麼可能與這裡的人存在關係。「大哥你沒看錯吧,這東西可不該是這裡的事物,話說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似乎並不在地圖之上呀?」
「怎麼可能,我們九玄海口雖然算不上什麼有名之處,但是地圖之上總歸是有著標註的,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顆小苗,你隨我來,瞧你一臉疑惑,估計我們族老能為你解惑。」男子二話不說便拉著周殤向遠處那港口的村中跑去,照理說常人的力量周殤是能夠輕易掙脫的,可是如此一個沒有任何特殊的鐵匠,力量卻遠在自己之上。而那女孩則小心翼翼的將孽革子體的連同周圍的土壤一同挖了起來,憑藉自己緩緩流出的靈力將其滋養著。
這裡還真不是一個簡單的地方,沒有任何現代化的氣息,似乎已經與世隔絕無數歲月。
「蠻鉉你怎麼從山上下來了,還有這人是哪裡來的。」
輕輕捻開抵在自己面前的長槍,拉著周殤跑了一路的蠻軒尷尬的笑了笑:「龍大哥,我來找族老的,這個外鄉人帶來了祖藤之種。」
「祖······什麼,你在說什麼,祖藤之種嗎?蠻鉉這種玩笑可開不得。」
「龍叔,我爸沒有開玩笑,你看。」隨著兩人跑了一路,女孩卻也沒有任何的疲憊之感,只能說一旦有著靈氣滋養,便不能用常人的那種局限性進行估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