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後。”
一句話就能將母後打入永不翻身之地,都是一樣的,背叛,像紫英一樣的人還有很多,明明母後待這些人不薄不是嗎?權利就是如此,這些誘惑遠比感情來得重要。我看著眉妃的那張臉,果然,再漂亮也是如此惹人厭惡啊。我轉頭,掃過底下錢王世子的那張貪婪的臉,眉妃,對付你,我有的是辦法,不過,不是現在,我的時間還很多。
薑博心裏有些矛盾,他有個秘密,他想保住皇後,但這件事總得有個交代。同時,他看向自己的女兒,潯苑,疑惑也是紮根發芽了。
“皇後姐姐,眉兒雖說多了點皇上的寵愛,但您可是這中宮之主啊,你為何要陷害於我啊,更何況這小皇子可是您親生的啊。”說這話的女人似是鮮花叢中一點露。臉上腮紅迭起,眉妃不愧是四妃中長得最為豔麗的人,鵝臉柳眉,皮膚白皙,花露泣雨。可惜這心卻是淬了毒,這話說的不可謂不厲害,既說出了母後已然不得父皇寵愛,又強調了母後下毒陷害的事,而淡化了這毒是否為母後所下,更加暗指母後之狠毒到了可以犧牲親子的地步,分離母後與我們之間的關係,若我此時還隻是四歲孩童,此事就算壓下,我怕也會與母後疏遠了。
“皇後,你可還有話說?”薑博看著那張臉,期翼著不一樣的答案。
“臣妾無話可說,但臣妾絕不會害自己的親生骨肉。”
母後永遠都是這樣,從來不爭不搶,也不會為自己辯解,可是在這宮中,又談何清者自清呢。
“咦,母後身上什麽味道,香香的,好聞。”我裝作不經意間聞到的。這味道可是奇特的。這迷迭香可是貢品,也隻有曆代皇後才可用之,此香還有特性。
“太醫。”
“回皇上,此乃迷迭香,此香用時幾乎無味,但隻要與人有肢體接觸,便會長時間沾染不去,而且還會由人傳遞。”這樣 一來,紫英身上無此味道,毒藥在宮中又難以得到,這藥絕不會由母後而來了。更何況——
“好奇怪,紫英,你手上得到手鐲前幾天好像在眉娘娘那看到過啊。而且你不是說全程你都在看著福潤湯,沒看到別人嗎?雲荷昭惜都聽到了,你可騙不了我哦。”看來這是得意忘形了,急著將戰利品拿出來了。
紫英哪裏想到這層,本以為丫鬟服袖子很長,又看到這翡翠手鐲實在漂亮,不放心,隻好放在自己身上。這時卻是引火燒身了。
眉妃哪裏不知道此時已經失敗,趕忙撇清關係,“紫英,你不僅誣陷皇後姐姐,還偷了我的手鐲。該當何罪,你父母可還在宮外等你歸去呢。”紫英此時也已明白,眉妃是打算將她作為棄子了,而且這話裏話外的又是威脅,除了認罪,也沒有退路了。“皇上,是奴婢自己鬼迷心竅,請皇上降罪。”紫英終於明白自己不過是這宮中一個微不足道的奴婢,這些沒有硝煙的戰場,自己終究不適合。
“將這賤婢拖下去,斬了。”薑博也明白這不是一個好時機,看著眉妃的父親莫閣老,此事也隻能如此了。
我早明白,這件事根本不足以拉下眉妃,畢竟她的父親莫閣老可是很多朝堂,底官的恩師,現在還不足以拔掉這顆穩固而勢力龐大的毒瘤,但我知道我的那個父皇,遲早會親自動手,不過看來這導火索還要讓我來提供。
這段日子,我的身體漸漸好轉,每天堅持師傅指定的藥浴,也不斷接觸醫書,基本的人體穴位,藥毒種類也辨別的差不多了,師傅的意思是我已經可以去了解一些疑難雜症,何況此時師傅也在教我武功,為了將來自保。再過幾天我便是五歲了,可能是我的重生讓我的生命軌跡已然發生了變化,明明應該在我五歲時發生的事卻提前,不過這樣也好倒是省了我一些事。但我還太小,有些事不可以親自去做,看來該有些準備了。
天氣還是有些寒意的,不過看這樣子,很快就會熱起來了。
“母後貴安。”是哥哥來了,哥哥已經十四歲了,如今眉眼中還有著尚未脫去的稚氣,但我猶記得前世哥哥最後一次出征,身披鮮紅戰甲,長劍朝天而立,大軍麵前氣勢高昂,麵容英俊非凡,那種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感覺實在令人震撼。我的麵前仿佛又有了前世的場景,那種噩耗傳來時,我還在用膳,不過是一個平常的日子,偏生那天的雲彩紅了一片天,似乎是那場慘烈的戰爭中犧牲的血,是哥哥的身姿下那鮮豔的血。
“苑兒,苑兒。”回過神來是母後與哥哥兩人擔憂的神情,“怎的,身子還未好全嗎?”
“不會,可能是沒有睡好吧。”的確,現在的我早已不是當年的我,不可再害怕前世的悲傷,因果而生,非禍所牽。
“妹妹要注意一些,此時天氣雖帶些寒意,但很快便會熱起來,我讓人去古城尋了兩匹煙羅紗,冬暖夏涼,卻是個好東西,剛好尋了給你和母後。”煙羅紗,記得這種布料那人卻也是尋了很多給我的,可我當時隻是一願的悲傷感歎,沒有想過去心疼過他,把這一切都當做理所應當的事。
“母後,翼王和其世子前幾日回京,本來兒臣是與世子景晗一起,不過他在路上有些耽擱,應該快過來了。”是他,景晗,這個我一直埋在心底的名字,不願提起,不願想起。那個清俊修長的身影在我的記憶裏,總是很溫暖,像是黑暗寒冷中唯一的光火。他竟此時便與我相見嗎?我忽然有些慌張,我不是那個兒時的我,我前世負了他,今生他是否還與我歡心?沒有一刻我是如此想要逃走,我不要在這裏,待在這個即將有他的空間裏,我會窒息。
“皇後貴安,晉王貴安,公主貴安。”在我感覺快要幹涸時,他的聲音就這樣在我觸不及防的時候傳了過來。我回頭看了過去,一樣的微笑,一樣的臉龐,隻是略顯稚嫩,隻記得我嫁與他時,溫和的眉眼,完美的臉龐,似是一幅美麗的畫卷裏出來的,平日裏如同下凡謫仙,但在新婚之夜紅色衣袍的襯托下,顯出別樣邪魅的誘惑之感,隻是他的笑容,他的聲音都是那樣蠱惑人心,那時的我不信他,沒有卸下防備,隻是在他走了之後,才發現他的樣子,他的動作習慣,他對我的好早已打開了我的心房,聽著他說,“娘子,我心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