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左派右派
監控室。
這裏的牆上密密麻麻全都是監控屏幕，光潔的環形長桌上也裝有眾多連接著監控的顯示器，考場中無論哪個角度都清晰可見。
就在爆炸發生的瞬間，五分之一的監控瞬間都黑了。
那個名叫奧蘭多的考生炸了整列地鐵。
監控室氣氛仿佛被冰凍凝結。
過了會，監控裏重新出現奧蘭多的身影，雖然地鐵上的監控攝像頭都被炸了，但還有無人機在跟拍。
俯拍角度的畫麵裏，奧蘭多拍了拍剛剛翻滾時西裝上沾著的灰塵，又扒拉了下陽光下像金子般耀眼的金發，然後抬頭看向無人機。
“嘿——！”
“我被淘汰了嗎？淘汰了你就豎著飛兩下。”
奧蘭多笑眯眯的說。
考官之一的方塊K老方皺眉，扭頭問越景詩：“這個人持有的是稀缺幣還是普通幣？”
越景詩：“稀缺幣。”
如果李亦琪在場一定會非常驚訝，宗先生的二弟子，原國金牌老師越景詩竟然也是極客協會的成員之一，並且在此次考試中擔任考官。
越景詩調出奧蘭多的得分。
“殺死其餘十九名考生，其中十六名普通幣持有者，得六十四分，誤殺三名稀缺幣持有者，扣三分，總得分六十一分。”
老方聽罷深吸一口氣，不知是什麽臉色。
監控畫麵裏，奧蘭多還在朝無人機擺手。
越景詩沒什麽表情的操縱按鈕控製無人機上下飛了一下。
“很好。”
奧蘭多將自己的那枚銀幣放進口袋。
那列地鐵上的人，包括來搭訕的一男一女並不知道奧蘭多拋的銀幣決定了他們的生死。
奧蘭多自己也不確定自己是稀缺幣還是普通幣，如果是普通幣，那麽誤殺的同類幣太多，最終隻會得到一分，也就是被淘汰。
反之，就是六十一分。
於是奧蘭多決定拋銀幣，正麵炸，反麵不炸。
最後他看了一眼，是正麵。
“可惜了，不能去隔壁的寧市享用午餐了。”奧蘭多悠哉的在軌道上坐下，掏出口袋裏的手機。
監控室裏一片寂靜。
這次極客考試總共設了四名考官，除了剛才說過話的方塊K老方，越景詩外，還有外號為二皮匠的雷平，以及馴獸師諾伊爾.李。
此外監控時裏還來了很多極客，考場並不是封閉的，想招新的極客團可以來現場看看，極客內網也可以連接考場視頻，以便不能在場的極客團也能挑選新成員。
奧蘭多酷烈的手段讓本來熱鬧的監控室像結了冰。
老方扭頭問越景詩，再次打破了寂靜：“……所以他第一輪過了？”
“是的。”
越景詩頷首，給予了肯定回答。
方塊K想了又想忍無可忍，臉色鐵青猛地拍桌，扭頭對著左側的馴獸師低吼：“你說我們真的要招這樣的人進協會嗎？招了這樣的人進會，以後隊友間還有信任可言嗎？”
他氣憤地指著監控。
監控裏奧蘭多坐在地鐵軌道上玩手機，鏡頭拉近，發現手機裏赫然是打車頁麵。
馴獸師諾伊爾嘶了一聲閉上眼睛，抽了張紙巾把那邊臉沾上的唾沫星子揩去。
“問問題的時候就問越老師，吼人的時候就朝我吼？”
方塊K 依然瞪著他。
馴獸師無奈道：“會長選定的比賽規則，我有什麽辦法。”
魚圓圓在一旁聽的懵逼了。
這是個蓬亂頭發，身形嬌小的姑娘，她不是考官，是跟著團裏的其他成員一起興致勃勃的來挑新隊員的，搬了把椅子一直在旁邊看著監控。
“等等，老方你急什麽，最後不是還有心理測試嗎？這種人肯定不能過的吧？”
馴獸師諾伊爾把用過的紙巾一扔，靜靜的說：“取消了。”
“什麽？”
“心理測試取消了。”
魚圓圓愣了一會，然後眉毛都不可置信地飛起來，指著監控裏被炸得隻剩殘骸的地鐵以及燒焦的肉塊，提高了嗓門：“所以說……那種人有可能進我們協會？！”
諾伊爾坐在椅子上點頭。
魚圓圓猛的扭頭，又指向一號地鐵那個殺了隊友得分，滿臉血點的桑塔爾。
“所以說……這種人也有可能成為我們隊友？”
諾伊爾點頭：“如果他能過之後兩關的話。”
魚圓圓目瞪口呆：“沒在開玩笑吧？”
諾伊爾聳了聳肩：“這次考試對喋洲都開放了，你說呢？”
二皮匠忽然開口，話裏話外竟然對奧蘭多表達了欣賞：“我覺得挺好，這人夠果決，協會需要改變，需要不同的新血，這種冷血狠心的人才能執行一些特殊任務。”
“哈？”魚圓圓誇張的笑了一聲：“算了吧，我可不想我跟他一起執行任務的時候也被他丟顆炸彈炸死。”
二皮匠：“他好端端的炸你幹什麽？”
魚圓圓瞪大眼睛：“獨吞任務獎勵啊，你不覺得有可能嗎？”
考試還在繼續，所有人都繼續盯著監控。
第三列地鐵上慘劇也在發生。
一群小團隊強令落單的考生交出自己的銀幣，考生不肯，奮起反抗，最後那名落單的考生被殺死。
其餘拉幫結夥的人也開始或者內鬥，或者隨機挑選比較弱勢的考生。
到最後就是混戰。
殺到最後大家都殺紅了眼，也不顧究竟是不是異種幣了，就是賭自己的運氣。
第四列依舊如此。
有人在被砍掉一條手臂後扔了手雷，整列地鐵在穿過隧道時炸得粉碎，隧道口火焰熱浪湧出。
第五列地鐵的殺戮也開始了。
你知道持有什麽幣才能做出對應的選擇，但是暴露出自己是什麽幣無疑是危險舉動，所以隻會死死隱瞞，但是時間在流逝，到最後必然演變成暴力。
監控室裏的極客們看著一幕幕慘狀都很沉默。
本來很多人是興高采烈來的。跟舉薦製不同，極客考試能充分展示每一名考生的優點和品性，所以大家更願意來這挑新成員。但現在他們隻看到了殘忍背叛和血腥。
馴獸師突然一靠椅背，身體後仰，隔著一個人轉頭cue了越景詩。
“越老師，對今年的考試規則你怎麽看？”
在經過那次事情後，協會內部隱隱分成了左中右三派，比如會長、二皮匠、亞迦就是左派，中立派比如周羽曦，右派比如魚圓圓、方塊K等人，右派其實是人數最多的。
但這個越景詩他看不出她到底什麽立場。
越景詩神色平靜聲音清冷，字字如冰擊：“我的看法，就是根據考試規則篩選出合格的考生。”
“哦~”
諾伊爾拖長了調子點點頭。
還是試探不出來啊。
監控畫麵越來越血腥，魚圓圓實在看不下去了，去拉一直抱著雙臂依靠在門邊一言不發的周羽曦：“羽曦姐我們走吧，沒什麽好看的。”
周羽曦沉靜的目光穿過人群注視著監控中的一名考生。
“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