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游紅樓

  「哈……秋。」京靈撓了撓發癢的鼻尖，在心裡鬱悶道：一個噴嚏被人挂念，兩個噴嚏被人辱罵，三個噴嚏得了感冒。自己在這個世界認識的人並不多，難道是林炎在挂念我？


  一想到去向未知的林炎以及深陷牢獄的奴隸，京靈便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步伐，並對身旁的小惡魔抱怨道：「我說兄弟，你該不會是想要拐賣我吧。」


  「賣了你能得多少錢？」小惡魔邊走邊笑道：「做買賣第一戒律，必須沉得住氣。」


  京靈直接拋了個白眼給小惡魔，這個九曲十八彎的巷道他們已經走了半個多小時。兩邊大多都是三層到五層的商居兩用房，晾衣架在頭頂橫穿而過，琳琅滿目的貨品時常佔滿一段巷道。


  偶爾巷道會寬的和城道一般，也有頗具規模的碉樓高然聳立。這些碉樓都有著不同的風格，隔著上百米都能聞到胭脂味的是香樓，謾罵聲和搖骰聲不斷的則是賭場，而那些樓頂冒蒸汽的一看便知道是澡堂。


  熙熙攘攘的巷道有著多得數不過來的分支，每當京靈以為走到盡頭的時候，最後發現其實不過是另一條巷道的開頭。而小惡魔似乎對這迷宮般的巷道了如指掌，只見他帶著京靈左穿右閃，就連那些濃妝艷抹的妓女也不能讓他們停下腳步。


  當京靈再次看到那名熟悉的老鴇之後，他滿臉疑惑地對小惡魔說道：「這老鴇怎麼這麼熟悉？等等，她身旁的妓女剛才還想強拉我進那個什麼玫瑰苑，沒錯了，這裡我們已經走過了啊！」


  「其實我們已經第三次來這裡了。」小惡魔漫不經心地說道。


  京靈「.……」


  小惡魔撇了京靈一眼，不爽道：「你那是什麼表情，你該不會以為我迷路了吧？」


  「除了迷路這個說法你還有什麼解釋？」


  京靈已經吃定了小惡魔迷路的事實，但很快他卻透過餘光感受到一絲不對勁。


  「看來你已經察覺了。」小惡魔細聲道：「不要回頭，這樣會被他們發現，我一直不告訴你的原因，就是怕你突然做出異常舉動使得他們生出戒心。」


  京靈聞言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他走到一旁的水果攤前，一邊假裝挑選水果一邊對小惡魔小聲道：「他們有多少人？」


  小惡魔也上前挑了兩顆蘋果，他在付錢后便把一顆蘋果遞給了京靈，同時湊到京靈的身前說道：「估計只有兩人。」


  「是尤克里的人？」


  「看他們那市井小民的裝束，應該是維基的人。」


  維基？京靈不禁感到大惑不解，維基和他們無冤無仇，為什麼要派人跟蹤他們？

  小惡魔猜測道：「此前索菲爾不是說過維基想把你招進遊人嗎？我看這兩個跟蹤者很可能是他派來偵查我們底細的。」


  「你有什麼好辦法脫身嗎？」京靈咬了口蘋果后說道。


  小惡魔把頭歪向前方的四層碉樓，花紋遍布的招牌刻篆著一行奇特的金漆字元，意思為『玫瑰苑』。小惡魔揚了揚眉毛，說道：「那是個好辦法。」


  京靈一聽差點被喉嚨中的蘋果嗆死，這傢伙的法子就是進香樓！

  但小惡魔沒有給京靈選擇的機會，只見他三兩下把蘋果肉啃光，扔下果核後用衣服擦了擦手，便邁步朝玫瑰苑而去。


  那名老鴇見到有客人來，頓時揚起手中的絲帕喜眉笑目道：「先生們，來來來，這裡有一場醉生欲死的美夢等著你們呢。」


  老鴇身後的妓女們個個都穿得坦胸露乳，並不時地朝京靈和小惡魔拋媚眼。


  「給我開一間上房，我們只想看歌姬的表演。」小惡魔老氣橫秋地說道。


  老鴇一聽不禁心中生疑，和普通妓女春宵一刻只需要一顆銀幣，而看上房歌姬的表演卻需要一顆金幣，那可是普通人家一個月的開銷。而小惡魔和京靈的穿著看起來樸素無華，她很懷疑這兩個青年是否有那個看上房歌姬表演的財力。


  小惡魔似乎是看出了老鴇的心思，只見他從懷中掏出三顆金幣遞給老鴇，並說道：「多出來的就當賞錢好了。」


  老鴇掂量著手中的三顆金幣，粉白的臉龐頓時樂開了花。自從諾蘭軍攻佔岩礫城后，女奴隸的暴增便使得那些臭男人們都不再上紅樓，而是選擇更為經濟實惠的購買女奴隸帶回家凌辱，這也是她這個妓女頭頭大白天都要出來站街攬客的原因。


  像京靈和小惡魔這種出手闊綽的雅客可不多，此刻老鴇已經把他們定義為出來尋香又不想找麻煩的貴族子弟，這樣他們的簡樸裝束也就合情合理了。


  老鴇用絲帕掩面一笑，捏著酥麻的音腔說道：「來，我帶你們進去，如果兩位先生看中了那位女孩，只管提出來，也好讓我為你們提早安排。」


  京靈一聽到老鴇那突然變化的酥麻音腔，他不禁感到全身汗毛豎起，而小惡魔看起來就像見慣了大場面一樣，只見他朝京靈一招手，便大搖大擺地走進了玫瑰苑。


  老鴇一直在旁邊為他們指引著路線，濃郁的胭脂香味瀰漫在空氣中，一樓的大廳只有寥寥無幾的嫖客和妓女在高談闊論，一束琉璃燈從天花頂一直延伸而下，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晶瑩剔透。


  那些在外界聽來****不堪的話語在這裡卻毫無限制，身份各類的嫖客此刻都只有兩種面孔，一種便是精力充沛滿目淫光的樣子，另一種則是洩慾過後無精打採的樣子。


  這個世界的香樓和京靈所認知的有很大的不同，嫖客們在洩慾之後並不急著離開，而是手握酒杯吃著點心繼續和妓女們調情。如果不是知道樓上的房間是做什麼用的，沒準京靈會以為自己正在參加一個酒會。


  老鴇領著京靈和小惡魔來到了最頂層的房間，房門的材質很特殊，摸起來的感覺像是裹了皮革的木門，當老鴇打開門之後，京靈才知道那個特殊房門的意義何在。


  只有五十平方米的房間布滿了大量的盆栽植物，一台潔白的擊琴擺放在窗戶旁，在其前方只有一排半米高的長木椅，配合上那隔音的房門，這儼然就是一間配套優良的音房。


  四周的牆壁上刻畫著鳥語花香的圖案，褐色的地毯和房間中的擺設融為一體，使人感覺就像進入了一個秘密花園一樣。


  房間突然暗淡了下來，京靈抬頭望去，發現擊琴的後方站起了一道倩影，就是她阻擋了照射進房間中的陽光。


  由於倩影背對陽光直射的窗戶，而京靈又正好面對著光源，所以在京靈的視界中，那抹倩影看起來是朦朧神秘的。


  此刻京靈理應從那朦朧的倩影幻想出對方是一名美女，可一想到今早和蘇菲的第一次見面，京靈的心中不禁又有一萬隻草泥馬奔騰而過。


  「我還以為今天又是孤彈自賞呢。」


  宛如銀鈴般清脆的聲音使得京靈生出無限遐想，有著這麼動人心扉的聲音，樣貌應該也不會差到哪去吧，至少也得是經濟適用型的。


  京靈很無恥的在心裡YY著，而這一次老天爺也沒有再戲弄他。


  當那張猶如天女下凡的精緻面孔展現在京靈眼前的時候，他不禁在心中感嘆：此女只應天上有，凡俗煙塵不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