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節 坦白 (二)
「你們還是去看看她吧。」羅神醫也顯得很無力,幾個小時的手術再加上一些不可為人言的原因。
蘇一清見到一行人進來,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如釋重負。她的嘴角還在溢著血,只是神智清醒了不少。
沫涵跪倒在她的床前,除了哭似乎想不到更多的東西:「堅持住,我帶你回去。」沫涵說的很小聲,騙騙自己也騙騙蘇一清。
蘇一清還以一個微笑,更像一個大姐姐:「別說傻話了,我的時間不多了。王爺,王爺……」平躺著努力支起身子。
「你會好起來的。」簫爵意外她竟然會呼喚他,這樣的情況也找不到更好的詞。
「謝謝王爺寬慰。王爺,我有一事相求。」
沫涵用手替蘇一清擦著嘴角的血,可怎麼也擦不幹凈,抬眼看了看簫爵。
「本王答應你。」
「謝謝王爺,謝謝沫涵。」即便已到迷離之際,蘇一清的心還是清明的,沒有沫涵,簫爵又怎會輕易答應這還沒開口的請求,「請您別殺影,無論什麼情況,求你留他一命……」
似還想替影說些什麼,卻已經沒了力氣,嘴微微張著,再也發不出聲音。
「本王答應你。」簫爵本就不是殺戮重的人。
沫涵只能從嘴型判斷出蘇一清簡單的說了聲謝謝,后就再無牽挂的躺平在床上,眼神越來越渙散,直到最後永遠的合上。
一連幾日,沫涵都坐在自己的院子里,頭一日,簫爵看著沫涵因為淚水而面目痙攣而且猙獰的臉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也許任她哭夠發泄夠才是最好的治療。可現在,她連哭聲都沒有了,只是傻傻的坐著。
這是沫涵第一次接觸到死亡,她一出生便沒了爺爺奶奶外公外婆,這在兒時看來不幸的事卻在見到因為過世的外婆去了半條命的初中同學后,被她視為了幸運。生死離別需要很大的勇氣,明顯,沫涵還不具備這樣的勇氣,她還不習慣死亡。
簫爵走到沫涵身後,她都沒有發覺,直到肩頭有人輕輕拍撫,才幽幽的轉頭。
「她的後事已經辦完了。」
「恩。」她的聲音透出濃濃的悲涼。
簫爵猶豫著要不要將皇上的陰謀告訴沫涵,考慮再三還是決定先不提起,以她現在的心智,也許知道後會不顧一切的衝進皇宮拿著匕首喊著狗皇帝。這對她沒有一點好處。
沒過一會兒,俊兒皺著小臉來找簫爵,他去過他的書房,發現沒人就徑直來了這裡。
「你們都不要這樣好不好,俊兒害怕。」爺爺這幾天也幾乎變成了沒有靈魂的軀殼,有時他還會聽爺爺呢喃著「還要害死多少人。」這樣的字眼。他還是個孩子,靈敏的觸覺讓他知道危險正在靠近,卻因為不知道細節而更感害怕。
「俊兒乖。」簫爵摸摸俊兒的額頭,心裡決定儘早結束這場陰謀。他本無心傷害親人,但如果因為他無謂的善良而再三傷害身邊的人,那殺人的就不僅僅是那個儈子手了。
只是現在還有一點沒有明朗,他一日不知道那個高人是誰,一日就沒法確保計劃萬無一失,他必須保證沫涵毫髮無傷,這是他的使命。
蘇一清死後第七天,沫涵主動出現在了簫爵的書房前。這讓他很意外,但更多的是不舍,她像個沒事人一樣藏著心裡的悲傷鎮定自若的站在他面前。言辭堅決。
「我要知道你所知道的一切。」當知道簫爵將蘇一清默默葬了時,她就知道事情不單純。只是之前她心裡傷悲多於理智,她不想過多的思考,或者說她不想接二連三的受到打擊。
簫爵從桌案前走到沫涵身邊,就那麼短短几秒,他一直在思考,哪些可以告訴她,哪些不可以。但事實上,今天沫涵不是為了聽一部分真相來的。
一把拽住簫爵的手腕,眼神卻變成了乞求:「我都要知道,我有權知道。」
簫爵點頭,這樣的沫涵他拒絕不了,也許過多的保護也會是一種傷害。
當沫涵聽完花兒的遭遇,大驚大怕下,她唯一能給的反應就是瞠目而無言。宮廷的勾心鬥角比商場的爾虞我詐可怕的多,但最讓沫涵無法接受的是,她一直覺得優雅的皇上竟然是個人面獸心的殺人魔王。
不到一會兒,就見簫爵從后環抱著沫涵,她還在奮力掙扎,瘋子一般甩著頭髮。簫爵開始後悔告訴了她穿越的秘密,更沒想到這個看似柔弱的女人竟然有瘋牛般的力氣。
蔣挺聞聲趕來,尷尬的進退兩難,獃獃的站著。
簫爵恨不得把沫涵打暈,也許只有這樣才能讓她老實點:「把她綁起來!」
蔣挺站著猶豫,但權衡之下還是去找了繩子。
「她怎麼了?」雖然知道不該問。
「知道了她是被皇上強行帶到這裡的。」簫爵按按太陽穴,他一直以為沫涵是理智冷靜有頭腦的,看來女人都一樣,衝動的動物。
「不至於吧……」蔣挺滴汗,西峰不會也是這麼火爆的性格吧,相當吃不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