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區區小傷
“誰呀?”
方銘略微詫異,起身開門。
他住的地方是整個劉家為數不多的偏僻潮濕之地,平時連狗都不願來這裏遛彎,更別提人了。
“……是你?”
看著門外欲言又止的劉語嫣,方銘目光沉了沉,態度極其疏離:“怎麽,劉大小姐找我有什麽事嗎?”
從法律關係而言,他們的確是夫妻。
可實際上,連陌生人都不如。
他不知道劉語嫣的生日,不知道劉語嫣的喜好,有時甚至記不清她究竟長什麽樣子。
“沒什麽事,隻是……看你傷得挺重的,擦些藥吧。”劉語嫣深吸一口氣,直視著方銘的眼睛,伸手遞過去兩貼膏藥。
“不必,多謝關心。”
平靜地蹦出六個字,方銘並沒有伸手去接,直接將門關上。
劉語嫣呆呆的愣在原地,胳膊還維持著方才的姿勢沒來得及收回……
足足愣了有兩分鍾,她的手才頹然地耷拉下來,苦笑:“抱歉啊方銘,媽媽和天傲哥就是那般囂張跋扈的脾氣,我也沒辦法。”
雖然劉語嫣不曾參與過劉家對方銘的霸淩,但不代表她心中沒數。
破屋子前站了半晌,劉語嫣才從複雜的思緒中回過神,拖著沉重的腳步悄然離開。
……
破屋內。
關上門,方銘壓根沒管劉語嫣如何,自顧自地脫掉衣服,站在鏡子前檢查渾身上下的傷痕。
“多大仇多大怨啊,使這麽大力氣,痛死我了……”
看著身上數十道鞭痕,方銘癟癟嘴。
還好沒抽在臉上!
不然他以後就沒法見人了!
在劉家待了這麽些年,方銘早就鍛煉出了對疼痛的驚人的忍耐力,絲毫沒受那些觸目驚心的傷口影響,從懷裏摸出舊書,仔細端詳起來。
他又看到了那些淡光。
不同於在賭石街,方銘聚精會神的盯著它,不知不覺間,整個靈魂都像是被這股光給吸引住了,像是置身於美妙的夢境無法抽身,又像是被黑洞吸入無限輪回的旋渦,越陷越深,越陷越深……
失去大半意識的方銘並不知道,此時的他渾身都散發著和書籍一樣的淡金色微光,而盤旋在收集周圍的光亦像是聽到了某種召喚,一束一束地飛入了他的眼眸……
……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晨。
看著蒙蒙亮的天際,方銘一時間傻了。
怎麽回事?
看著看著睡著了?
好不容易回想起昨晚零零星星的記憶碎片,他咽了口唾沫——光是看兩眼便有如此舒服神奇的效果,若是將其背後的能量盡數挖掘出來,還不知將會引起怎樣的轟動!
“贈人玫瑰手有餘香,也不枉我陪趙晚晴折騰那麽久!”
將舊書放進書桌抽屜裏,方銘伸了個懶腰,準備去衛生間洗臉刷牙。
別說,昨晚還睡得挺好的。
即便是剛剛醒來,也沒有半分想賴床的衝動,渾身的經絡血脈簡直就是大寫的四個字——通暢舒爽!
“還是先清洗一下傷口吧,不然該感染了。”解開衣服紐扣,方銘看著鏡子裏的景象,又傻了。
什麽情況?
傷口呢?
一條也沒有了?
指尖顫抖地觸摸著光滑皮膚,方銘詫異萬分:“難道……舊書散發的光有治愈創傷的功能?”
不僅是治愈創傷,就連膚質也比以往細嫩了不少!
在鏡子前呆站了一會兒,方銘閉著眼,仔細拚湊著昨晚模糊至極的記憶,試圖喚醒自己對那神秘光芒的感受。
“太奇怪了,這本書裏一定有什麽秘密!我必須找那老大爺問清楚!”
打定了主意,方銘匆忙洗漱穿衣,著急忙慌地打算出門。
然而,還沒走兩步,便遇見了不速之客。
“嗯?這麽早就想往外跑,去幹嘛?”劉天傲吊兒郎當地向方銘走來,一臉找茬樣兒,“身板兒挺好啊,我還以為你至少得在床上躺個三五天呢!”
方銘臉色沉了沉。
又是這個纏人的大舅子!
“我愛去幹嘛幹嘛,跟你沒關係。”
方銘冷冰冰地答完,向側邊邁出一步準備離開,可劉天傲卻伸手攔下了他:“你特麽敢這麽和我說話?你……等等,你身上的傷呢?!”
罵罵咧咧到一半,劉天傲忽然察覺不對勁,睜大了眼睛。
方銘今天穿的是短袖,按理說,胳膊和脖頸處都應露出昨日留下的傷痕——可事實卻恰好相反!
能勉強起身活動也就算了,但傷口也不至於愈合得如此之快吧!
那可是皮鞭啊!
“嗬,區區一點小傷,有必要這麽驚訝嗎?”方銘嘲諷地挑了挑眉頭,望著劉天傲,滿目鄙夷。
“你!”
劉天傲拳頭攥得死死的,好不容易才忍住沒有揍上去,咬牙惡狠狠道:“懶得跟你廢話!本少爺來找你是有正事的,爸他回來了,讓你趕緊去見他。”
“做好接受懲罰的覺悟吧!爸可不像媽那麽好說話,他要是知道你幹的那些破事,你死一萬次都不夠!”
幸災樂禍地笑著,劉天傲特地做了個“請”的手勢:“走吧!”
方銘倒十分幹脆,淡定隨他去了。
……
幾分鍾後。
別墅客廳內,坐著一抹威嚴肅穆的身影——正是劉家家主,他的老丈人,劉鎮雄。
旁邊,林美秀和劉語嫣也在場。
見方銘到了,林美秀臉色立馬沉得像是難聽滴出水來,挽著劉鎮雄的胳膊埋怨道:“親愛的,瞧你爸給語嫣找的好男人!你不在的這段時間,他又是打眼又是偷腥,可惡至極,你一定要幫劉家主持公道啊!”
說罷,她得意洋洋地斜睨著方銘,一副狗仗人勢的模樣。
本以為劉鎮雄會氣得將方銘逐出家門,可下一秒,突如其來的質問讓林美秀一下子懵了。
“美秀,你是不是在聚寶齋打了方銘,還讓他受傷了?”
“這個……”
林美秀眼神躲閃,底氣一下子弱了:“打了是打了,我…我不就輕輕推了他一下嗎?他做了那麽過分的事,我教訓教訓他還不行了?”
聞言,劉鎮雄不動聲色地瞥了她一眼,沒接話,反倒是朝著方銘抬了抬下巴:“方銘,你可有什麽解釋?”
方銘冷笑:“某些人真想降罪於我,解釋又有什麽用?我懶得費那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