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衝突
兩人緩步而行,建除熟門熟路,帶青衿左拐右轉。
「吆喝!這不是建除師弟嗎?不好好養傷,跑這來幹嘛呀?」隨著一聲幸災樂禍的聲音響起,前方岔道迎面走來幾人。
青衿訝然看去,一個麵皮細凈,瘦瘦高高的二十餘歲男子,神情倨傲,正咄咄逼人的打量著建除,滿臉示威。
青衿心中一愣,這是什麼橋段,難道泰山派還有什麼惡少不成,可建除身為泰山掌門天門道長的愛徒,誰敢這麼不開眼?
建除神色淡淡,不見絲毫氣憤,瞟了那男子一眼道:「原來是長復師兄呀!上次技不如人,便找來長空師兄撐場子,怎麼?還想在和師弟我比試一番,只是這次若是輸了,可別再找人哭訴。」
長復想起上次被建除當著眾位師弟的面,一頓狠揍,不禁怒火中燒,他身為泰山掌門天門道長的本家侄兒,派內眾人哪個不讓著他,偏偏這個建除,仗著身為叔父的入室弟子,對他不以為然,幾次三番和他頂撞,上次他找長空師兄哭訴,總算出了一口惡氣。
這幾日心情獨好,今日見了建除,便想嘲諷一番,找回面子,沒想到這建除還是如此蠻橫,他心中暗恨不已,卻也知道自己平時疏於練習武功,根本不是建除的對手,此時卻不敢應下。
冷笑一聲,怪聲怪氣道:「師兄我也想讓你好好漲漲教訓,無奈你傷勢未愈,也不好占你便宜。」說著搖頭嘆息,一副遺憾不已的樣子。
建除似笑非笑道:「是嗎?不過便是師弟我有傷在身,拿下師兄也不是問題。」這話說的著實不留情面!
那長復大怒,滿臉漲的通紅,用手指著建除,惡狠狠的說道:「好!建除你有種,咱們走著瞧。」
說完正要甩手離去,忽然看到一少年在一旁負手站著,一臉玩味的表情,像是再看他笑話。他心中又是一股火起,忽而眼珠一轉,圍著青衿走了幾步,伸手一指,滿臉驕橫的問道:「你是何人,我怎從未見過。」
青衿身量雖未長足,略顯單薄,但他隨意站立,腳下不丁不八,挺拔如松,自有一股氣度。
聞聽那長復此言,覺得此人好生無禮,難道看自己像軟柿子不成,淡淡的掃視了長復一眼,轉頭對著建除微微嘆息道:「本以為泰山派門下即便少有師兄這般人物,也都是俊傑之士,沒想……唉……」說著搖了搖頭,好像很是失望!
那長復瞬間大怒,臉色通紅,額頭青筋亂跳,倏爾前行一步,伸手朝青衿抓來,爪勢凌厲,竟是毫不留手。建除也是大驚,沒想到長復如此沉不住氣,跟在長復身後的三人也是一驚,他們也只是礙於面子,才與長復往來,關係並不如何親近,不想長復悍然出手。建除身為掌門親傳弟子,他們也是不想平白被人記恨,此時便想出聲勸解已是晚了。
青衿反應敏銳,一聲冷哼,手腕一翻,便扣住長復脈門,暗中施展分筋錯骨手法,長復忽而一聲慘叫,倏爾軟倒在地上,額頭瞬間布滿冷汗。
長復此時心中驚駭萬分,他眼看就要制住那少你脈門,忽聽耳邊一聲冷哼,恍如雷鳴炸響,腦袋一蒙,便被擒住脈門。那少年手上力氣極大,被其一抓,便彷彿骨頭都被捏碎了,全身發軟,疼痛難當,身子好似沒骨頭般直往下倒去。
後邊幾人尚未反應過來,見長復已被那少年制住,心中驚駭不已,長復雖在一眾入室弟子中功夫不顯,但絕非武功薄弱之輩,此刻竟被人如此輕易拿住,這少年即便僥倖得手,武功也絕對不俗,一時間倒也忘了長復,獃獃的看著青衿。
建除見了青衿出手時無痕無跡,妙不可言,不禁心中暗暗疑惑,難道他真有那般高的武功,不是我判斷出錯!他反應極快,長復畢竟是同門師兄,雖然惹人惱火,他卻不能不管,何況此事傳出對青衿在泰山派走動也是不利,便抱拳道:「師弟忽怪,這長復師兄雖著實可恨,卻也無甚大惡,教訓他一番就是,卻不必與他一般見識!我先代長復向師弟賠罪!」說著建除就要躬身施禮。
青衿哈哈一笑,伸手攔住,失笑道:「師兄何必如此,如此品性,以後也難有作為,我也懶得有興緻與他為難,饒過他便是。」
說著,鬆開五指,那長復沒了支撐,全身又軟綿無力,隨即便倒在地下,後邊幾人見了,趕緊向青衿拱手賠笑,把長復扶了起來,頃刻間走的無影無蹤。
建除又是一番拱手謝過,青衿毫不在意,饒有興趣道:「這長復是何人,竟然如此張狂,泰山派內幾位有名望的前輩,好像都是道家全真,沒有子嗣吧。」
建除苦笑道:「此事說來話長,我與師弟簡單分說!」
青衿呵呵一笑道:「師兄請說,我洗耳恭聽!」
建除袖袍一拂,負手道;「師父天門道長從小雙親皆故,無依無靠,乃是有長嫂帶大。長嫂賢惠,對他視如己出,恩德有加,後來被師祖看中,收入門下,更是做了我泰山掌門。當時長嫂亡故,唯有一個幼子放心不下,便是長復師兄。說來也是長嫂臨走前,師父沒能侍左右,撫養之恩難報,心中愧疚。便把長復師兄帶在身邊教養,只是平時太過溺愛,倒讓他養成了這般性子,師父也時常後悔,又不忍心重重責罰,讓他長些教訓,到讓師弟見笑了!」
青衿嘆道:「長嫂如母,如此厚恩,天門師伯此舉到有情可原,只是驕縱出敗兒,可惜了這個長復。」
建除道:「只希望他能記住今日教訓,此時能改,為時未晚!」
兩人邊走邊說,片刻間便把此事拋之腦後!
「建除師兄,建除師兄……」忽而身後有叫喊聲傳來。
兩人回身,只見來人十七八歲,身材不高,一臉稚氣未脫,到得跟前,拱手對建除一禮道:「建除師兄,長空師兄讓我來傳話,今日中午在山下「聽雨軒」等候,說是要為師兄和長復師兄調解矛盾,握手言和!」
建除一愣,回禮笑道:「替我回話長空師兄,師兄仁義,師弟佩服,建除必至。」
青衿等那人走了,若有所思道:「看來是吃了虧,找長空師兄來找場子呀。」
建除苦笑道:「長空師兄雖然性直,但也不是不講道理之人,不會無緣無故為難與我,師弟同去否?」
青衿哈哈一笑道:「自然同去,說不得那長復真正想教訓之人,應該是我才對。」
兩人相視一笑,下山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