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私奔

  ，雙姝重生記

  和親隊伍過了邊境，首日在鹿泉驛歇腳。

  林瀟瀟望著嶄新的鹿泉驛，拉住一位經過的驛站小廝問道：「鹿泉驛是新建的么，以前沒聽說過呢？」

  小廝打量林瀟瀟：「娘子來過這裡？」

  林瀟瀟目光一閃笑道：「吾乃游醫，多年前曾路過此地。」

  「原來是醫師大人，」小廝態度立刻轉變，「鹿泉驛是上個月才建好，滑子公主的和親隊伍是第一批客人呢。」

  林瀟瀟放過小廝，回頭看向驛站後面的深山老林，又轉頭回望後方的邊關，表情若有所思。

  進屋子放下背包，林瀟瀟扭頭找到鬍子歸。

  「這還不到中午，怎麼就先歇腳住宿了？」

  鬍子歸一臉無奈：「公主說身體不舒服，鬧著要休息。」

  林瀟瀟眉頭一皺，轉身去找十六娘，結果被侍女攔在了院子外面。

  「聽說公主身體不適，可找醫師看過了？」

  「公主昨夜沒睡好，這會兒已經睡下，有勞醫師掛心。」

  「又是通宵打麻將么？早知如此耽誤公主休息，我不該把麻將拿出來了。」

  侍女表情尷尬瞬間，沒有接話便把林瀟瀟送走了。

  林瀟瀟又去找了鬍子歸。

  「山女來去急匆匆，有何事要歸幫忙？」

  「你打過仗嗎？」

  林瀟瀟的問題有些突兀，鬍子歸摸不著頭腦只能老實答道：「沒有。」

  「那位鹿賀統領打過仗嗎？」

  鬍子歸還是搖頭：「應是沒有。滑國太平了十幾年，當朝的將領都是沒有上過戰場的。」

  林瀟瀟有些無語。估計這些人讀過的兵書還沒有她看過的抗戰片多。

  罷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林瀟瀟全當自己杞人憂天。

  「山女？」

  「算了，隨便吧。」

  看了一眼時辰還早，林瀟瀟找了幾位醫師，幾人商量一番共同往後面的深山，想進去看看當地特產的藥草。

  幾人約定了，回去各自取背簍，相攜往驛站後門行去。

  驛站後面原本堆放著公主嫁妝和鄭國商隊的貨物。

  這會兒僕從們正把嫁妝往旁邊的屋子裡搬，以防半夜露水中打濕物品。

  而鄭國商隊的人卻在把箱子往牛車上搬。

  林瀟瀟好奇地走上前，問道：「這是做什麼，商隊不住驛站么？」

  「不住，」搬貨的僕從手下不停，便答道，「俺們要繼續趕路，用完午飯就啟程。」

  待林瀟瀟他們從山上回來，鄭國商隊的人已經吃完飯出發了，只剩下雍糾和他的四名護衛還跟著和親隊伍。

  林瀟瀟取了飯菜坐在院里的涼亭里用飯，鬍子歸找了過來。

  鬍子歸小聲道：「鄭國商隊帶著那些東西離開了。」

  「我知道，」林瀟瀟擦了擦嘴說道，「他們走了才好。離了這裡，就算他們發現東西不對，也找不到我們頭上。」

  林瀟瀟看了鬍子歸一眼，苦笑道：「你鎮定一點好不好，不要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

  鬍子歸擦了擦額頭上不存在的汗，尷尬道：「在下定力不如山女。」

  林瀟瀟歪頭看向鬍子歸，忽然道：「你是不是裝的？你敢在譚城貴人面前裝模做樣，怎可能如此膽小？」

  這個鬍子歸又在林瀟瀟面前裝忠厚老實么？

  林瀟瀟目光審視，一副別想再騙她的樣子。

  鬍子歸乾笑兩聲，視線轉移到的飯碗上，生硬轉移話題：「飯菜可還可口？」

  說實話，鹿泉驛準備的飯菜十分不可口。最簡單的黍米餅加菜湯，感覺米餅里似乎還夾著石子。是以，林瀟瀟咬了兩口就放下了。

  林瀟瀟瞪了鬍子歸一眼，從倉庫里取了兩碟子米糕和一碟子鹹菜，還有兩雙筷子。將一雙筷子遞給鬍子歸，林瀟瀟伸手做了個請自便的動作，然後才又吃起來。

  鬍子歸頗有些不自在的接過筷子，乾咳一聲，安靜地吃起來。

  今日入住客棧太早，日頭感覺有些長。

  林瀟瀟原以為十六娘會叫她過去打麻將，卻發現她的侍女來去匆匆似乎很忙的樣子。林瀟瀟總不好盯著打聽，又想到這裡距離邊關那麼近應當出不了事，便沒在關注。

  入夜後，驛站里依然人聲喧嘩。

  林瀟瀟站在院子里，望著天上的明月感嘆了一會兒，正準備早點回屋休息時就見鬍子歸急匆匆跑了過來。因太過急躁，鬍子歸差點跟別人撞上了。

  林瀟瀟還未打招呼，便被鬍子歸一把抓住了，帶著她便往驛站後門而去。

  「出事了，公主不見了。」

  林瀟瀟心裡一驚，急忙追問：「怎麼回事？」

  「適才鹿賀統領帶人巡查，發現公主的侍女全死在了屋裡，公主不見了。」鬍子歸這次額頭上是真急出汗了，只是沒功夫擦。

  鬍子歸拉著林瀟瀟欲往十六娘的屋子，林瀟瀟反手拉住他。

  「雍糾呢？他們人還在不在？」

  「不知。」

  鬍子歸臉色一變：「山女懷疑是雍糾動手？」

  「廢話，」林瀟瀟轉身就往雍糾所住的院子跑去，同時囑咐鬍子歸，「快找鹿賀帶兵過來，不要讓雍糾跑了。」

  鬍子歸反應也快，立刻跑著去找鹿賀。

  林瀟瀟這邊已經跑到雍糾院門前，抬頭看了一眼緊閉的院門，毫不遲疑一腳踹出。她這一腳用盡了力氣，院門噹啷一聲破開。

  「什麼人？！膽敢擅闖……」

  迎面衝來一名護衛，林瀟瀟手中憑空出現一把長劍，二話不說朝護衛劈了過去。

  「雍糾人呢？」

  第一個迎過來的護衛尚無防備，被林瀟瀟一下就劈中了，慘叫著倒在地上。後方衝出來三名護衛，皆是有了準備手中執著刀劍。

  林瀟瀟根本不去管那三名護衛，腳底一溜朝面前的屋子衝去。

  驛站的屋子很簡單，只要進了屋就能看到有沒有人。

  林瀟瀟腳底像抹了油，左突右沖。若是有人靠近，她便揮舞長劍亂砍亂劈。毫無章法的劍法，氣勢頗為唬人。

  林瀟瀟又一腳踹開屋門，悶頭沖了進去，果然沒在屋裡發現任何人。

  在她身後，鹿賀已帶兵趕到。他們攔住了追殺林瀟瀟的另外三名護衛。

  林瀟瀟一臉凝重返身出來，恨聲道：「雍糾跑了，肯定是他帶著十六娘私奔了，我早看他們不對勁。」

  和親的公主不見了，剩下他們這些陪嫁都是死罪。

  林瀟瀟看向鹿賀，問道：「守衛有什麼發現？前門一直人多，他們不可能走前門。後門有派人守著嗎？」

  鹿賀吃了一驚。他跟林瀟瀟沒那麼熟悉，有點被林瀟瀟的氣勢震懾道。

  鬍子歸連忙替鹿賀答道：「後門安排了兩名守衛。」

  林瀟瀟一行人又衝到了後門，卻在後門不遠處的草叢裡發現了兩名守衛的屍體。

  林瀟瀟掏出照明燈，仔細觀察後門處的痕迹，不出意料發現了馬踏的痕迹。

  「他們騎馬跑了，一匹馬，兩人同乘。」

  既然是騎馬，那就不會選山林。

  林瀟瀟打開系統地圖，發現後門這裡隱藏著一條通向官道的小路。

  林瀟瀟毫不猶豫拿出suv。

  「上車。」

  對於林瀟瀟憑空取物的神技，鬍子歸已經見怪不怪，倒是鹿賀一臉震驚，似乎比十六娘不見了更讓他震撼。

  林瀟瀟載著鬍子歸和兩名兵士沿著小路行進。

  鹿賀沒有跟來。剛才林瀟瀟鬧出來的動靜不小，他得留在鹿泉驛坐鎮。鬍子歸上車前還跟鹿賀低聲交待了幾句。

  車裡很安靜。

  後排的兩名兵士大眼瞪小眼。他們還不是很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鹿賀統領吩咐他們聽從鬍子歸的命令。他們不知道身處的這個籠子是個什麼東西，也搞不清楚前面那位女子在幹什麼，只是能隱約感覺到他們在前進。

  林瀟瀟打破了沉默：「雍糾必須死。」

  鬍子歸輕聲嗯了一下，過了一會兒才問道：「十六娘呢？」

  「她不能死，得完成和親，」林瀟瀟恨恨地道，「那個傻丫頭，我就覺得雍糾對她有些奇怪，絕對是被騙了。竟然敢和親路上私奔，肯定是鄭國人的陰謀，找這個借口攻打滑國。」

  「山女覺得公主與雍糾是鄭國人的陰謀？」鬍子歸輕聲道，「公主還值得信任嗎？」

  「管她值不值得信任，」林瀟瀟冷哼了一聲，「殺了雍糾后，把十六娘控制起來，等到了鄭都完婚，隨她去了。」

  鬍子歸皺眉：「公主一向任性，怕是不好控制。」

  「我會讓她聽話的。」

  林瀟瀟狠踩油門。

  車子在路面上顛簸飛奔。

  遠遠地，大燈照亮的前方出現了身影。

  那是雍糾與十六娘私奔的身影。雍糾攬著十六娘，兩人同乘一匹馬。在燈光下，可以清晰地看到雍糾的背影地方，和十六娘長裙的飄帶。

  兩人顯然聽到了後面傳來的噪音。他們不知道後方追趕他們的怪物是什麼，雍糾只能夾緊馬腹催馬疾行。

  林瀟瀟冷笑，油門踩到底，沖著馬屁股就撞了上去。

  前方人仰馬翻。

  車子停下，林瀟瀟四人下車。

  十六娘本就柔弱，這樣一摔就起不來了。

  雍糾是練家子，翻身從地上躍起，撲到十六娘身邊直接抱起她就想跑。

  林瀟瀟從倉庫里取出獵槍，朝著雍糾就開了一槍。因為沒有瞄準，子彈擦著雍糾身邊飛了過去。

  雖然沒有傷到人，獵槍巨大的轟鳴聲卻鎮住了在場所有人。

  十六娘嚇得躲在雍糾懷裡。

  雍糾一隻手半攬著十六娘的肩膀，另一隻手卻悄悄放在她的頸邊，看上去隨時能可以捏斷十六娘乾瘦的脖頸。

  大燈沒有關。燈光下可以看清雍糾的動作。

  林瀟瀟大步向他們走去，槍管口抵在了雍糾的額頭。

  剛開過槍的槍管口是燙的，令雍糾下意識哆嗦了一下。他驚訝地望著林瀟瀟，這是他第一次正視這位女醫師。他聽十六娘說起過這位山女，但從未在意過。

  林瀟瀟眼睛盯著雍糾，卻喚一聲十六娘。

  「十六娘，你是不是要跟這個男人私奔？他在騙你，不信地話就回答我一個問題，你知道這個男人地名字嗎？他叫什麼？」

  十六娘抬起頭，眼神迷茫地望向林瀟瀟，又轉頭看向雍糾。

  「你在說什麼，子檀怎會騙我？他是鄭子檀啊。」

  「回答錯誤。」

  林瀟瀟手下用力，槍口向前頂進一分。

  「再給你一次機會，若是回答錯誤，我就殺了他。十六娘，這個男子叫什麼？」

  雍糾似乎被嚇到了，連忙說道：「不不，我叫雍糾，我是鄭國司馬雍極的兒子，我是鄭國少將軍雍糾。」

  十六娘被嚇了一跳，一把推開雍糾：「你，你是誰？」

  「他騙了你。」

  林瀟瀟說完最後的結論，便要下手扣動扳機，卻被鬍子歸握住了握槍的手。

  「教我，我來殺他。」鬍子歸說道。

  林瀟瀟愣住了。

  就在此時，雍糾目光一閃手下有了動作，他想要把十六娘抓為人質擋住槍口。因為他本就距離槍口很近，在動作中碰到了槍口。

  林瀟瀟也搞不清是她扣動了扳機，還是鬍子歸碰到了扳機。

  槍聲再度響起。

  雍糾額頭上大大的血洞，滿臉鮮血，身體向後倒去。

  鮮血濺在了十六娘身上和臉上，她在尖叫中昏了過去。

  剩下四人好一會兒才回過神。

  林瀟瀟以前打過獵，卻是第一次真正殺人。雖然之前把殺人說地信誓旦旦，可真正發生在眼前仍然是巨大的衝擊。

  倒是後面那兩名兵士首先醒過神來，兩人敬畏地望著林瀟瀟。

  林瀟瀟聽到了系統的聲音，她從這兩名兵士身上拿到了積分。

  回程路上，依然是林瀟瀟開車。

  雍糾的屍體用獸皮卷了放在後備箱。昏迷的十六娘用安全帶綁在副駕，鬍子歸和兩名兵士擠後座。

  這件事情的善後還要更麻煩些。

  回到驛站後門，林瀟瀟收起車子。雍糾的屍體由兩名兵士抬進去。

  林瀟瀟顧不上詢問鬍子歸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她得先照顧還沒醒的十六娘。

  十六娘的侍女全被雍糾殺了。

  說起來十六娘也夠心狠，這些侍女從小就跟著她，可她為了私奔，卻能把她們全殺了。

  林瀟瀟把十六娘安置回屋裡。接下來她要親自照料十六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