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一個人品不好的人的人品
劉金波帶進警局的男女，便是那位老果農的大兒子和二女兒。
“今年和去年不同，今年年初，官方開始重視網絡輿論對生活的影響，尤其是網絡暴力給社會帶來的消極影響，專門立法出台新規。”
葉尋眯著眼，語氣冰冷：“整治的就是你這種臭蟲！那位老人的兒女，加上名嘴劉金波，你猜，能不能讓你坐牢？魚老八？”
網絡名稱魚老八的網紅終於不再囂張，恐懼之下氣急敗壞，起身狂噴道：“你特麽有病吧！？你這次的事，蹭你的人那麽多，你幹嘛就逮住我往死裏整？”
葉尋不想回答。
這種問題本身也沒有解答的必要。
害怕報應，自己別幹那些喪良心的破事兒不就行了？
至於葉尋為什麽揪著他往死裏整，隻能說他活該，恰好劣跡斑斑，恰好撞上葉尋想為社會做點事，恰好他這樁案子，可以作為網法新規出台後第一個反麵典型。
劉金波預測過，這場官司的成功率是百分之百，而判到十年以上，百分之四十的機會。
“爭取幫他弄個無期。”
葉尋對來到看守室門口的劉金波說道。
“這種案件，等我澄清之後，引起的社會反響能大大改善你的名聲。”
對付陸少秋，他不打算啟用劉金波這份人情，但對付網紅界的人渣，用律師界的敗類豈不相得益彰？
劉金波神色略帶憔悴，說道：“我的口碑已經沒救了，現在隻指望，你能多和喬老說說好話，請他老人家治招娣的時候，不要因為我的存在而心存芥蒂。”
“他們有個遠房親戚，前幾年就是被我幫人勝訴後，弄破產的。”
葉尋無語，他都不知道還有這茬。
這貨也是沒少造孽，難怪昨晚喬安寧總像是帶著個人情緒，敢情是在替親戚出氣呢！
“一碼歸一碼，你是你，招娣是招娣，喬老的格局沒你想的那麽小。”葉尋說道，算是寬慰。
看守室內的魚老八看到倆人真是一夥的，徹底沒了脾氣，上前求著葉尋：“大哥，我錯了行麽？您大人有大量，就把我當個屁放了行不行？”
“我上有老下有小啊！”
“滾！”
葉尋一腳踹開：“你上有老下有小，你逼死別人的時候，怎麽沒想過人家也是快當爺爺的人？你是該遭報應，可人家犯了什麽錯？”
“哥，你說個數，多少錢能放過我？”魚老八哭喪著個臉。
葉尋冷哼道：“你以為我整你是報私仇？你還不配讓我惦記！想花錢是吧？你問問這對兄妹，多少錢，他們肯放過你？”
魚老八望向老果農的一對兒女，抬眼便是兩雙被仇恨所充斥的眼眸。
這可是真真切切的殺父之仇！
葉尋向劉金波說道：“別讓這貨開庭前騷擾他們，有沒有辦法讓他在這兒，拘留到法院傳喚為止？”
劉金波點頭道：“就今天這檔子事，說輕了是聚眾鬧事，說重了也能定性為入室行凶，隻要你不鬆口，關他個十五天不成問題。”
“那就去操作吧！”
葉尋自然不會拒絕這麽完美的意見。
便也等於把魚老八本就狹窄的後路給堵死了。
“哥，我跟你坦白個事兒，你看能不能商量？”魚老八心一橫，“其實我今天來找你，還有砸你店，都是有人指使我的！”
“我在網上把他供出來，你饒我一次，行不？我知道你厲害了，以後見你繞道走！”
聞言，葉尋的麵容越發冰冷。
“意思是，你知道真相，知道那個廢人利用輿論，還來做幫凶？”
“我……為了恰飯嘛！大哥，咱男人活在世上，總有幾個身不由己的時候，您連地攤都擺過，知道生活多不容易的啊！”魚老八裝慫訴苦。
葉尋想起許多貴那天也有差不多的托詞，‘嗬’了一聲，抖掉對方抱在自己腿上的手，順勢踩在腳底，沉聲道：“你這王八蛋還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
劉金波很懂法律，也深諳執法部門的運作規則，很快走好應當的程序，以葉尋代理律師的名義，讓魚老八等人獲得十五日的拘留。
實際上，真要追究入室行凶的話，後果當然不止拘留這麽簡單。
不過葉尋沒精力浪費在跟這種跳梁小醜樁樁算清上，單單是害死那位老果農的案子，便足以另魚老八整個後半生都籠罩在陰影中。
“他既然提出要在網上曝光陸少秋，你為什麽不同意？”
保釋離開看守後，劉金波對葉尋的選擇表示十分不解，在他這種聰明人看來，葉尋的拒絕顯得不夠聰明。
葉尋吸了吸鼻子，感受著夜間微涼濕潤的空氣，說道：“陸少秋也很雞賊，他敢用那家夥來試探我，未必沒算好那家夥有當牆頭草的可能，順勢而上，沒準正著了他的道。”
劉金波有不同看法：“我分析了你們倆三年前後的糾葛，以我的推斷，陸少秋不會把你認定為很難對付的人，很容易低估你，甚至他都會覺得，今天這一出就足夠擊垮你。”
“利用敵人的輕敵，有時能得到非常顯著的成果！”
一副老狐狸的口吻。
葉尋扭過頭盯著他，笑道：“你很希望我利用那個小醜，去反將陸少秋一軍嘛？”
劉金波不是個愚鈍的人，當即察覺到話裏有內涵，皺眉道：“你懷疑我也被陸少秋收買了？他可有嫌疑是對我女兒下毒的人！”
葉尋不置可否的說道：“我誰也不懷疑，也誰都不信任。”
劉金波臉色難看，顯然，對於人品的質疑令他難堪，而這也並非無緣無故，畢竟他的人品，知情者早已有目共睹。
也許他此刻也真心相助，所以他此刻也希望得到認可和信任？
葉尋不得而知，畢竟老祖宗的傳承裏，可不包含洞察人心的奧妙。
然而他也無意於用一些高情商的話術，去維係住自己與這位口碑極差的名律師之間的交際。
“你隻需要幫我打一場官司，就是把裏麵那個不像人的東西，從拘留送進監獄，作為交換，我還你一個健康的招娣。”
“除此之外，我不希望你多事，所以關於陸少秋，就不勞劉律師費心勞神了。”
葉尋走進夜色，並不關心自己過分直接的話語，是不是讓對方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