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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出嫁

  傾歌在櫃子裏,聽著外麵人走進走出,拚了命想將穴位衝開,可如天遺說的那樣,若要衝開怕是要兩三個時辰之後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直到魚日吐白,刺亮的光線從外斜斜射入櫃縫之中。傾歌眉頭不由緊緊皺在一起,心中萬分擔憂和急切。


  她沒有想過天遺竟然如此決絕,竟然……


  傾歌垂下眸子,借著從櫃縫中透過的光線,隱隱約約可以看見那在懷中安靜躺著的信。整整四十封信,二十年嗎?二十年後呢,這謊言終歸是要戳穿的,何況,她的生命已不到一年了。


  想起那僅有的短暫歲月,傾歌深吸一口氣,將心中湧起的悲傷深深給壓製下去。耳邊突然響起一陣鞭炮聲,中間夾著方才對她怒斥的嬤嬤聲音。


  “公主,時辰已到,該出嫁了!”


  “好。”


  天遺的嗓音剛落,外頭便是響起一陣嗩呐之聲,落入耳中卻是萬分刺耳。


  傾歌眸子瞬間睜大,這番遠嫁之後,天遺,她,她便要……


  心中突然升起濃濃的不舍,離別,害怕將傾歌全身包裹。


  今日一別,再見無望。


  嗩呐聲慢慢的遠去,時間似有恢複到靜謐無聲之際。


  傾歌肩膀一鬆,鬆了一口氣,穴位總算是衝開了。連忙推開櫃門,出去的時候,懷中的信順勢灑落一地。


  傾歌回過頭,看著地上的信,神色一動,目光隱約閃過一份顫抖,卻是蹲下身,將信整理好重新放入懷中。


  直起身的刹那,目光卻又布滿了堅定。


  天遺此番是駕到安太明的封地上去,並不會在長安做停留,想來隊伍已走了有一個時辰,天遺出嫁的儀仗隊怕是有很長,行走的速度應該不快,可以趕上。


  傾歌眸目一凝,硬碰怕是沒有可能,但若等到夜深人靜之時,待到隊伍停下歇息時,怕是可以試上一試。


  如此想著,傾歌便是小心翼翼的走出房門,縱身一躍,躍至房頂上,便是飛快的向外飛去。


  剛剛經過公主遠嫁,皇宮中的侍衛大都都集中在大殿那邊,其他地方隻有些巡邏,出去倒也沒有遇上麻煩。


  傾歌很快便是看到了長安的街道,目光一定,必須趁早追上,心中有了信念,腳上的步伐複又加快了幾分。


  待到過了半個時辰不到,終於是出了長安城,隻是……


  傾歌目光定定的看向不遠處驅馬而奔之人,依舊如往日一般,隻是今日的袈裟卻是素了很多,寬大的袖口被風兜的鼓鼓,似乎能想的出馬上之人心中是如此的急切。


  天遺說過,她出嫁,靜虛便能被放出來,想來,這事,皇上倒是沒有食言。


  可……


  傾歌連忙朝靜虛追去,靜虛若去,出了事,天遺此番付出又為了什麽!靜虛,絕不能追去。


  傾歌從身旁的樹上折了一節樹叉向靜虛擲去,靜虛察覺到背後有什麽東西向他飛來,便是拉扯著韁繩,向旁躲開了去,朝後望去,見是傾歌有些微愣,停了下來。


  傾歌連忙加快速度,在靜虛身旁停下,便是立馬勸阻道:“你萬不能去追天遺。”


  “天遺這次遠嫁,皇上要的是她的命,我怎能看她去送死!”靜虛神色有些激動,隨即便又是準備揮動馬鞭,驅馬向前奔去。


  傾歌連忙一把將靜虛手上的馬鞭奪了過來,皺著眉,說道:“你到底有沒有想過,你若去了,出事了,你讓天遺怎麽辦!何況……”傾歌神色一頓,思慮了下,複又開口道:“何況,天遺不一定會死。”


  “天遺這能力若消失了,怕就算活著,也不一定會活多久。原先皇上想的是她母親,火鳳身上的能力,火鳳怕到死也不明白,皇上要的不僅是龍淵卷軸而是她的命。隻可惜,她隻是知道皇上打的是龍淵卷軸的能力,便是懷著孕離開了,若她知道一切,還會不會讓天遺回宮?”靜虛慘淡一笑,麵色之上滿是悲哀,苦澀。


  傾歌看了眼靜虛,卻是別開了目光。


  “我出事,天遺會受不了,可是,她若出事,我又豈受得住。”靜虛直直的看向傾歌,扯開的笑意,刀刀割入人的心扉。


  “今夕何夕,見此良人,思兮念兮,不負卿心。”


  傾歌喃喃自語說出口,卻是讓靜虛一愣。


  “這是天遺曾經為你畫的一幅畫上的題詞,她說有朝一日,她想拿給你看,讓你知她的喜怒哀樂,明她的相思。隻是到後來,這畫終歸是被她親自毀了。想來,原本她一心想的,一心願的便是嫁給你,與你長相廝守。如今,她一心想的,一心願的便是你好好的。所以,她寧可毀了一切,也要你好好的活著,我也定不會讓你去的。”說罷,傾歌目光一狠,便是以鞭為劍,抬起手,內力貫徹鞭上,從上揮落,將靜虛座下的馬兒給一鞭殺了。


  馬兒到地的時候,連帶著將靜虛一並摔了下來,塵埃將他那件素色的袈裟染上了幾分灰色。馬血染紅地麵,將視線複也渲染上了幾分殷紅。


  “我會將天遺帶回。”傾歌朝靜虛看了一眼,便是運起輕功向前飛去。有些事情,天遺愛了他這麽深,他應該知道。可有些事情,天遺為他所做的一切,他沒必要知情。


  靜虛從地上站起,看向那遠去的人影。眼眸一凝,有的不過是堅定和勢在必得。


  不管發生什麽,他都不會讓天遺一人麵對。何況,即便沒人告訴他,他也明白,他是被皇上算計,此刻,天遺提早出嫁,怕是跟他脫不了幹係。


  他錯過了一次,不想再錯過第二次了。


  起身,複也運起內氣,終身一躍,向前飛去。


  傾歌沒有空再去管靜虛,一味的向前趕去,但看到隊伍之時,卻也看到了她從未想過會看見的人。


  那領頭的人,那白馬之上的人,怎麽會是他?怎麽會是墨子央?

  此刻,他束發成冠,急躁的風依舊將他那散落在外的碎發吹的有些紛亂,眉間的朱砂痣,瞬間便是躍入眼中,薄厚適中的唇瓣,此刻抿成一線,瞧不出喜悲。


  堂堂丞相竟然做起了護送的任務,皇上到底有多麽看重天遺的能力。


  傾歌心中苦澀一笑,目光依舊貪婪的望著墨子央,不過幾日沒見,卻似過了千千萬萬日月。她連忙將身影隱在樹後,怕被墨子央看出什麽,深深吸了口氣。


  她若劫人,到時候,墨子央又會用什麽目光看她?

  終歸,她是陪不了他一起去看,他口中那塊美麗的地方了。


  傾歌眸光深垂,斂去其中那揮不去的哀傷。


  傾歌一路跟隨,跟至他們進了驛站,便是翻牆而入,躲在了假石後麵。隻等到夜深之時,方可行事。


  好不容易夜深,傾歌正準備從假石後出來之際,眼前閃過的人影,又一次將她震住了腳步。


  靜虛?他?他怎麽過來的?

  隨即,傾歌不由自嘲一笑,靜虛會武功,想來運用輕功過來不是難事。


  可是……


  傾歌朝靜虛消失的地方看去,那裏似乎不是天遺所在的地方,而是,安太明的去處。


  眉頭一皺,有些不明白。


  正準備出去之時,卻是見墨子央走了過來,在不遠處停了下來,身旁有兩個疑似將領之人站在他身旁。三人不知在談論什麽,墨子央的麵色一如往常的平靜,隻是另外兩個人麵色卻是有些凝重。


  傾歌向旁挪了挪,此刻,墨子央談論的或許是天遺的事情,可那兩個將領為何麵色有些凝重。


  傾歌將內力擴散,屏住氣息,仔細窺聽墨子央他們的話語。可入了眼的字眼,卻是不由一驚。


  “丞相,如今越皇似乎染上惡疾,前日我們將君離放回越國,此舉究竟為何意。何況,在這時間,不將公主婚期推遲,進而對越國發起進攻,卻是提前婚期,如此風光操辦,又是為何?”左邊的將領一臉不解的看向墨子央。


  “對!而且不僅我們護送,又勞煩丞相您親自出馬,皇上究竟在做何打算?”另一邊的將領附和道。


  “兩位將軍,皇上用意豈能是我等能猜透,我們能做的便是護送公主和安祿王順利成親,其它的便不用我等來考慮了。”墨子央輕聲說道。


  “可是,我們也就罷了,丞相你貴為一國丞相,皇上竟然也委任你做此事,莫不是大材小用了!”左邊的將領複又開口道,語氣中似乎有些激動。


  “徐將軍,作為臣子,隻要能為皇上辦事,為國效忠,不論事情大小,都是應該的,又怎能有這大材小用之說。”墨子央朝那將軍看去。


  “可是……”那將軍還想說什麽,卻是被墨子央打斷了去。


  “兩位將軍,我隻希望兩位在此期間能盡責護公主和安祿王的安全,一心關心這事。”墨子央語調依舊平淡,可語氣中卻是透著不容反駁的威嚴,話語落地,便是迎來了片刻窒息的寧靜。


  久久之後,便是聽到了一聲應答之聲。


  傾歌一心卻是想著方才那將軍說的,越皇染上了惡疾,那麽,離情此番回去,怕是要爭權去了。


  正當傾歌還在思慮之時,一聲喊叫將這本是平靜的夜晚瞬間翻滾了起來。


  “來人,有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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