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和尚?
聞言,宸妃的手一頓,轉頭卻是看到一小小的和尚站在旁邊,雙手合著放在胸前,眼不由一眯。
“宸妃娘娘,相國寺方丈靜虛大師托小僧告訴娘娘,得饒人處且饒人,凡事留得一麵。”
傾歌遂也看向那不知何時出現的和尚,靜虛大師?這又是誰?目光朝宸妃看去,卻是看到她麵容一凝,隨即卻是一笑,把手收了回去。心中不由一驚,這靜虛大師到底是誰?
“煩勞小師父告訴大師,並非本宮心胸狹隘,隻是被這民女給氣的,而公主又被這民女給蒙了心,不由氣惱,情急之下才。”說罷,宸妃便是一笑,哪有先前的乖張狠毒在,滿滿的恭敬。
傾歌看向天遺,天遺會意,低頭輕聲解釋道:“靜虛大師是相國寺的方丈,最近才來長安,父皇很看重他,但我沒見過。”
傾歌點了點頭,原來如此,怪不得宸妃會對一名小小的僧人忌憚。
“方丈還說,望娘娘看在他的薄麵上,繞過她們一次。”
“大師都這般說了,本宮自然也要賣個人情給他。”宸妃笑著,轉過身子看著傾歌和天遺,眼中一閃而逝狠厲和不甘,隨即立馬是長輩的慈愛:“公主,以後莫要亂輕信外人的話,還有你,既然是民女,進了宮就要守規矩,莫要再如此沒了規矩。”
“是。”傾歌和天遺應聲道,可心中自也明白,此仇,這宸妃是記下了。
見她們恭敬的應道,宸妃便也轉過身子,複又看著那名僧人:“還望小師傅幫本宮向大師問一聲好,大師的佛著,本宮看過一次,佩服的很。”
“娘娘過獎了,小僧自會告知方丈。”小和尚恭敬的點了點頭。
“嗯,那本宮還有事,就先走了。”說罷,宸妃自也懶得再去看傾歌她們一眼,便是高傲的離去。
傾歌和天遺瞧著宸妃離去,自也舒了一口氣。
傾歌走上前去,向那小和尚道謝道:“多謝小師父,也煩請小師父幫我們向靜虛大師道一聲謝。”
“不必,佛曰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本就是應當的。”
“可這也是我們的謝意,佛祖可沒說過,不能道謝。”沒了宸妃的壓力,天遺頓時又恢複如常,滿臉笑嘻嘻的樣子。
“這……”那小和尚自也沒遇到像天遺這般會反駁的人,不由一愣。
“小師父,你這番沉默,可就是答應了,不要忘記幫我們向大師道一聲謝,不然,我們會終日不安,佛祖可沒有允許你們可以這般折磨人的。”天遺瞧著那呆愣的人,自也趁熱打鐵的說著。
傾歌看著眼前那麵帶笑容,向著那和尚強詞奪理的人,這番樣子才適合她。論這世上,誰能把強詞奪理說的這麽理所應當,也隻有她了。
“可……”那小和尚眉間一皺,可瞧著天遺的樣子,也隻能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這就對了。”
“那小僧告退了。”
“嗯。”達到目的了,天遺自當笑的開心,瞧著那小和尚疾步的背影,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臉,她很可怕嗎?這小和尚幹啥跑的這麽快。
可是……
那一匆忙轉頭又轉回去的人,那一張臉,那一雙眸子,她絕不會認錯的!
是他!真的是他!
傾歌本是想轉身就走,可瞧見眼前的人卻是這麽呆愣在那裏,心頭不解,走上前一步,想去開口,卻沒想到,這人卻是向前跑了去。
手一伸,卻是連她衣袖也沒拉住,隻是看見她似是沒了命的向前奔去。
天遺再也顧不得什麽,腦中隻有一個理念,她要抓住他,她不能讓他走,。
可她的步伐再快,卻依舊還是慢了,轉角處哪還見得那一張熟悉的臉龐。
風聲與耳畔嘶吼,她隻是愣愣的站在那裏,望著那空蕩的走道。
又是這樣,第二次了,好歹廟會上她還抓住了他的衣角,這次,他竟然連衣角也不願讓她抓了嗎?
人到底能狠心到什麽地步。不是說不知道她是誰嗎?為何看見了她,卻是轉頭立馬離去,為何,明明回來了,就是不願意見她。
她到底做錯了什麽,連他也不願意要她了嗎?
身子靠著牆角慢慢的滑落,連剛才宸妃說父皇心中沒有她,也沒有此刻覺得天是這般的黑,揮不去的黑,似要把人吞噬。
終是滑落到了最低,埋首於雙腿間,像極了嬰兒自我保護的姿態。
傾歌追了過去,看著她又像上次一樣,臉上又是失魂落魄的神情,但是,今天似乎比那天的更要深,似是從心間長出來般。她靠著牆上,目光空洞,卻是滑落下去,緊緊的環住自己。
“天遺。”傾歌走上前去,輕聲開口道。
地上的人卻是沒聽到般,緊緊的縮成一團,伴著一絲顫抖。
那一淺淺的抽泣聲,傾歌眸子一凝,她到底看到了什麽,廟會中時,她口中的他到底是誰,為何惹的她這般的心痛。
“是誰。”終是看不過去了,傾歌牢牢的盯著那抹顫抖的人。
“是誰?”天遺唇瓣微動,似在喃喃自語,抬起頭,那目光卻是看著傾歌,好似想從她口中得知什麽,眼眸一動,低下頭去,自嘲一笑:“我也想知道是誰啊!”
看著那垂下頭的人,那句問話,她可知是多麽的紮人,傾歌雙眼一眯:“你不是臉皮很厚嗎?他忘記了你,便再次讓他記起。”
天遺眸子微動,自嘲一笑,記起啊!嗬~
“傾歌,我還記得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我無助的站在街頭,是他,是他過來,柔聲問我怎麽了。那道身影我忘記不了,那天的陽光很烈,可依舊沒他的目光來的烈。”往昔的日子一幕幕清晰的浮現在眼前,刺的眼睛也有些疼,疼到最後必須借由淚水保護。
傾歌看著那雙眸子漸漸的染上了霧靄,手指不由曲緊。
“那日廟會上,你知不知道我看見了他,他的樣子依舊如朗月入懷,人群中顯眼的很,我抓住了他,想跟他說的話有很多很多,可他一句,你是誰,那些想說的話語再也成不了話語。我說我叫做天遺,那個他曾說遺忘悲傷的天遺,可最後,他那陌生的神態。”說著,眼中的淚好似又要逃出眼眶,隻是被主人硬生關著,通紅的眼,竟要比那夕陽更紅。
“走吧。”傾歌看著她,每個人心中都有過於柔軟的地方。
“好。”天遺抬起頭,話語出口,帶著一份虛弱,蒼白的臉,忍人心酸。
天遺想站起身,可在地上久了,身子便就麻了,剛直起身,卻莫名又跌落了下去。傾歌想抬起手扶她,可觸及到她眼中那一份倔強,便也隻能站在一旁,看著她從地上站起來。
“走吧。”
“好。”
兩人的身影漸行漸遠,待到亦然已看不見時,走道盡頭處,緩緩出來兩個身影。
“方……”
“走吧。”長歎一口氣,終是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