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火原膏
莫離所布置的陣法可不僅僅有防護作用,她在最外面還布置了一套幻陣,因此那被空間裂縫所吸引來的化神修士一時之間也沒有察覺到她的存在。
而她則要隱藏在此地,看看對方所探查的情況,再決定自己接下來怎麼做。
其實她挺想問下流光那裡面的具體情況的,但之前的情況緊急,她沒時間與流光詳談,等有了時間卻發現小傢伙已經陷入了沉睡,根本無法交談。
原本鞏固修為之前,莫離還在糾結自己之後是否要進入那處困住流光的空間查探,畢竟如此做非常危險,她能夠破開空間利用的是空間之刃,而追本溯源,需要的還是空間靈力。
而從流光那裡得知的信息是,那裡面火屬性靈氣極度濃郁,但她卻無法判斷裡面是否還有其他屬性的靈氣,萬一沒有空間屬性的靈氣,那她可就非常可能被困在裡面無法脫身了。
而此刻這化神老怪無疑成為了最好的探路石,讓她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夠探查一下裡面的情況。
但顯然莫離有些高估這老怪物的能力了,這人不過化神初期的修為,修習的更非空間神通,他只是恰好在附近修鍊,又感知到那空間波動,方才被吸引過來,可要他破除空間,他用什麼來破?
莫離開始時還不知具體情況,以為自己撞了大運,碰到一個可以做問路石的冤大頭,可看對方長久滯留此地,卻絲毫沒有辦法的時候她也猜到了大概,暗嘆倒霉。
如果這人沒有發現這裡,自己還可以在鞏固修為之後破開空間進去查探,雖然有些危險,但卻不會像現在這樣只能留在陣法之中空看著,而什麼都做不了。
就這樣過了幾日,那化神修士終究是耐不住了,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一枚傳音符,不知給何人發出了傳音。
並沒有讓莫離等太久,對方就招來了夥伴,莫離一方面高興,因為既然是對方找來的幫手,那破開那處空間的可能性就大了許多,但另一方面,她又擔心萬一裡面有點什麼,自己面對兩名化神修士卻是無緣得到了。
不出所料,那後面來到此地的人乃是難得精通空間一道的,或者說他是具有可以破除空間寶物的。
只見後來的那人取出了一件銅鈴模樣的寶物,對那空無一物的天空不斷搖晃,口中更是口訣不斷,莫離這種對於空間之術稍有涉獵的人,放出神識稍一感應便能夠察覺到隨著那銅鈴一聲聲的音波所帶動的空間靈力。
而這後來之人果然沒有讓她失望,隨著銅鈴的聲響,那處空無一物的地方已經慢慢裂開了一道口子,裡面漏出了火紅色的空間。
莫離憑藉她那感知能力超人的神識,還是發現空間內部的不同,裡面的火屬性靈力居然沒有她上次一次破開放出流光時那麼高了,雖然因為沒了流光在裡面的消耗,但這一處空間卻難免的在自我泄露,或者說消耗,雖然這差異極其細微,但卻難逃莫離的「法眼」。
莫離見到那處裂縫隨著二人進入后越來越小,她不再遲疑,而是將周圍的陣盤一揮手全部收入儲物戒中,然後便以極快的速度閃身進入到裂縫中。
這個過程她難免有一些緊張,畢竟裡面具體是什麼情況她還不知,就連那空間的大小和是否有遮蔽物她都不曾知曉,這樣貿貿然的進去萬一被對方逮個正著,那她可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不過,好在莫離擔心的事並沒有發生,這一處空間雖然和地火之地無法相提並論,但卻也不小,就在莫離進去后的前方不遠處有一處山洞。
而那兩人早就用神識查探過周圍,根本就沒發現莫離的陣法,更沒有發現有其他人類修士和妖獸,在他們估計那空間裂縫恢復之時是絕對不可能有人再來到此地的,因此進入到此地之後倒也就沒有再防備著那慢慢閉合的入口會再有人進入。
莫離屏氣凝神,完全停止了體內法力的流動,甚至將他們全部匯聚到了元嬰體內,而她自己則因為做了這些外表看起來就如同一個凡人一般,體內沒有一絲法力的波動,如果不是神識高於她,此時是完全發現不了她隱藏在體內的法力的。
莫離這麼做也是不得已,畢竟以她的感知很快便查探完這空間的大小,更是知道自己距離那兩名修士有多近,即使她的神識超過他們一些,也還是有限,距離如此近的情況下她無法做到讓對方一點都察覺不到她的存在。
剛剛進來時,他們沒有發現自己只能說他們疏忽,或者被寶物分去了心神,但莫離卻不能賭他們一直都發現不了自己的存在。
莫離把靈力封印到元嬰之後,在神識掃試下,她就僅僅是一具肉體凡胎,習慣用神識的修士們很容易將其忽略,她現在也就是期望對方能夠大意之下漏掉她這個肉體凡胎。
做完這一切的莫離並沒有什麼猶豫,而是慢慢的走向了山洞,之前的二人已經進入其中,而她也發現了山洞的深處有些不同,想來這空間如果有什麼寶物也必然是在其中的。
山洞如此小,那兩名化神修士又沒有莫離的顧忌,因此根本就沒花費什麼時間便來到了盡頭,而那山洞的盡頭有的僅是一個小小的池子,裡面還剩一層淺淺的半固態的液體。
「雲風,這是火原膏?我沒看錯吧!這居然是火原膏!」此時發出驚呼的是那名破開空間的修士,原本他並沒覺得此行會有多大的收穫,想著反正不耗費什麼精力,探查一番也好,沒想到這裡居然有火原膏。
那名叫雲風的修士此時也是一臉的驚喜莫名,「怪不得這裡面的火屬性靈氣濃度要高於外面,原來是有這等寶物!我們這次發了!」
「唉?我怎麼覺得這池子原本都是火原膏的?而且看這痕迹,應該是不久之前才被消耗掉的!」聽了此言,那雲風也忍不住蹲下仔細查看那小池子內部的痕迹,這一看他的面色變得極為難看。
確實如趙釗所說,這痕迹很明顯都是最近的,時間都不會超過五年,而此時剩餘的火原膏不過剛剛覆蓋池子的底部,但原本卻是有半人高的,難道已經被人捷足先登了?
二人此時的面色都有些難看,開始時發現寶物的興奮已經被憤怒取代,此時他們的感覺就好像撿到了別人剩下的、不想要的垃圾一樣,那薄薄一層鋪在池底的火原膏就彷彿在嘲笑著他們兩個一般。
二人不死心,暫時並未急著取那池底的火原膏,而是在四下搜尋了起來,他們不相信這裡除了這一點火原膏外便再無其他。
莫離見了那火原膏已經猜到了大半,想來流光就是在那裡瘋狂吸收靈氣的,那可是讓修鍊火屬性功法的修士和妖獸可以為之瘋狂的火原膏啊!這傢伙,居然就在裡面直接吸收了,還吸收的幾乎就剩個底了!
不光那兩人,莫離想到原本那火原膏的數量都覺得心疼,不過片刻后她又自嘲的笑了笑,有啥好心疼的,流光吸收了如此多的火原膏,又陷入沉睡,想來等它蘇醒過來的時候,實力必然大增,反正流光都是自己的靈火,它得到和自己得到又有多大的差別?自己還有什麼好心疼的呢!
這裡的空間一眼就可以盡收眼底,雖然二人不死心、不甘心,但此地確實已經再無其他,那二人最終還是返回到小池子旁邊,開始準備將火原膏收起。
此時,這二人卻爭吵了起來,最初雲風無法找到進入空間的方法,傳音給趙釗之時承諾只要對方能夠打開空間,得到的寶物二人均分,但此時他們的心態卻變了。
雲風其實並沒有表現出什麼想法,準備還按之前的分配方案來分配,莫離猜測或許他並不是沒有想法,而是此時身處封閉空間,他想要離開還要仰仗趙釗,等到出了空間他到底會不會有所動作莫離現在是猜測不出。
但那趙釗卻顯然此時就打算翻臉了,畢竟進出此地都要依靠他的破空鈴,他覺得自己應該拿大頭,尤其是在知曉了那麼多火原膏都不見了后,他心中的憤恨讓他覺得這些火原膏即使被他據為己有也沒有什麼說不過去的,那雲風如果離了自己不說根本就無法進入到這裡,更是別想離開。
一時之間,二人之間的爭吵不斷,不過最後還是雲風妥協了,畢竟他還要仰仗趙釗帶他離開此地,最後妥協的結果就是他拿三分之一,而趙釗拿三分之二,要說雲風心中沒氣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但他決定暫時忍耐下來,待出了空間他一定不會放了這個道貌盎然、忘恩負義的「朋友」!
可趙釗也不傻,他卻是根本沒有打算帶著雲風離開此地,要說開始時他可能有些被寶物沖昏了頭,不斷的要求多分,可待雲風真的同意后,他怎麼還能猜不到對方的打算,因此他更加不能讓他離開此地。
但那空間裂縫打開后便會存在一會,這一會兒的時間,雲風必然可以離開,因此他必須在打開空間裂縫之前就先滅除了對方。
趙釗裝作打算拿出破空鈴的時候卻實際是突然向雲風拍出一道符籙,同時他的身形沒有絲毫遲疑,祭出一支玉笛便開始吹奏起來。
莫離目光一凝,居然是個修鍊音波功的修士,自己還當真沒想到。
雖然沒想到在自己妥協之後趙釗還要出手攻擊自己,但云風之前也絲毫沒有放鬆過防備,修士之間的合作從來都是無異於與虎謀皮,哪裡可能不防備對方,加之之前那趙釗爭奪寶物的時候的嘴臉,他就更加是謹慎的防備對方隨時出手。
雖然雲風原本的打算是離開此地之後便滅殺了趙釗,再將那三分之二的火原膏拿到手,甚至還有對方的破空鈴。但既然對方此時動手,他自然不會再有絲毫保留,只要能夠將對方滅殺,拿到那破空鈴,自己破開空間離開也是一樣的。
而雲風反擊所用的攻擊也是讓莫離大開眼界,這世間修士眾多,所修習的功法萬千,她的眼界其實是極其狹窄的,所見所聞都非常有限,最多就是從各種典籍上看到,但卻有太多太多她根本就沒有親眼所見,典籍中的東西給她的切身感悟自然沒有實戰帶來的強烈。
此時的雲風拿出的是一柄與世俗公子哥用的摺扇非常像的扇子,只是山面上並沒有什麼字畫,而全部都是符文,那些閃動的符文莫離只看一眼就能判斷出其作用,自然知曉這扇子乃是加成了風屬性的威能。
這下可有意思了,修真界難得遇到的音波功遇到了同樣少見的風屬性攻擊手段,不知哪個更強一些?莫離心中不禁開始好奇。
因為音波和風所產生的攻擊對於周邊的波及範圍都極大,莫離雖然盡量躲在離他們最遠的地方,但還是難免要被這接連不斷的攻擊所波及,她的狀態實在是不太好,尤其這攻擊還都是化神修士所發出的。
但莫離卻仍舊沒有將法力放出,而是憑藉肉身和玉清鐲擋了下來,她暫時還不想讓這二人察覺到她的蹤跡,否則這難得一見的戰鬥可能就要因為她的出現而停止了,她可還等著這二人斗個兩敗俱傷,她好坐享漁人之利呢。
好在,莫離並非二者攻擊的主要目標,她所承受的僅僅是攻擊餘波,加上在地火之地修鍊的緣故,她的肉身強悍程度又提升了一個層次,此時倒是不至於受到什麼致命的傷害。
雲風雖然一直在防備,但趙釗那一張符籙還是起到了先發制人的作用,阻礙了他那麼一刻,這一刻便讓他取寶晚了一步,同時攻擊也晚了一步。
而就是這一步,那趙釗的音波攻擊便已經席捲而來,雲風壓下口中的一股腥甜,手中摺扇卻是毫不遲疑的向著趙釗揮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