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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 早就預料到了(第一更)

  蘭亭暄看著這個時間點,突然拿出手機搜了一下。


  然後把手機遞給衛東言:「……你看看這資金流入和流出的時間。」


  衛東言眼神微閃。


  蘭亭暄手機上顯示的那個時間,正是二十多年前的東南亞金融風暴,還有某金融大鱷圍剿「港島貨幣」的那一戰。


  他意味深長看了蘭亭暄一眼,然後把那本賬本還給薇拉,說:「行了,亨利信任你,你就繼續替他管理。不過等你退休了,你打算怎麼辦?」


  薇拉抿了抿唇,看著衛東言,充滿希翼地說:「我能不能見一見亨利?」


  「……恐怕不行。」衛東言搖了搖頭,「他應該給你交代過吧?」


  薇拉失望地點了點頭,說:「亨利還有個信託基金,其實他這筆錢,是信託基金裡面的一部分,我幫他打理。等我退休了,這筆錢就回到他的信託基金里。那裡有專人打理。」


  說著,薇拉給了衛東言一個電話:「這是那個信託基金的律師電話。亨利對我說過,如果有人以他的名義來找我,並且帶來你的那個信物,就把這個電話給他。」


  好像事先都預計好了一樣。


  蘭亭暄一言不發,生怕破壞了衛東言的計劃。


  衛東言接過電話看了看,點頭說:「只有電話嗎?」


  「當然不是只有電話,還有這些東西。你簽個字。」薇拉說著,拿出了一份已經發黃的法律文件。


  衛東言看了一下抬頭,馬上說:「行,給我吧,我要好好看看再簽。」


  「不行,亨利說了,你得在我面前簽,不然不作數。」


  衛東言瞥了她一眼,最後還是簽了個名字。


  蘭亭暄看得很清楚,那不是衛東言的名字。


  薇拉到沒計較到底是誰的名字,只是仔細看了看,然後把那份文件交給他,說:「這是我給亨利做的最後一件事。他的基金,我會繼續管理,不是因為他,而是因為孤兒院的那些孩子。」


  衛東言也說:「亨利選你,自然你是最合適的。」


  薇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但又很快挺直胸膛:「這是我應該為他做的。」


  從薇拉這裡出來,蘭亭暄滿心都是問題。


  但她忍著沒有問,直到回到他們在滿洲東方的酒店套房裡。


  不過她才剛開了個頭,衛東言就制止她說:「現在還不是時候說這些,回國再跟你講。」


  蘭亭暄深深看了他一眼,說:「好,那接下來做什麼?去找那個律師嗎?」


  衛東言點點頭:「我今天晚上找個人,明天就去見律師。」


  他晚上一個人出去了,當然是喬裝打扮,就算是站在蘭亭暄面前都認不出來是衛東言。


  他出去了很久,直到半夜十一點多才回來。


  蘭亭暄也沒問。


  兩人各自住在自己的房間里,倒也互不打擾。


  第二天,兩人繼續旅程,去拜訪那個律所。


  他們之前先打了電話,說是為亨利·王的信託基金而來。


  兩人來到那家律所,發現也是一家家庭作坊式的律所。


  整個所里只有四個人,老闆是父親,一兒一女是律師,還有一個前台小妹,不知道是外招的,還是親戚。


  和薇拉一樣,這一家人也都是華裔。


  衛東言同樣拿出信物,還有那份簽了字的文件。


  那老闆已經六十多歲了。


  他握著衛東言的手,感動得都快流淚了。


  蘭亭暄看得無語至極。


  第一次見面而已,至於嗎?


  雖然衛東言這一次裝的是投行大佬。


  「德望先生,我等你們很久了。」那老闆領著衛東言去了他的辦公室。


  兩人關上門,在屋裡談了兩個小時。


  蘭亭暄一個人在外面玩手機,喝咖啡,又跟前台小妹玩跳棋,過得也很充實。


  等衛東言出來,那個老闆還追出來要請他們吃飯。


  衛東言婉拒了,帶著蘭亭暄直接離開。


  「回酒店,收拾東西,馬上去歐洲。」衛東言只有簡單的三句話。


  蘭亭暄默不作聲,跟著他很快收拾好行李,又在手機上買好兩張去歐洲的頭等艙機票。


  然後從倫敦再買機票回國。


  等回到海市的凱旋華寓公寓,已經是第三天早上七點多。


  蘭亭暄這一路的忍耐,終於到了極點。


  她一進門就攔著衛東言說:「現在你可以說了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衛東言見她這麼急切,也不推脫,說:「進屋坐下說。」


  兩人來到客廳的沙發坐下,衛東言馬上說:「你還記得上次聽趙主任介紹的王建材的身份吧。」


  蘭亭暄點點頭:「記得,我當時還很氣憤來著……」


  「對,你確實應該氣憤,因為以他的身份,這麼做特別無恥,就是背叛。」衛東言直言不諱地說。


  蘭亭暄接著問:「……東南亞那個資金是怎麼回事?」


  她問的是在薇拉那裡看見的賬本。


  明顯王建材從當年的東南亞金融風暴里獲利了,不僅獲利,而且獲的是暴利。


  衛東言輕嘆一聲,說:「……這就是我跟你說的,王建材曾經做過的大貢獻之一。」


  「嗯?」


  「二十多年前的東南亞金融風暴,還有港島貨幣危機,都跟一個金融大鱷有關,你知道吧?」


  蘭亭暄點點頭:「知道,就是美國的金融大鱷索斯。」


  「對,就是他。他幾乎以一人之力,整垮了東南亞好幾個國家的貨幣,從中獲得暴利。」


  蘭亭暄慢慢挑起眉毛:「……你是說,王建材曾經跟這個索斯一起狙擊東南亞主權貨幣?」


  「嗯,他也算是坐了一趟順風車。所以他的資產增值很快。」


  「這對我們國家來說,怎麼是貢獻?」


  「……因為他提前告知我們有關部門,索斯的下一個目標,是港島貨幣。」


  「然後在索斯狙擊港島貨幣的時候,他突然反水,站在我們這邊,和我們的主權基金一起,挫敗了索斯狙擊港島貨幣的陰謀,把索斯在東南亞掙的錢,留了一大半在港島。」


  蘭亭暄倒抽一口涼氣:「……他居然敢跟索斯作對?!」


  那個年代索斯在金融圈的地位,跟古代的皇帝差不多。


  那真是一言九鼎,吐口唾沫倫敦的股市就要跌三天,再跺跺腳,紐約證券交易所就要坐過山車。


  衛東言又嘆口氣:「他那時候才畢業兩年,就已經展現他在金融方面非同一般的特長。」


  「我給薇拉和那個律師看的信物,就是當時王建材以『鼴鼠』的名義寄回來的。他說,如果有一天,他不在了,就拿著這個信物去紐約唐人街的一個地址找一個叫Viola Lee的女人,把他的東西拿回來,他要獻給國家。」


  蘭亭暄直接僵住了:「……你說什麼?!」


  「什麼叫他不在了?!王建材明明還在啊!」


  衛東言抬起頭,靜靜看著她,良久說:「其實我那些朋友們早就懷疑,鼴鼠已經不在了。」


  蘭亭暄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思考。


  她的心裡亂糟糟的,腦海里線索那麼多,卻像一根根斷掉的蘆葦,在海面上飄飄蕩蕩。


  她站了起來,在寬敞的客廳里走來走去。


  腳步聲在空蕩蕩的空間里響起有節奏的迴音。


  蘭亭暄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才開口又問:「既然你的朋友懷疑鼴鼠早就不在了,那為什麼不早點去找薇拉聯繫?還要大費周章找鼴鼠?」


  衛東言平靜地說:「因為這是有前提條件的。他們不能隨便打破跟這些人的約定。」


  「前提條件是什麼?」


  「像他們這種人,如果不在了,前提條件是,靜默十年。」


  「所以你的意思是,如果鼴鼠不跟你朋友聯繫,超過十年,基本上就是他不在了。」


  「嗯。」


  「不會是叛變了嘛?比如王建材說的……」


  「別人有可能,鼴鼠絕無可能。」衛東言斬釘截鐵地說,「你看看鼴鼠以前都做了些什麼事,就知道他絕對不會背叛。」


  「所以你的朋友現在不直接去找薇拉,是因為他靜默的時間,還不到十年?」


  「嗯。」


  蘭亭暄皺眉:「可你們已經官方認證王建材就是鼴鼠了,我們去找了他成長的孤兒院、前女友,還要律師朋友,都證明王建材就是鼴鼠啊!——如果王建材就是鼴鼠,那他就沒有死……而且確實不到十年。」


  說到這裡,蘭亭暄突然臉色變得很奇怪,跟著點頭說:「你說得對,王建材不可能是真鼴鼠。」


  衛東言垂下眼眸,拿出來那份文件,在手裡摩挲了好久。


  蘭亭暄看了看那份文件,又看了看衛東言,這時說:「我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


  「嗯,你說。」


  蘭亭暄手裡把玩著手機,聲音不由自主放輕:「……我是在想,王建材這麼厲害,二十多年前就能點石成金,他為什麼要去梅家做上門女婿?」


  衛東言:「……」


  「王建材這個人這麼摳搜,為了往上爬,還入贅做女婿!鼴鼠大學畢業兩年就掙了這麼多錢,可以說整個梅里特風投忙乎二十年也沒有人家半年掙得多!——所以真正的鼴鼠,怎麼會是王建材呢?!」蘭亭暄用力握拳,還互相捶了一下。


  衛東言似笑非笑:「你這個角度也挺清奇。」


  只是他很快補充說:「不過,有一點你不知道,鼴鼠在東南亞和港島那一次狙擊索斯后掙的錢,很快又賠光了。」


  蘭亭暄:「!!!」


  「既然賠光了,為了東山再起,給人做上門女婿也是有可能的。」衛東言面不改色地說。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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