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3章 心有不甘，卻也無可奈何
顏笙總還不能忘懷今日之事，想到那人如此寬宥陸莛苼，這倒也罷了，還帶著如此憐惜，她以前從未見過柳君曦如此對待一個女子，就算是當初，她在這府中享盡榮寵，柳君曦也未曾待她如此厚愛，可見，人與人之間，到底是不太同的了。
縱使是心有不甘，卻也無可奈何。
她越是想著，這心裏就越是煎熬。
看著一邊的弗玉，心中惴惴難安，她不像是別的女子，主宰者府中，還有個侍妾的身份，可是她，不過還是顏笙姑娘，柳君曦若是對她好上幾分，也就是造化，那些人也會對她客氣幾許，可若是柳君曦對她不聞不問，那些奴才，變回撐著杆子往上跳。必定不會有人把她放在眼裏。日後若是輪到陸莛苼當家做主，哪裏還有她的安身立命之所？
“主子？”
見那人目光深沉，看著自己，弗玉訕訕一笑，還以為是自己說錯了什麽。
“弗玉，你跟著君曦哥哥那樣久，你可曾見過君曦哥哥這樣對待一個女子麽？如此寵愛，誰人都比之不及，何以如此？我見著心裏著實發慌的很。”
弗玉聽了，眉頭微蹙，也知道顏笙是個最多心不過的人，若是說的不好，必定是要動氣的。一時之間有些恍惚。
“主子，莫要多心才是，那人再怎麽說也是側妃啊，現如今那人有了禍端，若是有個好歹來，殿下也不好交代啊，現如今盡人事聽天命，也算是好的了，若是當真說起寵愛來，其實誰也比不得主子的，到底是跟了殿下這麽多年的。這等子情分，可不是別人所能比擬一二的。“
是了，弗玉說的自然有理，隻是她這心裏，惶惶不可終日，著實是艱難的很，又見著她神色恍然，可見也是心裏不大肯定的把，不過就是來安慰她這麽一個失意之人罷了。
有弗玉在她身邊，也算是個安慰了，弗玉是柳君曦身邊的人，讓她來照顧自己，也算是恩寵了。
她感激不盡。
有今時今日，也算是她的造化了，隻是這府上的侍妾正妃側妃，讓她看著就覺得生氣。
“弗玉，你往景秀園再走一遭，看看那人身子可好些了麽？還要跟君曦哥哥說一聲，一定要好生顧念身子才是。”
“是了，主子還是要早些歇息才好。”
顏笙微微頷首，眉頭緊蹙。
剛到景秀園，就見著裏頭亂哄哄的，弗玉實在是不敢進去，看到那些淒傷之景，到底叫人心裏煎熬的很。
“阿玲，你們主子可好些了麽？”
阿玲一看到是風淵閣的人，也不敢隨意對待，隻說道：“方才醒過來了一次，虛實快好了吧。殿下一直都在邊上守著的，我們也覺著安心許多。”
“那便好了。”她點了點頭，眉眼之間帶著幾分寬慰，“阿玲，殿下明日還要早朝呢，等會子你跟殿下好生說說，一定要讓殿下毫升歇息才是，莫要叫殿下傷著了自己的身子才好。”
“是了，多些姐姐教誨。”
陸莛苼一直都處於昏迷之中，方才的蘇醒，也不過就是曇花一現，越是看著，就越是叫柳君曦心裏焦灼，看著那張如花似玉的小臉，心裏一陣煎熬。
“笙兒？”
陸莛苼眉眼之間清麗無雙，縱使是在病中，也能叫人看出許多旖旎來。確實是個美人胚子，更加重要的是，這眉眼之間，跟記憶之中的那個人生生重合起來，毫無區別。
難道說，他們就是一人麽？
柳君曦雙目圓睜。
凝琮匆匆忙忙打著簾子進了室內，朝著自家主子行了一粒，說道：“成了。”
“好極。”柳君曦歡喜莫名，他有生之年從未怕過什麽，但是今時今日，卻是殫精竭慮，生怕她有些什麽好歹來。“趕緊伺候笙兒服用。”
凝琮微微頷首，將那藥丸送入了陸莛苼的嘴裏。
這一夜，終究是叫人安睡不得了。
清荇在門口晃悠了一會子，見著裏頭人頭攢動，也知道那人必定是不缺人照拂，索性作罷，站在一邊，眉眼低垂，心裏眼裏滿是煎熬。
“主子。”身邊伺候的丫頭碧環見著，也有幾分焦灼，輕聲道：“主子，這樣的風口裏頭，咱們還是先回去吧，指不定側妃明日也就好了呢？”
“聽聞姐姐這一回中了毒，情況凶險的很。”
“其實說起來，主子，側妃跟主子也不過就隻有數麵之緣罷了，怎的還會對側妃如此重看呢？”
嗬，清荇苦笑連連。
連她自己都說不清，當初甫一見著陸莛苼便覺得十分歡喜，認為此人極好，從之後的相處來看，也能說明這一點。陸莛苼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女子，待人也是十分親厚，與那些盛氣淩人的主子大不相同。
怪不得，就算是柳君曦對她們一等十分淡漠，但是對陸莛苼，到底還是不同的。雖然有些叫人豔羨，但是各人有各人的福氣，到底還是羨慕不來的。
“側妃有側妃的好處，這府上的女子，一個個兒的都勾心鬥角，艱險狡詐，叫人看著就覺著十分心煩，但是側妃到底是不同的，也罷了，我明日再來吧、”
說著，主仆二人又原路返回了。
風淵閣。
許是累了，弗玉剛進門，就見著顏笙歪著腦袋在一邊睡著，看起來很不安慰。
這些年來，顏笙是很少有睡得安穩的時候的，看到她這副模樣，弗玉也不覺著稀奇，剛準備給顏笙蓋被子的時候，就聽著她嘴裏念念有詞。
弗玉隻覺著十分奇怪，湊上前停了半晌，隻是瞬息之間就變了臉色。
“趕來分我的寵愛，既然如此，倒是不如死了幹淨，去死，去死。”
弗玉渾身發顫，呆呆愣愣的看著一邊的顏笙，一雙眼睛裏麵都閃爍著恐懼。
原本一直都想著，這顏笙身子羸弱，縱使是有些時候十分小性兒，但到底不失為一個好女子，但是今時今日聽得這些話，卻是叫人十分心寒了。
她竟然還存著這樣的心思。這如何了得？
這會子陸莛苼病的厲害，正是艱難識貨，她竟然如此想法，落井下石，實在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