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9章 還未進門的算計
甫一進門，便見著顏笙小臉兒被咳得通紅，看起來著實痛苦的很，他於心不忍，走上前，緊緊地握住了顏笙小手。一臉疼惜。
“可是沒用藥麽？怎的病了重了些？”
顏笙一臉淒惶，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怔怔地看著自己麵前的這個男子，心裏止不住的淒苦。
“笙兒放縱了些，擅自請來了陸二小姐，笙兒心裏想著，君曦哥哥必定是動氣了，笙兒越是想著就越是覺著煎熬難耐，隻求君曦哥哥可以寬宥一二。可好麽？”
她說的格外懇切。
柳君曦搖頭。
“未曾怪你，你也莫要想多了，你身子不好，本就應該靜養，不要憂思勞神，好生養護。”
“是了。”她笑了笑，好像這會兒才安心了一些，緊緊地握住了柳君曦的手，輕聲道：“隻要君曦哥哥不會厭棄笙兒，在四皇子府上，總歸還是會有笙兒的活路的吧？”她兩眼通紅，好似是受了什麽天大的委屈一般，依偎在那人懷裏，心裏淒惶更甚。“君曦哥哥莫要嫌惡笙兒，日後笙兒必定乖巧聽話，也不會讓君曦哥哥為難的。”
顏笙這樣楚楚可憐，若是柳君曦當真是對她有些什麽別的心思，這會兒也要放一放了，他拍了拍顏笙的小手，輕聲道：“莫要胡思亂想，你的好處，我全都明白。好生養著身子，莫要胡來，來日方長。”
這一句來日方長，倒是給了顏笙說不清道不明的安慰。隻要柳君曦的心，未曾給別人，她還是有些希望的。
隻是那位陸莛笙，還是叫她十分忌憚，那樣好的女子，一旦是到了四皇子府上來，必定會讓柳君曦刮目相看。這時日一長，怎生是好？
如此過了三五日光景，顏笙心裏還是惴惴不安，猶豫半晌，叫自己的貼身丫頭弗玉，往尚書府走了一遭，帶了不少珠玉珍寶，看起來倒是稀罕的很。
弗玉本不想來的，她太清楚，像是陸莛笙那樣的人，怎會稀罕這些東西？尚書府雖不像是丞相府那樣大富大貴，到底也是官家，少不得油水，那陸莛笙，又是陸家唯一的女兒，自然會好生養著的，這未免也太多此一舉了些，奈何那人生子羸弱，弗玉又是個奴婢，不好拂逆，這才來了。
老管家見著來了這麽一個麵生的女嬌娥，還有些怔忪。
弗玉朝著老管家笑了笑，問道：“管家安好，陸二小姐可在府上麽？奴婢乃是四皇子府上，給陸二小姐送東西來的。”
老管家一聽這話，歡喜十分，忙不迭地點了點頭，朝著弗玉笑道：“在府上，在府上。”
等到了陸莛笙的院子，弗玉看著周遭的紫竹笙簧，心裏倒是對陸莛笙又添了幾分敬佩。尋常人家的小姐，哪一個不是住在金碧輝煌的處所？這位倒是稀奇的很，半點不同。
阿玲見著弗玉，笑了笑。
“姑娘是？”
“我是四皇子府上的，給二小姐送東西來了。”
阿玲歡天喜地，趕忙迎著弗玉進了門。裏頭更是清雅十分，若是不知道的，隻當是哪個少爺的書房。
隻是裏頭並沒有什麽書，倒是有不少折扇，還有許多丹青，看起來很是清新，叫人見之忘俗。
穿過兩個雕花屏風，見著一人躺在軟榻上，手裏拿著一把折扇細細把玩，一頭烏黑緞發垂在後頭，光可鑒人。
從弗玉這個角度，可以見著那人雪白的脖頸，還有一截子手臂，正所謂是皓腕凝霜雪，也不過如此了。
“小姐。”阿玲走上前，朝著自家小姐笑了笑。“小姐，四皇子府上派人來給小姐送東西了。”
“送東西，給我？”陸莛笙聽了隻覺得十分可笑，搖了搖頭，擺了擺手，笑道：“是你啊。”
她轉過身子，見著弗玉，心裏登時就明白了不少。
隻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全把她當成了癡傻之人不成？倒也可笑的很。
“弗玉？你是幫著顏笙姑娘給我送東西來的可是？”陸莛笙一語道破天機，不留半點情麵。“你們家那位姑娘，到底是個什麽意思，怎麽？以為我會同她爭搶四皇子的歡喜？”
弗玉麵上老大過意不去，苦笑兩聲。
她自然也知曉，這陸莛笙，絕非什麽小氣之人，日後就算是進了四皇子府，也不過就是個側妃罷了，也不知怎的，顏笙會對此人如此在意，事事防備，若是防備不及，必定也會好生拉攏討好。偏得這陸莛笙乃是個認死理的主兒，油鹽不進。
“二小姐，對不住，我們姑娘隻是想著那日著實唐突了小姐，心裏老大過意不去，這才吩咐奴婢前來，給小姐送些東西把玩把玩的。”
“沒事，那事兒我並不放在心上，這東西，你還是照舊帶回去吧，我們尚書府雖然不算得十分富貴，卻也不少什麽把玩的東西，還是留著給顏笙姑娘自己逗悶子去吧。”
弗玉早就知道會是這樣，也不覺著有些什麽意外，等到出了府門的時候，還覺著那人好生了不得，是個人物。
不信直中直，需防仁不仁。
等弗玉剛走，阿玲就趕忙走了過來，朝著自家主子輕聲說道：“小姐，那顏笙姑娘是？”
“怕是四皇子的老相好吧。”她沒心沒肺地笑了笑，心裏倒是沒有多少別的感覺，放下手中折扇，朝著阿玲笑道：“鬧不明白，隻是那顏笙並非是個泛泛之輩，這會子如此拉攏我，隻怕是日後要有什麽不光彩的事兒。我不喜歡她。”
陸莛笙很少有不喜歡的女子。
她向來是個歡喜美人的人。
“主子若是不喜歡，必定不是什麽好人。”阿玲斷言。
陸莛笙隻笑不語。
一葉浮萍歸大海，世間何人不相逢。她這回遇著了那麽一個醃臢女子，也算是對自己的考驗了，不喜歡倒也沒什麽，日後繞著走便也是了，隻是其他的事兒，還是要放在心上，不能被她給算計了去。
縱使是跟柳君曦成婚之後，也不過就是被硬生生湊成的一對，並無感情。
將軍不下馬，各自奔前程。
陸莛笙清清楚楚。這未曾進門，就有了此般算計，想來這日後也必定不會太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