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5章 柳檀溪示好
看著陸莛笙那麽一臉乏累的樣子,陸元朗不禁有些好笑。
隻要不叫這丫頭出門,必定是要鬧個不休。原本還以為這丫頭是學乖了不少,哪裏知曉,還是同往常一般無二。
“雁池那邊又新得了三無隻新的,你不去瞧瞧?”陸元朗坐在一邊,輕咂了一口子茶水。
“不去不去。”
陸莛笙倒是常去雁池喂雁,在那雁池之中,還有讓陸莛笙喜歡的鶴州鳧渚,隻是看得多了,也覺得乏味,況且,她在宮外快活十分,現在被拘在尚書府上,當然憊懶,連荷池也不怎麽去了。
陸元朗看著她那副樣子,又是同情又是好笑。他們家爹爹是管不到陸莛笙的,這一次還是她自己心甘情願留在府上,要不然的話,依著她的脾性,怎麽會在府上待著?
她是一個最直接不過的人,想要什麽說什麽,不肯委屈虧待自己。
現在對她來說,應該是耽誤她行俠仗義了。
“忘了跟你說,三皇子來了。”
“嗯?”陸莛笙一聽,登時就激動了。
柳檀溪?
總算是來了一個好友,可以跟自己說說話,解解悶了。
“我去看看。”
“等一會兒吧。”陸元朗看著陸莛笙這麽急衝衝的樣子,趕忙攔住了她的去路。“現在三皇子正在跟爹爹說話了,許是正經事,你別過去鬧騰了。”
“我找他,也是正經事。真的要把我誒憋壞了。三哥哥,你可就隻有我這麽一個妹妹,你要是不疼我,還想疼誰?”
陸元朗抽了抽嘴角,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的小女子。
等到陸莛笙聽說柳檀溪帶來了?鶄跟鸚鵡的時候,簡直快活的快要飛起來了。
偃月國依山傍水,奇林異果,走獸飛禽,數不勝數。
她早就聽聞三皇子柳檀溪,最是歡喜養些孔雀、?鶄之屬,這在京都,算不得什麽機密之事,還說他愛那?鶄特為尤甚。俸穀一年或可二千石有餘。若非是皇室中人,也沒有人舍得用那些東西豢養如此矜貴的物種。
陸莛笙當初也是見過?鶄的,隻是也知道它們矜貴,碰壞了賠不起,隻可遠觀。也隻是遠觀過。
未曾想到,柳檀溪竟然如此舍得,把那小東西給自己帶了來。
“小姐,三皇子來了。”
阿玲朝著自家小姐笑了笑。“這會子就在外頭的院子。”
一聽這話,陸莛笙也不遲疑,趕忙出了門。
柳檀溪站在樹底下,旁邊站著那碧藍色毛羽,頭頸赤褐,喙長腳高,十分好看,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的?鶄。
陸莛笙雙眼發直,湊上前,朝著那人笑道:“三殿下,你真大方,出手好闊綽啊,這小東西,必定花費了不少銀錢豢養吧?”
見著陸莛笙,小小臉兒,也不知道什麽竄了過來。滿臉緋紅。
“嗯。不少銀錢。”他毫不避諱這一點,朝著陸莛笙笑了笑。“可還喜歡嗎?”
“自然是喜歡的。”她點了點頭,嘿嘿一笑。“真好看。”
翡翠?鶄,白蘋香裏小沙汀。島上陰陽秋雨色,蘆花撲,數隻漁船何處宿?
好在偃月國屬於南方,雖不算是正兒八經的江南地域,可也算是宜居,小橋流水之屬,向來都是不少的。若非如此,想來,這樣矜貴的小東西,也長不了這樣好。
也是柳檀溪有心思搗鼓,陸莛笙這麽一個小女子,是徹底臣服了。
“你這幾日倒是安靜。”自從宮宴之後,柳檀溪再也沒在三街六市看過陸莛笙的身影。
“可不是。”她苦笑兩聲。“真是憋屈的很,這算什麽?好聽一點是明哲保身。若是難聽一點,可不就是貪生怕死麽?”
“這樣也好,免得有危險。”柳檀溪看著她,眉眼帶笑。“這?鶄還有鸚鵡,都是送來給你逗悶子的,在府上好生養著,等日後時局好了些,你在出去走動。”
時局?
陸莛笙聽了這話,莫名的就想到了洶湧暗流,或許現在那些她看不到的敵人,這會子正虎視眈眈,想要謀害人命。
她也不願讓陸岩繼為她擔心。
依著古韻桑說的,他們固然是有三個兒子,隻是卻隻有她這麽一個女兒了。為著自家爹娘,也要好生護佑自身才是。
這世間事,自古都是如此,難以兩全。
竹敲殘月落,雞唱曉雲生。
陸莛笙這幾夜都沒能睡個好覺,也不知怎的,竟然多次夢到了柳君曦,那個冷漠的男人。
夢魘。
阿玲起了一個大早,在外頭摘著花瓣。陸莛笙很喜歡吃花餅,這丫頭一直都記在心裏,很貼心。
陸莛笙站在雕窗裏頭靜悄悄地看著,莫名的覺得十分閑適。隻是心裏還是想著出去逛逛。
阿玲見著自家小姐醒了,趕忙上前,朝著那人嘻嘻笑了笑。
“小姐怎的今日起的這麽早?”阿玲哈了哈氣,果然是入秋了,都能看到一些水霧縈繞。
陸莛笙是喜歡深秋的。
“有些悶,”她聳了聳肩,一臉無奈。“還是不能出府。”
“今兒個一早,府上來了多位大臣,這會子已經在老爺書房裏頭了。也不知是為了什麽。”
多位大臣?
真是稀奇。
陸莛笙微微頷首眉眼之間帶著幾分冷凝。
隻怕是跟丞相顧步成有關。
說起來,那周步塵爪牙眾多,指不定會在暗地裏做出些什麽來,打壓自家爹爹也未可知。到底叫人心裏生厭。
她一路穿花拂柳到了書房。
外麵站了不少小廝,應該都是那些大臣帶來的。
見著陸莛笙都微微一愣。
“爹爹在裏頭吧?”她問的是這尚書府的老管家,“我進去瞧瞧。”
“小姐。”老管家一臉為難。“這樣怕是不大好吧?來了不少大人,都在裏頭跟老爺議事呢。”
“嗯。”陸莛笙朝著老管家嘿嘿一笑,趁著那人不注意,直接溜了進去。
她還隱隱約約能聽著老管家在後頭崩潰地叫喚。
甫一進門,就見著那數位大臣分坐兩邊,主位上坐著的,可不是自家爹爹麽。
她走上前,朝著自家爹爹行了一禮。
她最是看不慣這些朝臣,拜高踩低,沒有半點矜貴之處,若非是陸岩繼人意好,斷然不會叫這些人如此猖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