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2章 中秋宮宴
因著要進宮的緣故，古韻桑費盡心思給陸莛笙準備了一身稍微豔麗幾分的衣裳。
陸莛笙對於衣裳向來是個不計較的。穿的也是十分素淨。
這次準備的是一件煙青色。
倒也雅致。
暮色四合，陸莛笙這才跟著自家爹娘兄長，進了宮門。
已經來了不少人了。一個個兒的打扮妖嬈。陸莛笙看得雙眼發直。這美人這麽多，還都是平常不常見的，自然激動萬分。
古韻桑見著，一臉無奈，拍了拍陸莛笙的小手。
“笙兒，不得無禮。”
陸莛笙訕訕一笑，忙道：“娘，這怎麽能算是無禮呢？女兒分明就是在給她們臉麵呢，您想啊，若是裝扮的如此美豔，卻無人欣賞，那才會叫他們動氣呢。”
歪理一套又一套。
古韻桑笑了笑，隻好依著她了。
這樣的性子，有好有壞，隻是古韻桑隻得這麽一個女兒，自然寵愛非常。並不多話。
嬋娟初上，月華鋪地，清光一片。
陸莛笙看著，心裏歡喜十分，在宮裏過中秋，這還是頭一遭，前幾年，柳斯允都未曾為著中秋，宴請群臣，今年也不知是為著什麽，倒是如此隆重。
周步塵也來了，帶著自家的親眷。
他有兩個女兒，其中一個早已出嫁。
隻是嫁的人也值得叫人深思，乃是王將軍王立遠的親孫兒王世林。這王立遠，立過無數戰功，乃是偃月國的有功之臣。至於有無異心，也就不得而知了。那人十分年邁，卻還有三分之一的軍權在身，這周步塵的算計，明眼人都看得分明。
陸莛笙收回目光，暗中算計。
這還剩下的一個小女兒，同她一般年紀，必定是要被周步塵嫁給皇子，意圖謀劃。
連她都明白的道理，想來柳斯允也看得分明。
周家兒女打扮的分外精心，極盡工巧之能事加上底子極佳，自然算是個美人翹楚。正所謂是天命尤物，不妖於身，必妖於人。叫人看著卻不大喜歡。
柳斯允牽著當朝皇後雲霓裳，坐在高位。
群臣行禮，高呼山河萬歲。
雲霓裳看著那些貴女一個個兒的都是盛裝而來，偏得就把目光停留在了陸莛笙身上。
一襲青衣，如同芙蕖出水，如是豔豔生姿，如是亭亭綺麗。嫋嫋娜娜，清麗無雙。分外別致好看。
“皇上，那是誰家小姐？”
柳斯允朝著雲霓裳的目光看了過去，笑了兩聲，說道：“那是陸尚書家裏的小女兒，陸莛笙。”
“呀。”雲霓裳想到了那人出生之時的祥瑞之相，歡喜更甚。“原是她，出落得這樣好。”
這話被底下那些人聽著了，紛紛然都變了臉色。
陸莛笙想著自己的心事，哪裏聽著了這些好話。
“笙兒。”陸元朗朝著自家妹子看了一眼。“在禦前到底要注意幾分。”
陸莛笙朝著陸元朗吐了吐舌頭，嘿嘿一笑，朝著柳斯允跟雲霓裳覷了一眼。
好生矜貴。
周步塵朝著自家小女兒覷了一眼，說道：“若是想嫁入皇室，今夜可是你的良機。”
“是了。”周凝希微微頷首，走上前，朝著柳斯允同雲霓裳行了一禮，笑臉盈盈。“皇上，皇後娘娘，臣女不才，準備了一些歌舞來慶賀中秋，給皇上皇後娘年助興。”
“好，好！”皇後笑意更濃，朝著柳斯允說道：“今日來的貴女極多，想來都準備了不少吧？”
底下一陣歡欣，都回了一聲“是”。
陸岩繼是真擔心自己的這個女兒，平日裏頭就是個女紈絝，哪裏會什麽才藝，不闖禍都已經是額彌陀福，善哉善哉了。
周凝希跳的是金蓮舞，看得出來是準備周全，在鼙鼓上頭，飛舞著身子。必定是苦練了許多時日，才有如此成效。
遠遠看去，就好像是一團火，熊熊燒著。
“好看。”陸莛笙嘻嘻笑著，帶頭鼓掌。“好。”
不遠處的柳君曦見著，一臉無語。
這人是有多沒心沒肺，說到底她們這些貴女攀比技藝，若是陸莛笙落了下風，輸得太慘，必定是要惹人笑語。她倒好，一個勁的誇讚周凝希。也不知該說她性子純良，還是要說她沒有腦筋，不懂謀劃。
隻是沒想到，那些貴女準備的無非就是些歌舞，看得久了，不免叫人審美疲勞。
雲霓裳一直注意著陸莛笙，見她這樣真心真意鼓著掌，心裏愈發歡喜。
“笙兒。”
她緩緩地喚了一聲。
陸莛笙都沒有反應過來那人是叫她的。
這樣親切？
她走上前，朝著她福了福身子，笑道：“皇後娘娘。”
“該你了吧，本宮想瞧瞧，你今日準備了什麽來。”
額。
陸莛笙朝著雲霓裳回道：“臣女不才，不會那些姐姐妹妹方才獻的好才藝。”
周遭登時就是一陣癡笑。
陸莛笙自然不會，他們也都明白。
一個整天都出門廝混的，能會什麽？不過就是平白丟臉罷了。
“不妨事。”雲霓裳格外寬容。“方才看了那麽些歌舞，換些新鮮的也好。”
“是，皇後娘娘。”陸莛笙朝著柳斯允看了一眼，接著說道：“皇上，可否借著那些守門侍衛的刀劍一用？”
“好。”柳斯允自然是依著她的。一旦是知曉了陸莛笙的脾性，總能叫別人對她生出無限歡喜來。
不得不說，陸岩繼這是生了一個好女兒。
她去了劍，握在手中，又朝著方才的太保之女甄玉瑚笑了笑，“方才聽姐姐彈得曲子極好，可否能幫襯著再彈一首《十麵埋伏》？”
甄玉瑚微微頷首，回道：“自然是好的。”
她揮舞著劍，聽著錯落有致的箏聲，雙眸緊閉，一會兒騰空，一會兒伏地，哪裏有半點女兒家的忸怩？
早知道自己的這個女兒是何種脾性，陸岩繼倒是半點都不意外。
羊毛出在羊身上。這丫頭，自有打算。
柳君曦看著，眸光暗閃。
這丫頭不愛紅裝愛武裝，倒也是個人物。這樣的舞姿，全然不似方才所見的柔軟，她渾身上下，剛勁有力，叫人看的蕩氣回腸。
一舞終了，她朝著甄玉瑚嘻嘻笑了笑，拉著她的小手，好不親昵。“姐姐長得這樣沒，這箏也彈得極好，真是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