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婚事不成
“你是李帥的部下，和該繼承李帥的風骨和為人，明日自是報仇之日，但絕不可冒進，看準時機才能將敵人連跟拔起。”沈慕寒的話像一顆定心丸，可是司徒府卻突然因為四皇子而炸開了鍋。
司徒汐站於廳前，而司徒鳴和白氏坐於上堂。司徒鳴一臉怒色，看到女兒後又緩和了兩分。
“明日是謝候爺公子的大喜日子，汐兒可知道？”
司徒汐淡淡一笑“已然知道，喜柬剛才送來的時候，女兒已經看過，謝鄖和樓大人家的嫡女樓雲喜結連理！”
司徒鳴點點頭，臉色複又黑了下來。
“那你可知四皇子點明卻要你在喜宴上彈奏雅樂。”
司徒汐再次微笑，雲淡風輕道“父親不要生氣，女兒明日叫上舞樂坊的樂師一起去奏上一奏便是！”
司徒鳴已然怒極，將手裏的茶杯直拋飛了出去。“哪有名門小姐去當樂師的，四皇子欺人太甚，當我司徒府是什麽人？汐兒放心！爹這就進宮稟告皇上。”
司徒鳴氣的麵紅耳赤，不穿朝服竟直接穿了常服就要進宮。司徒汐心中一暖，隻將昨日在定國公門口偶遇九皇子，沒想到遇到謝鄖闖府殺人的事說了出來。
司徒鳴聞言大驚，司徒汐安慰道“謝候爺可能隻是想借此機會警告女兒不要聲張此事，別無他意，明日去喜宴將軍府大可不必準備賀禮了，隻由汐兒送上一曲鳳求凰了事。這樣就圓了四皇子那邊，又全了咱們將軍府和軍候府的麵子。”
白氏冷著臉，顯然亦氣的不清，聽到女兒這般再三請求，隻好強壓下怒火。
司徒汐回到汐顏閣，謝子龍想了一個緩兵之計，又拉上樓雲鶴做兒女親家，顯然就想告訴司徒汐，就算手裏有定國公的狀紙也威脅不到軍候府的地位，十二年前的案子，不是隨便一張口供就可以翻案的，最重要的是皇帝根本就不會相信。
這個道理，司徒汐自然懂，九皇子自然也懂，
司徒汐打開九皇子傳來的秘信上麵，隻寫了一樁陳年舊事，在司徒汐看來頗有些豪門愛情糾葛在裏麵，樓雲鶴和謝子龍還未入士之前，多承於江陽子老先生門下，江陽子年事已高唯有江碧煙一個女兒承歡膝下，彼時樓雲鶴和謝子龍都喜歡這位江碧煙的才女，江碧煙和謝子龍頗多糾葛，隻是後來花落樓府。
樓雲鶴雖心有醋意，還是滿心歡喜，同年謝子龍娶了現在的謝夫人，最有意思的是樓雲鶴的夫人生產的時間居然和謝鄖出生的時間是同一日。
謝鄖的婚事轟動了整個亦寒，一是因為兩家家勢顯赫，二是因為一品軍候謝子龍，和都察院左督使司樓雲鶴是天子近臣。
司徒汐帶著舞樂班的舞師坐在席間，謝鄖領著人在中間敬酒，席上觥籌交錯，眾人喝的酣暢淋漓。司徒汐輕撥弦音。喜婆高興道“新娘子來啦。”
隻見四個人前後左右攙扶著樓雲，一身火紅的嫁衣，好不明媚。司徒鳴看著女兒，兩人對了一下神色，鳳求凰便錚散奏響。
喜婆道“一拜天地。”喜間喝彩聲不絕於耳。隻是當樓雲要拜下去的時候，一隻手拖住了她，樓雲從蓋頭底下便隻看見了這樣一隻手。手的主人此時正一手拖著樓雲，一手按著謝鄖。
“這婚不能結。”
謝子龍皺眉，正想讓人將此等瘋婦趕出，卻不料同座於高台之上的樓雲突然泣涕零下，他看個堂中站著的杏黃色衣襟的女子突然動情的喚了一聲“碧煙。”
堂下瞬間炸了。有人道“江夫人自從十年前消失，樓府的人都放出話說她是病死的，怎麽又忽然出現了。”
這人說的話委實不假，連樓雲鶴都不清楚死了十年的人，如今怎麽活生生站在他麵前。江碧煙看到昔日郎君不由也紅了眼眶，隻是今天她有更重要的事要辦。
江碧煙怨毒的看了眼謝子龍，而謝子龍目光閃爍，江碧煙像是下了神呢決心，她清了清嗓子，低俯著身子道“老爺，雲兒和謝鄖不能結成姻親，隻因兩人是親生的兄妹，妾身愧對老爺，一直將雲兒的身世偷瞞至今。”
江夫人的話，就如同一枚炸藥，謝府的喜堂突然詭異的安靜下來，樓雲更是如遭雷擊，當年江氏有的時候，樓雲已經有十歲，算得是記住不少事，此刻站在她身邊的人不是樓夫人還能是誰。樓雲鶴伸出去的手僵硬的停留在半空。
江碧煙咬牙道“妾嫁給老爺的時候，便已經懷了身孕，這件事天知地知，還有一人知情，此人便是謝子龍謝候爺！隻是雲兒十歲那年，謝子龍便讓人秘密從樓府裏將妾身換出來，接到一處連妾身都不知道是何地的小院中獨居，妾身掛念夫君和孩子，幾次三番想逃都被謝子龍的人發現並帶了回去。”
樓雲鶴勉強接受真相，良久他聽見自己的聲音“那樓府那具驟然暴斃的女屍是？”
江碧煙愧疚道:“隻是天牢中，一具得了重病的女屍。”
樓雲雙目垂淚，恍然快昏過去。她看了一眼謝鄖，今日要嫁的夫君，居然是她的親哥哥！這怎麽可以！
樓雲鶴看著謝子龍，眼中浮現出一抹悲色，他和這人師承一脈，沒想到自己膝下唯一的女兒竟然是謝子龍的親骨肉這叫他如何不憤慨！
樓雲鶴氣極抬手廳中的喜宴毀去，謝子龍不動如山，仿佛剛才的那一切跟他毫無關練。直到江碧煙將該說的和不該說的一起訴個幹淨，
謝府一時間安靜下來，坐在上首的四皇子輕嗤一聲，此事雖然十足的荒唐。但尚存疑點，四皇子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場中靜坐的司徒汐。
江碧煙一身樂師，而司徒汐亦是一樣的穿著打扮，可見將江碧煙帶來的人是誰。四皇子輕嘲，漫不經心道:
“那樓夫人既然不知自己身在何處，那為什麽樓夫人會於今日出現。
江碧煙眼中浮現出悲色“隻因妾身來得知今日雲兒成婚，妾身當著看守的麵服了毒！”謝子龍閉了閉眼，好像在壓抑什麽，此時臉色最難看的當屬謝夫人，謝夫人盯著江碧煙仿佛隨時要衝向前與她扭打在一起。
隻有樓雲鶴不管不顧的衝出去將昔日心愛之人攙扶進懷裏，江碧煙喝下的斷腸散藥效已然開始發揮，江碧煙吐出一口黑血，便死在了樓雲鶴懷裏。
江碧煙死了以後，等於宣告樓謝兩府便徹底決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