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一章：鴉神通訊。（4000）

  雖然張翼德充滿鬥志，但有時候，他也會覺得前路有點太坎坷，難以看到未來。


  就像現在，他做完布置，覺得明天的對決應該是沒什麼問題了，但他一想到對方只不過是兩個在深淵外圍偏居一隅的傢伙，就讓人類文明陷入如此劫難，就覺得心裡沉甸甸的。


  這一次，人類文明面對兩個深淵怨魂的陰謀，或者說陽謀，至今為止就死了至少幾億人。


  這麼龐大的死亡人數，還是建立在對方沒有想要滅絕人類，僅僅只是利用殺人來達成目的，這樣的行為模式上，死亡人數才這麼『少』。


  如果對方真的圖著滅絕人類而來，那麼現在地球上應該有百分之九十八以上的區域都沒有活人了，死亡人數至少十幾億，而能活著的人，恐怕連五百萬都沒有。


  那個時候，人類才真的沒有了未來。


  光是兩個偏居一隅的深淵怨魂，就能做到這種程度，這讓張翼德不得不懷疑，如果深淵裡的更多存在注意到地球，地球是不是就會在頃刻間被摧毀。


  或者確切一點的說，是地球表面上居住的人類頃刻間被摧毀。


  深淵裡的存在，其具備的力量，要做到這一點實在太輕鬆了。


  輕鬆到張翼德甚至會懷疑，自己現在所做的這一切到底還有沒有必要。


  時間在流逝，深淵也在離地球越來越近。


  到那時，深淵中的存在也會越來越容易發現地球。


  張翼德擔心的那一天，或許不會太遠了。


  下一次，可能不需要多，只要有四個深淵怨魂發現地球，並且它們也不管什麼，只是單純以殺人為樂，那就是地球上人類文明的末日。


  雖然張翼德也在為此做努力，比如將天宮修復，想著法子將人類遷移到天宮裡面。


  但這些行為，卻只不過是將滅亡的時間推遲一點而已。


  哪怕天宮真的能載著所有倖存者離開地球，朝著深淵的反方向逃離，但天宮的速度，真的比不上深淵。


  始終，天宮還是要被深淵追上的。


  到那時，人類終究難以避免滅亡一途。


  張翼德想著那樣的未來，不免有些灰心。


  他到底要如何才能避免那樣的未來降臨？

  荊棘看到他的臉色，多少也有些明白他在想什麼，便伸出手拍在後者的肩膀上：「想那麼多幹嘛，該來的始終會到來，還不如現在活得開心點。」


  「話雖這麼說，我也想這麼想，但偶爾一想到那樣的未來，還有深淵裡那麼多的怪物，我就樂觀不起來。」張翼德嘆道，他再怎麼做，終究人力有限，難以阻止大勢的到來。


  人類或許註定要被毀滅。


  「怕什麼，天塌下來有高個的頂著，就算你不行，不是還有你姐嗎？就算你姐不行，不是還有一個『女主人』嗎？」荊棘笑著說道，就像她以前行動那樣，無論什麼樣的任務，總是有更上級的傢伙負責擺平其他事情，她只管戰鬥就好了。


  現在也一樣，她跟著的張翼德充其量就是一個戰地指揮官，哪怕跟上面的統帥有關係，得到了更高的臨時許可權，但大軍終究是統帥的，該怎麼挽救整個戰役的頹勢，那也是統帥需要考慮的事情，犯不著一個戰地指揮官去擔心，戰地指揮官只需要想辦法打贏眼前的局部戰場就足夠了。


  「.……我姐，還有那個『女主人』嗎？」


  張翼德沉默下來，荊棘的意思他很清楚，確實，那兩個人站在更高的層面上，應該能看到更多的東西，而且考慮得也應該比他更全面。


  他忽然想到一件事情，那就是系統的『女主人』和張琳，應該是有一個計劃存在的，他修復天宮的行為，也被系統說過，有助於那個計劃的執行。


  但那個計劃，究竟是什麼呢？


  張翼德在認真的思索。


  如今，要塞里的資料，基本都對張翼德開放了，唯有一些隱秘的東西，他沒有許可權看到，但那些隱秘的東西，基本都是關於系統背後那個『帝國』的，跟他這裡的處境沒有任何關係。


  那個『帝國』，距離地球實在太遠太遠，遠到即使『帝國』想要對這裡救援，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當然，張翼德也沒法指望一個陌生帝國會拯救地球就是了。


  既然那個『帝國』是指望不上的，那麼關於『帝國』的資料，看到也沒有什麼用處。


  哪怕系統將『帝國』的所有資料開放，包括戰艦，要塞星球等等的建造資料全部開放，張翼德這裡也沒法建造那樣的東西。


  地球現在最強的工業水平，算上伏羲之書掌握的東西，也比不了天空要塞的水準。而即便是天空要塞，都製造不出『帝國』的標準戰艦，無論是材料還是工業實力都遠遠不足。


  這樣一來，系統隱藏的資料，對張翼德，對整個地球文明而言，都只是鏡花水月而已，就算真看到了，也沒有實際用處。


  所以，那些資料隱藏就隱藏了，張翼德也沒打過什麼歪主意。


  他關心的是，那個所謂的『計劃』。


  是什麼樣的計劃，能讓那個『女主人』提出來，並讓張琳信服，為此而戰鬥呢？


  張翼德相信，如果張琳確信那個計劃不可能實現，那麼張琳會第一時間帶著他，以及一小部分人乘坐這天空要塞，離開地球才對。


  張琳留下來，那代表著肯定還有活下去的希望。


  那希望，就在隱藏起來的『計劃』裡面。


  「不行，我得想辦法查清楚這個『計劃』才行。」


  張翼德站了起來，隨著危機越來越嚴重，張琳也遲遲不回，他心中的不安讓他無法再等待下去。


  他需要知道真相，或者部分真相。


  他直接詢問：「系統，『女主人』留下來讓張琳執行的計劃，到底是什麼計劃？」


  「許可權不足，無法查閱。」


  一行字，就在張翼德的面前顯現出來。


  「我就知道會是這樣。」


  張翼德無奈的搖了搖頭，系統在這方面還是相當死板的，他覺得這麼問下去也沒有意義。


  不過，他問不出來，不代表他不能查。


  好歹他也是一個技術大拿，而且還是在虛擬訓練場裡面苦讀了許久的那種。


  想到就做。


  張翼德也不管這裡就是系統的地盤，他直接在面前的投影界面上拉了一下，就從中找出了虛擬鍵盤操作界面。


  他記得沒錯的話，可以通過這個界面進入系統的手動操作模式。


  系統裡面其實有相當多的程序和界面，只不過它集成了人工智慧在內，是以很多時候根本不需要所謂的操作界面，光是用語言交流，就足以讓系統完成絕大部分的工作。


  不過，現在張翼德許可權不夠，他要查東西，沒法讓系統來完成，自然就只能使用手動操作的方式去靠自己的雙眼慢慢查，慢慢看了。


  系統的鍵盤和地球上普遍使用的鍵盤格式沒兩樣，這是系統針對張翼德的地球人身份做出的優化，就像系統食堂那樣，對一個種族的行為習慣做出針對性優化是『帝國』製造的優良傳統之一。


  甚至旁邊還有一塊觸控板，可以讓張翼德進行平面上的游標操作。


  張翼德看到很多標記著功能的程序名字，他想了想，試探性的先點擊一個『要塞主引擎參數調整』程序，但立刻，一個寫著『許可權不足，無法打開』的彈窗出現，這讓張翼德明白到，許可權無處不在，而他的試探，並未換來系統的懲罰。


  知道這一點之後，張翼德的膽子就大多了。


  他迅速又點擊一個『作戰網路（帝國軍用版）』，隨之彈出來的還是許可權不足的提示，他點掉提示框，繼續點擊下一個程序，出來的還是許可權不足的提示。


  他的手指毫不停頓，一路的點下來，出現許可權不足提示的程序非常的多，但漸漸的，他也能點擊到他的許可權足以進入的程序了。


  比如『裝備工廠』，這就是他如今許可權可以進入的程序。


  進入之後，他面前立刻多出一個巨大的投影界面，上面羅列了諸多正在鑄造的裝備名字，每個名字上還有個進度條，可以讓他直觀的了解到當前天空要塞里的裝備製造進展。


  這是個相當不錯的界面。


  他大致瀏覽了一下，並未有那個『計劃』相關的東西在裡面，便關掉了這個界面，再次點擊下一個程序。


  他有技術，可以輕度入侵系統，但不到必要時候，他不想那樣做，不然天知道系統會怎麼反擊他。


  所以，他還是先耐心的一個程序一個程序的查看，希望能從中得到一些線索。


  二十多分鐘過去。


  他重複著打開程序，關閉程序的行為。


  系統的程序多到他有些難以想象，作為一個幾乎萬能的前哨站要塞系統，裡面儲存的各種功能性程序實在是數不勝數，包括連怎麼調整一個星球的大氣這樣的程序都有。


  只不過一般而言，這些相關功能，都可以用口語的方式，讓系統的人工智慧負責啟動，所以要塞系統正常的操作使用是非常便捷的，無需像張翼德這樣一個程序一個程序的查找。


  當張翼德重複操作得精神已經有些麻木時，忽然，他點開的程序名字讓他腦子裡似乎有光芒一閃而過。


  還沒等他回味過來，一道光芒便掃過他的全身。


  隨後，他面前出現一個界面，上面顯示了一個長長的數字ID，而數字ID的下方，出現一行字：「身份驗證不符。」


  而就在這行字的下方，出現兩行小選項。


  一行寫著如下字樣：「向賬號擁有者申請登錄許可權。」


  另一行寫著：「申請新賬號。」


  看到這個界面，張翼德精神一震！

  他發現了什麼？

  一個聊天軟體！

  是的，就是聊天軟體，因為這個程序名字就顯示在界面左上角，上面寫著：《鴉神通訊》


  發現這是個通訊軟體之後，張翼德就意識到，自己終於找到一條重要線索了，如果這個賬號是『女主人』的，那可能還沒什麼，但若是張琳的呢？

  張琳擁有一個天空要塞系統才能搭載的聊天軟體，會是用來跟誰通訊呢？

  地球上可沒有第二個天空要塞了。


  張翼德強忍著激動的心情，首先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這個界面，然而這個界面非常簡潔，除了一個賬號數字ID，還有兩行選項之外，別的什麼都沒有了。


  連輸入密碼的小框都沒有，更別談找回密碼了。


  這玩意壓根不是用密碼登錄的。


  他想了想，首先點擊了一下『向賬號擁有者申請登錄許可權』。


  他不怕張琳或者那個『女主人』看到這個申請，或者說，他還巴不得兩者看到。


  只是，經過十秒鐘的漫長等待之後，界面上回饋一個信息：「很抱歉，無法聯絡到賬號擁有者，可能賬號擁有者不在網路服務範圍，又或者已經死亡。」


  看到這句話，張翼德臉一黑。


  這軟體怎麼說話的呢！


  不過，這句話，也讓張翼德意識到，這個賬號屬於『女主人』的可能性，大大減低了。


  因為連地球都有信號，那個『女主人』所在的地方怎麼會沒有信號呢？


  只有張琳，現在真的是身陷深淵，一點通訊信號都傳遞不進去，聯絡不上了。


  當然，這想法不是一定保險，誰知道那個『女主人』是什麼狀態，或許這帳號真是那『女主人』的，那女人又死了也不一定。


  不過就目前而言，張翼德還是更願意相信這個帳號是張琳的，畢竟張琳已經失連了。


  他在申請登錄許可權無果之後，仔細想了想，隨後點擊了『申請新賬號』。


  這一次，這個通訊程序就非常爽快，一道藍光掃過他的全身，他就登錄進入了一個新的界面當中。


  這個界面裡面，出現聯繫人等等頁面，這樣的界面讓他感到很眼熟，除了一些界面呈現的效果不同，但怎麼看，都跟地球上的通訊軟體差不多。


  至少功能上，是差不多的。


  只是，他目前在這個軟體里，一個聯繫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