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怒火
「雲天揚,前來紫雲殿!」那道聲音微頓,而後響起平靜的話語。
雲天揚眼睛瞪大,抬起頭盯向虛空,滿是震撼,紫雲殿,雲族的至高殿堂,據說裡面掌管刑法與賞罰,最重要的是,那是雲族的祖祠,不是一個小輩就可以隨意進入的,能自由進入的,至少都是長老!
雲樂也是面色微變,他想到了一則傳聞,不過既然相傳,必然要去,不然是大不敬,也許對其他雲族子弟,是好事,但是對於雲天揚,絕對不會好,因為,他不是雲凌天的親生兒子!
不遠處的十位元嬰老祖也是聯袂而來,對著正驚容未定的雲天揚慈祥的笑了笑,更有的朝著他蓬亂的黑髮上撫摸了一把,冷笑道:「孩子,沒有事,去,我倒要看看,我們這一脈的人,誰能動!誰敢動!」
說話間,這位老祖身上爆發出滔天的氣勢,將天地元氣都崩塌,他眸光閃閃,殺機密布。
雲嶺八面玲瓏,見雲天揚面色疑惑,頓時笑道:「孩子不要害怕,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石嶺,曾經和你父親一起打天下!你兒時我還抱過你呢?」
「大嶺叔,你是大嶺叔!」雲天揚雙眼頓時通紅,這是他的親人,和父親曾經是好兄弟,父親還在時,曾多次到家裡來蹭飯,他眼角忍不住有熱淚滾燙,像是一個孩子找到了家人,激動的道。
「是我,孩子,我回來了,這些年讓你和嫂子受苦了。」雲嶺也是雙眼泛紅,有些歉意的說道。
雲天揚當聽到大嶺叔說母親的時候,頓時眼淚滾滾落下,心中更為憋悶,差點沒暈過去。
「來來來,孩子,我給你認一下,這是你雲立叔,這是你雲狂大伯,這是你雲青叔,還有你雲鶴叔祖!……」雲嶺拉著雲天揚對著在場的幾人一一道說。
其餘的人也是眼睛有些泛紅,這就是他們曾經的兄弟,雲凌天的唯一子嗣,對他們來說和親生的沒什麼兩樣,而後則是欣慰的看向那個少年,這是風雲榜第一的少年,一代更比一代強,雲凌天有個好兒子啊!
「孩子,沒事,回來就好,至於其那些膽敢驅趕你的人,我們以後慢慢清算!」雲鶴老者渾身顫慄,雙眼包裹著淚花顫聲說道,聲音中滿是疼愛與憐惜。
雲狂只是疼愛的看著雲天揚,他和雲凌天關係最為親密,是生死兄弟,對這個孩子更為疼愛,現在雲凌天不在了,他自然會擔當起照顧這個孩子的責任。
但是雲狂很快就發現了一些不對勁,雲天揚一直在痛苦的抽泣,並不是因為喜極而泣,而是真心傷痛,痛哭流涕,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他擠開圍著雲天揚的眾位老祖,大聲道:「孩子,你為何這般痛哭?」
經他這麼一問,眾人也是發現了不對,縱使欣喜,也不該如此厲害,輩分最高的雲鶴,雲陽等人對視一眼,而後慈祥的看向少年,霸氣道:「孩子,有什麼事就說,幾位叔祖給你做主!」
雲嶺也是一愣,瞬間像是想起了什麼,朝著四周環顧了一圈,並沒有任何發現,而後想到派人找到他的住所,並沒有找到人,頓時驚聲道:「孩子,你母親呢?」
眾人也是恍然大悟,對啊,凌天逝去,雲天揚定然是他母親的依靠,但是尋望一遍,沒有任何發現,頓時大驚,難道……
雲天揚也是微微抬起頭,面目是淚水密布,眼睛早已紅腫,他哭聲道:「叔祖,大伯,叔叔,我母親,不在了……」
整個風雲閣都寧靜了下來,沒有人敢發出一道聲音,十位老祖先是一愣,而後面色皆是巨變,雲狂渾身顫慄,寒聲道:「你母親怎麼死的?」
雲天揚紅腫的雙眼看向這位大伯,還存在著記憶中,這位大伯及其疼愛自己,他曾豪言道:我沒兒子,天揚就是我兒子,怎麼,不行啊?他當即哭聲道:「大伯,我和母親從這片古城搬出去之後,生活拮据,我打獵生活,可是母親不忍看著我受苦,背著我進入後山採藥時發生了意外。」
「哈哈哈哈哈……」
一陣狂笑聲響起,正是雲嶺,他和其他幾位老祖一樣,面目猙獰的可怕,仰天大笑,這就是雲族三天之一凌天的妻子啊,被趕出古雲城,最後黯然消逝,這就是震驚天下,名揚萬族,為雲族創下不世英明的雲族天才妻兒啊!
「好好好……」雲鶴臉色蒼白且猙獰的看向那個紫雲殿,咬牙切齒,狠狠的連聲三個好字。
「呵呵,凌天大哥的妻與子就落得這般下場嗎?雲族不公!」又一個雲族老祖臉色陰鬱,仰天怒吼!他是和雲凌天打天下的兄弟之一,雲凌天臨進那片魔土之前曾託付他們幾人照顧妻兒,而今皆成殤!
不只是他,在場所有老祖心中皆有愧,想當年那個人為了他們四處奔波,尋寶葯助他們突破,最後的一個請求,他們卻沒有做到,不由悔恨,當初為什麼不在族中,為什麼去那處戰場!
「擊鼓,聚將!」雲青咆哮,他本來不過一個流浪兒,被雲凌天認為兄弟,資質平平的他本來修行困難,是雲凌天,踏入險地,九死一生為他取出渡厄花,讓他一帆風順,直到今日。
「對,聚眾將,要討個說法!」雲海怒火肆虐的盯著蒼穹,似乎看到了那個救他性命,而自己身處險地中的男子,大吼道。
「孩子,先去紫雲殿,我們隨後就到!」雲鶴渾身顫慄,盯著那道模糊宮殿,眼中的怒火直欲燒塌蒼穹。
雲天揚大手在臉色抹了一把,渾身髒兮兮的,但是臉上卻顯出堅毅的表情,他狠狠的點了點頭,對著那道通往紫雲殿的玉石通道走去。
雲鶴老祖微微點頭,雲青和雲海對視一眼,毫無遲疑的跟了上去,一左一右將雲天揚護在中心。
雲天揚知道他們的意思,是怕自己前去,在紫雲殿吃虧,讓兩位老祖級人物跟著,一方面也是震懾,一方面若是有什麼事也可護他周全,雲天揚不敢倨傲,急忙俯身喊道:「青叔、海叔。」
兩人鐵青的臉色微微緩和,看向雲天揚露出一抹微笑,不論其他,單說雲天揚本身,就讓他們十分滿意,更何況,身為風雲榜第一,還有著恐怖的傳說……
看著雲天揚三人的身影漸漸遠去,雲鶴滿臉顫抖,強壓著身心的怒火,掃了一眼諸多練氣期的少年,最後將目光落在那些魔法界來客身上。
「今天的擂台賽,到此結束,都散了吧!……魔法界的朋友,我們理當款待,雲極,帶幾位前往望雲樓歇息。」雲鶴做事可謂是滴水不漏,家醜不可外揚他還是知道的,所以剛才的事都被他用結界阻攔,並無人知曉,而魔法界,就更不能說了。
「是!」雲鶴老祖身後的一位中年人上前一步,恭敬的答道,而後快速將魔法界的諸人帶了下去,前往望雲樓。
而這些雲族少年也都迅速的離去,走時還不時地和周圍的同伴閑聊著今天的觀戰,頗為感慨。
待所有人都退走後,雲樂也是大步向前,雲陽正是他爺爺,在這裡地位僅次於雲鶴,而這幾位老祖的臉色也瞬間變了,不再壓抑心中的怒火,全都拳頭緊握,青筋暴突,臉色猙獰的看向蒼穹。
「真是厲害,逼得我侄媳侄孫遠走,受盡欺辱,最終導致侄媳慘死,侄孫被欺負,我倒要看看,有誰!」雲鶴雙眼血紅,緊盯向虛空,像是將要忘穿歲月,回到那個不堪回首的歲月間,一股可怕的威壓呈實質鋪展開來,壓得空間都微微顫動。
「爺爺,怎麼回事?」雲樂走過來,眉頭緊皺,對著雲陽詢問道,是什麼事他也能猜個大概,但是此刻顯然不是這樣。
「你楓藍阿姨,不在了!」雲陽眯起雙眼,渾身滿溢而出的元氣化為一條盛怒的長龍,拍打得空間都一陣搖顫。
「什麼?」雲樂猛地倒退兩步,臉色瞬間蒼白的像是一張白紙,眼中滿是不相信,自己母親早年而逝,楓藍阿姨人很好,細心的照顧雲天揚和雲樂兩人,和他的母親沒什麼兩樣,而今聞到這個消息,無疑是個噩夢。
「無論是誰,但凡參與者,這次清算,不死不休!」一位中年老祖吼道,他是雲凌天的生死兄弟,聽到這個消息很是愧疚,誓要血拚。
「擊鼓,敲響我們這一脈的鐘鼓,去殺人!」一個老祖呲牙欲裂,正是雲嶺,他與雲凌天關係密切,而今發生這等事,他都不敢想待乘風歸去時,如何向那個疼他的大哥交代!
雲族古街,一個鐵匠,正在生火鍛鐵,淡藍色火焰將黑色玄鐵都燒成了滾動黑色液體,他拿出來緩緩冷卻,而後放到厚重的基石之上,舞動起人頭大的鐵鎚,帶起陣陣飆風。
「砰、砰、砰、砰……」
聲音不絕入耳,片刻后,他放下巨錘,通紅的臉龐上顯出一絲笑意,他小心翼翼的托起那道劍胚,暗語:終於快好了。
突然,他臉色大變,將手下的劍胚放到基石上,快步走到窗檯,眉頭微皺,低語道:「血脈鐘鼓響,雲族風雲變!」
雲族後山,茫茫群山高低起伏,萬壑之間佳木蔥鬱,微風陣陣,綠色化為生機的海洋,此起彼伏,碧浪濤濤。
深處一片峽谷出口處,陣陣獸吼咆哮,古木伏倒,山河搖顫,百獸齊驚,四處亡命狂奔,峽谷之中,雲無遮掩,棵棵靈樹朦朦朧朧,模模糊糊,一陣陣古葯香撲鼻而來,馥郁芳香,。
一個中年人跨出層層迷霧,眼神璀璨若群星,褶褶生輝的盯向虛空,低語道:「鐘鼓響了,該出去了……」
無盡的雪山,銀裝素裹,一片雪白純凈,莽莽雪山連綿不絕,直接遙遠天際,雪山溝壑處,一方方靈泉星羅棋布,但是早已皆是冰湖,陣陣寒意直衝天際,將元氣都化為了雪雕。重重砸落!
雪山之巔,一個二十八九芳華的年輕人靜靜矗立,風迎來的雪花早已覆蓋了全身,像是一個堆砌的雪人一般。
「心怎麼有股慌亂之感呢?和六年前的那次如此的相像,不行,我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