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2章 天降噩耗

  「哥哥！餓了！」安曉雅摸著肚子，揉了揉，yi臉痛苦表情，終於將之前丟到yi邊的事情給想起來。


  夏承浩看了看掛在牆上的電子鐘，充滿希望地說：「十二點，應該要回來了才對！」


  接著便長長地嘆息了yi聲。


  「爸爸和媽媽都還沒回」安曉雅苦著臉，嘀咕道，「哥哥，我肚子好餓。」


  「就擔心你說這個，好不容易把肚子餓的事兒給忘掉，又想起來。」夏承浩那痛心疾首的樣子，就像精心策劃的秘密被拆穿了似的。


  懂事的安曉雅感覺到哥哥的為難，真誠地向他道歉：「哥哥，對不起！」


  三歲小孩兒要做到這點，實在不簡單。


  妹妹每天都會餓很多次，對此他已經習慣，不過這小的yi叫嚷，連夏承浩也感覺開始餓了。奇怪，爸爸媽媽總埋怨說夏承浩小時候不愛吃飯，可現在卻怎麼就很餓了呢是不停想吃。


  「沒關xi的，這個時候應該餓，其實我也餓。」


  對哥哥的原諒和理解，曉雅很是開心。


  「奇怪，他們沒有回來呢？是不是因為買的東西太多搬不動？」夏承浩抬起頭想了想，彷彿是自己肯定了自己的猜測，「yi定是這樣的！說不定是個大全息電視呢！」


  安曉雅也仰起頭，臉上滿是燦爛笑容，他從來就對哥哥的話沒有懷疑過：「那，下午我們家也就可以有3d電視看了嗎？」


  「當然，再也不用去青果兒家看了，他yi定會來我們家。我們家的電視絕對是這衚衕里最酷的，要喊他們來看。」夏承浩yi臉快意，內心想像都會絕對美好的事情。


  安曉雅yi臉崇拜，雙手貼在胸前，歡呼起來：「哥哥，好厲害！」


  這動作是從動畫片里學來的，孩子的學習能力本來就強，對自己喜歡的動作更是時刻都在模仿。


  「這有什麼？」夏承浩盡量裝出yi副毫不在意的樣子，其實內心十分得yi。


  兄妹倆你yi言我yi語，暫shi又將肚子餓的事情給閣到九霄雲外。


  院門外傳來沉重且慌亂的腳步聲，yi個人急切地叫嚷起來：「承浩，曉雅！你們在家嗎？」


  「爸爸媽媽回來了！」安曉雅開心地就要跑出去。


  二十年後的今天，夏承浩依然記得當時的情形，並且記得那腳步聲音，與自己此時踩在雪原上的節奏不同，那yi次絕對是自己聽過最為慌亂的腳步。


  「不是，這聲音是隔壁黃阿姨的。」夏承浩輕輕拉上妹妹，yi路向門口跑來。


  剛yi出頭就撞上yi個中年婦女，她臉上掛著淚痕，雙眼通紅，含著莫名的悲傷。


  夏承浩的小臉上滿是問號。


  黃阿姨蹲下，yi把將兩個孩子摟進懷裡，瞬間泣不成聲，嘴裡含糊地不停念叨起來：「可憐的孩子，可憐的孩子」


  「黃阿姨，您這是怎麼啦？」夏承浩完全不知所措。


  安曉雅也只能在黃阿姨懷裡瞪著眼茫然地看著，稍微頓了頓便也跟著哭了起來，這陣勢，對三歲小孩子來說是極具感染力的。


  夏承浩沒哭，他yi向都不會莫名其妙地哭，特別是身為男兒，怎能像妹妹那樣動不動就將淚擠出來，爸爸總是說男兒有淚不輕彈，所以男孩子可不能哭。


  「承浩，曉雅，跟我去看看你們的爸爸媽媽！」黃阿姨鬆開兩個茫然不知所措的孩子，轉身帶他們出了院兒門口。


  曉雅走得太慢，黃阿姨等不及，便伸手抱上她，夏承浩在後邊緊緊地跟著。


  巷口停著yi輛v2混能計程車，似乎就是專門在等著這幾個人，司機yi言不發便啟動車子，並且知道此行的目的。


  任憑夏承浩yi路如何追問，就是沒人說話，直到車子停下。


  黃阿姨趕緊抱著安曉雅，yi手拉著夏承浩鑽出車外，車費也沒付，司機也不問。夏承浩看了yi眼司機，感覺到他的眼裡也有那麼yi絲難過。


  為什麼他也這樣兒？是不是因為阿姨你沒給錢所以就不高興了？夏承浩邊走邊想。


  yi行三人很快進入醫院大門，沒進急診也沒去住院樓，而是從側面繞過yi塊長長的草坪，沿著走道向最新的那棟小樓走去。


  這可以說是夏承浩走過最長最冷的yi條走道，人本來就小，加上走道設計得太長，讓他越來越跟不上黃阿姨的卻步，要平時的話衚衕里可沒幾個能跑贏自己的，今天則完全沒了平日里的體力。


  事情來得太突然，但夏承浩是個聰明的孩子，已經預示到將要發生的不妙的事情。


  長長的走廊里，yi大yi小的腳步都越來越沉，夏承浩心卻愈發跳得快了，幾乎要從喉嚨里蹦出來。


  安曉雅在黃阿姨懷裡扭著，打量四周的新環境，平靜下來不哭也不說話，靜靜環視走道里的事物，似乎要把這些都記下來。


  陰冷的房門口站著兩個中年男子，yi位半老，yi位稍顯年輕，都是那麼面無表情，兩個護士從裡面走出來，拉下臉上的口罩，同樣是yi副冰冷嚴肅的臉。


  這裡已經是走道盡頭，夏承浩知道自己必須和黃阿姨yi起進qu，無路可退。空氣里漂浮著說不出的怪味，房間里擺放著兩張金屬小床，並且都蓋著白色床單。


  安曉雅覺得看到了爸爸媽媽，平靜地躺在那裡，就像睡著了yi般。


  半老的男人向黃阿姨點點頭，打招呼說：「來了？」


  夏承浩想起來，這人好像是爸爸以前任教那個學xiàyi的校長，後來不知道為何就不讓爸爸做老師了，校長就很少來家裡玩。已到學齡的夏承浩，也因為爸爸失業而不能去學xiàyi讀書，至少他yi直都是這麼認為的，所以沒向父母提過讀書的要求。


  聽有人問話，黃阿姨便輕輕嗯了yi聲算作答應，再無多言。


  「孩子，快過來！」男人輕輕招手，走向其中yi張床邊，「來看看，爸爸媽媽！」


  冷颼颼的氣息從夏承浩後背擠進來，他心裡猛然yi顫，突然有些發暈。


  中年男人把孩子推到床前，夏承浩看見爸爸安靜地躺在上miàn，隔壁床單下是媽媽，他們為何會在這麼陌生的地方睡覺呢？而且還有那麼管子插在身上。


  夏承浩平靜地推著熟睡中的爸爸：「醒醒，爸爸！」


  用力搖動爸爸那隻尚有餘溫的手，只是再也沒有平日里的那麼熱乎。


  見爸爸沒動，他又轉身去叫媽媽，結果還是yi樣，瞬間整個人開始慌了，在他的世界里就從來沒發生過這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