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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複雜,湖上遊船?

  隻奈何她的一隻手根本不夠使,淚都抹不完似的,不停地往下掉。


  根本就止不住。


  她頗有些氣急敗壞,急得卻是愈發想哭,不自覺從齒縫中便泄露出了一聲低嗚。


  一旁的墨軒溯聽得這一聲微弱的聲音,心尖卻是一刺,心髒驀地一緊。


  他匆忙回了頭看她,驚詫至極:“黎笙,你怎麽了?!”


  她的眼眶泛紅,大大的杏眸釀滿了淚水,小臉上已盡數布滿淚痕。


  他的眉宇間轉瞬布滿了慌亂,他有些手忙腳亂的想要抬起她的臉一看究竟。


  卻被她揮手打掉。


  她兀自抹著淚,聲音帶著哭腔:“我沒事,你不用管我。”


  墨軒溯哪會聽她的,這回早急得手足無措了,隻知道扒著她的手,試圖去抹她臉上的淚。


  而後反倒是夏黎笙煩躁了,一把推開了他,大吼著:“我說了不要你管了,你怎麽就是不聽!”


  墨軒溯愣在原地。


  明明吼人的是她,偏是她哭得更加厲害。


  墨軒溯在一旁看著她哭泣,手不自覺便握成了拳。


  她雙手捂著臉,哭得泣不成聲。


  她哽咽著緩緩靠近他,依偎進他的懷裏,額頭抵著他的胸膛,“都說了……叫你不要管我了……都讓你別總是來……來纏著我了……為什麽你偏偏要這樣那樣的做……你是笨蛋嗎你……”


  淚水流出她的指縫,成股不斷向下落著。


  一滴又一滴豆大的眼淚。


  砸在地上,如同砸在他的心房。


  夏黎笙懊惱著自己,懊惱自己總是輕而易舉的哭泣,懊惱自己控製不住眼淚。


  以前的她從不輕言落淚,如今的她每每卻是悲傷到不能自已。


  是她太過於脆弱嗎,已經到了如此這般易碎的程度。


  以往她的堅強都隻是假象嗎?以至於現在她膽怯到都死死縮回了自己的殼,再不敢無所畏懼的擋在外麵。


  她抽噎著,“都是你害的。墨軒溯,都是你害的……要是我沒有遇見你……要是我沒有遇見你……那一切都不會發生了……一切都不會了……”


  這樣,什麽就不會有了。


  她依舊是那個堅強的夏黎笙,無所不能的夏黎笙。


  墨軒溯本就因她的哭泣攪得內心一團糟亂,此刻又聽見了她這番話而猩紅了眼。


  他緊緊扣住她的肩膀把她拉出他的懷,迫使得她與他對視。他緊盯著她,狠狠的盯著她,質問著她:“夏黎笙,你還有心嗎?!”


  她怎麽可以?怎麽可以這麽隨意的就要拋棄掉他?說要是沒遇見他就好了,怎麽可以?!

  她的淚一下子因著他的這番凶狠“嘩”地湧了一大股出來,“我沒有了!早就沒有了!不知何時何地給了一個混蛋了!我的心早就被狗給吃掉了!渣子都沒給我吐出來一粒!”


  她毫無邏輯可言的叫喊著,卻讓他著實不好受。


  墨軒溯再次握了握拳,逼迫自己冷靜了下來。而後捧著她的臉,不厭其煩的一點一點擦拭著她的淚。


  每一道淚水滑落留下的痕跡,每一滴殘存在臉頰上的淚珠,都盡數在他溫暖的指腹下抹得幹幹淨淨。


  直到她再哭不出來,不停打著哭嗝,他這才憐惜的把她擁入了懷中。一手箍住她的腰身,一手握住她的後頸,讓她毫無縫隙的緊緊貼著他。


  他用他的臉頰去蹭了蹭她的,溫聲開口聲音不大不小卻是堅定十足:“過去一切,我們全都拋離。”


  她聽著這話,嗝不自覺的頓了一頓。


  聽得他繼續道:“所有的,傷心、難過、痛苦、煎熬,我們通通都拋棄它們、遠離它們。我們掙脫掉名為‘過去’的牢籠,踏入‘未來’的天堂。”


  “我們的年華正好,以後還很長。如今是新歲不是麽?一切嶄新不應該麽?”他輕輕地,溫柔的蹭著她的臉,目光柔和,“你所害怕的一切,都不要回想。我們也不會再回去,不會再重演。”


  “你也不可以說‘如果沒遇見我就好了’這樣的話,因為我們……今天才是第一天相遇不是麽?”


  “夏……小姐?”他眸中含笑,放開她,對她道。


  她怔怔看著他,怔仲住了。


  他的指腹覆上她的臉龐,柔柔的摩挲著,問她:“好不好?”


  她揚了嘴角,笑了,“我考慮考慮。”


  她如斯頑皮,卻又何嚐不是在躲避。


  他卻隻是溫柔的看著她,寵溺的縱容:“好。隨你喜歡。”


  他瞅著她的情緒已然穩定,便牽了她的手,十指相扣著,“我們走吧,晚些可就沒有船了。”


  她任他牽著走著,暗自嘟囔:“又說初見麵,還總是動手動腳……要是別人,還不一腳踹你到外婆家啊……”


  他卻隻是目視前方,淺淺笑。


  傻瓜,隻是因為你啊。


  因為是你,所以是你啊。


  許你的特權,從來便隻是因為是你啊。


  那個擅自便無所畏懼的闖入了他世界的女子——夏黎笙啊。


  到了湖邊,發現人已是頗多了的。


  乘舟的入口處,竟長長的排起了一列的隊。


  夏黎笙挑了挑眉頭,略有些刁難似的看著墨軒溯,好似在問著他怎麽辦。


  墨軒溯毫不在意的徑直拉了她走往另一邊明顯要人少的一處。


  夏黎笙疑惑地望著他。


  隻聽得他對船家道:“要最大的一艘船,隻包我們二人。”


  夏黎笙簡直就是咂舌,這貨是錢太多了準備發黴了不是?


  大船自是價格不菲,多半也就是有錢的公子家幾人合夥包一艘的。是以那尋常的百姓家便都跑去價格偏低的小船那去了,這大船處自是也冷清了下來。


  如今船家一見有生意上門,還要的是最大艘的船,自是樂得合不攏嘴。也不管幾人了,隻道是有錢賺便可。


  這最大船便也是豪華船,足足有三層之高。這錢收得貴,但是也是合理。


  船做工精細,雕工也是極好;裏麵有歌舞表演,也提供酒食。船四周上下還圍了頗像現代的霓彩燈一般發光的彩燈,托得是極奢華明亮的。


  倒也是物有所值吧。


  船家巴巴的招呼著他們,喚了仆人來招待上菜、歌姬舞姬來表演,而後便去了控製室開船去了。


  夏黎笙喝了一口茶,有些汗顏的看著身旁雲淡風輕的人,道:“我說墨軒溯,這樣會不會太奢侈了?”


  “無妨,閆閣不缺這點錢。”墨軒溯漫不經心。


  ∑(っ °Д °;)っ夏黎笙表示……我擦!ヾ(?`Д′?)

  她腦中一直盤旋著墨軒溯的話,無妨,閆閣不缺這點錢、閆閣不缺這點錢、不缺這點錢、這點錢、點錢、錢……


  夏黎笙表示嚴重吐血,她代表全國非土豪百姓鄙視土豪!

  所以說了,隻土不豪的勞動人民桑不起啊!For example she(例如她),便是個閃閃發光的最鮮明而生動的例子呀!


  [於是她光榮而壯烈的被隻土不豪的勞動人民給群毆了。


  夏黎笙默默:俺要求不高,隻求別打臉,咱靠臉吃飯的噠~

  嗯,繼續……照打。]

  繼而夏黎笙半天隻憋出了兩兒字:“嗬嗬。”


  “……”墨軒溯默。


  兩人在二層樓的床艙內聽著曲子看著舞蹈,喝著清茶吃著美食,這小日子倒是過得愜意。


  吃飽饜足休息滿意後,夏黎笙便慢條斯理的起了身。


  墨軒溯拉住她,問:“你要去哪?”


  她眨眨眼,“我想去頂層看看風景。”


  怕他擔心似的,她還伸手寬慰性的拍了拍他的肩,笑得那叫一個燦爛,“放心,姐姐我還活得正兒好,小日子滋潤,年才芳華呢。不會那麽想不開到腦殘去跳湖的啦~”她笑眯眯。


  墨軒溯靜靜汗顏,他表示知道,所以……他真的一丁點都沒有擔心啊……


  “算了,我還是和你一起去好了。”墨軒溯幽幽歎氣,無奈道。


  他表示不是怕她跳湖,而是怕她乘機逃掉而已QAQ。


  船的頂層是露天式的,周圍圍了一圈大半人高的實木圍欄,主要還是用來便於人觀賞風景用的。


  船行的速度並不快,但也沒有慢到如烏龜蝸牛般。而是那種很適宜觀看風景的速度,總之就是恰恰好的那種。


  估計著是在湖上的緣故,本來水陸溫差是極大的。陸上寒冷之時水下是較暖的,反之也是。


  因得在這較冷的夜晚中,拂麵而來的風倒隻是涼絲絲的,頗為舒適的。


  夏黎笙手撐在圍欄上,眺望著湖,可以一眼便看到岸邊。


  湖周圍一圈都是燈火,一個接著一個的連成了圓,朦朧圓點,微微散光,伴著穿梭其間的人群,極富有詩意。


  終歸是第一次乘船遊湖,夏黎笙的心情是極為愉悅舒暢的,頓時眉眼都彎了起來,唇翹了笑。


  船悠然行駛,她悠然看著美景,他卻是悠然看著她。


  他看著她的笑容,眸色一深。


  思緒婉轉,有些想法在此情此景中不自覺就被激發了出來。


  他看著她,悠悠開了口:“黎笙。”


  “嗯?”她應了一聲,視線卻沒有轉向他。


  他也不在意,接著道:“上回看煙火那時,你曾對我說,我們的愛情便是那天上的焰火,足夠美麗,卻也足夠悲涼。終不過一時的浮華一世的塵埃,一刻的美麗永久的灰燼。於是,我便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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