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找茬,撞破秘密?
來人正是福伯。
福伯少年時便跟著上一代閣主,也就是墨軒溯的爺爺了。一直管理著閆閣的家政事務,向來忠心耿耿,盡職盡責。
墨軒溯的爺爺去世後,他卻沒有請辭歸鄉養老,而是繼續留了下來。是以,算是一位長者與前輩了。
連林簫冉、墨軒溯都要敬重的老人兒,夏黎笙又哪來的理由懈怠呢?
再者,福伯在日常中,可是對她多加照拂的,可謂是待她與墨軒溯相比是過而無不及的。於是她外表內裏,都是十分敬愛福伯的。
夏黎笙臉上掛起的笑有些尷尬,“福伯……”
福伯看著她的這幅要笑不笑的模樣,笑罵:“死丫頭,怎麽這副表情?!莫不是,見到福伯不高興?!”
一聽這話,夏黎笙條件反射的就狗腿了:“高興高興!怎麽不高興呢?!見到福伯我這心裏就猶如春暖花開、酷夏冰涼、秋風颯爽、冰雪消融啊!”
福伯被哄得樂嗬嗬的,“你這丫頭,就是這張嘴最會哄人了!”
夏黎笙默默抹著額頭莫須有的汗,巴巴兒點頭,丫的她都快詞窮了-_-|||。
[:這才幾詞兒啊,你就詞窮了?
夏黎笙:╮(╯▽╰)╭咱這不是不在狀態嘛!]
一邊的蓮一和冬竹都齊齊黑線了:這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可真是……無人能及!
笑鬧了一陣,這福伯臉上的表情便變得有些凝重了,“唉~少夫人,本來您和閣主的感情,老奴是不該多加幹涉的。隻是鬧到現在,老奴不得不說一句,有些事情,一定要問清楚了,兩人都好好的談論出個結果了,才能下結論知道嗎?”
“不然呐,這日後,保不準的後悔呢!”
夏黎笙苦笑:“福伯,我都明白的。隻不過……”她側頭望了眼簫硯居的門扉,“隻不過,等我踏入這簫硯居,再出來之時,怕是這‘少夫人’,是再喚不得了的……”
福伯聞言,有些欲言又止,最後卻隻能是化作一番歎息。
夏黎笙獨自一人進了簫硯居,走入內室。
推開門,前腳剛踏進去,便被人從內裏攥住手腕,給拉了進去。
“嘭”的一聲,門闔上的同時她也被大力按在了門背上。
夏黎笙皺著眉頭瞪著麵前的這個人,語氣不善:“你幹什麽?!”
墨軒溯挑挑眉,又往前貼近她,兩人的下/半/身便緊密的貼合在了一起,“幹什麽?本閣主的少夫人見了管家就高興得四季美妙,怎麽見了夫君,反倒是不高興了呢?”
她知曉他內力深厚,自是不費吹灰之力便能聽到外麵的聲音。
夏黎笙被他壓製得無法動作,也識趣的不去招惹,隻是冷了聲音譏諷:“墨大閣主武功如此厲害,為何隻聽到了前半部分,沒把後半部分也一起聽了去呢?”
墨軒溯猛地放開了她,也冷下了臉色,“夏黎笙,你是什麽意思?”
“怎麽,難不成墨大閣主失憶好了,還得了健忘的後遺症?不是墨大閣主叫小女子來好好的重寫一封休、夫、書麽?!”
“如此甚好!還勞請夏小姐,認真書寫!”
“這是當然。”
兩人唇齒相譏,互不相讓。卻怎知,誰是認了真,誰不是本意?
直到墨軒溯看到夏黎笙真的走到書桌前,執筆蘸墨寫了起來,那模樣,決然不是開玩笑的。這下他不免有些後悔,就不該逞一時的口舌之快的!
卻是開不了口說反悔,隻得是握緊了拳,抿了唇站在一旁看她,不發一言。
夏黎笙刻意忽略了他臉上的糾結,兀自“刷刷”寫著。
最後落款時,因著忘了帶章印,便隻好從一個小抽屜內取了印泥,把大拇指按上去,轉而又印在了紙上,這才算完成。
墨軒溯看著她十分熟悉的拿出印泥的動作,本冷冷抿著的唇角不自覺的泄露出了一絲笑意。
夏黎笙把重新寫好休夫書那到墨軒溯麵前,麵無表情等著他的指示。
當然,她絕不可能這麽單純的以為墨軒溯會就此罷休。
果然。墨軒溯隻不甚在意的草草掃了一眼,便坐在一旁的茶桌前倒了杯茶,呷了一口,這才道:“墨跡不勻,重寫。”
聽到意料之中的回答,夏黎笙幹脆的就又回了書桌前,重新書寫。
就這樣來回反複。
直到書信第五次被駁回。
“重寫。”墨軒溯幾乎頭也不抬,看也不看一眼的就說出了這句話。
夏黎笙卻沒有像先前那樣走回去重寫,而是定定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盯著正慢條斯理飲著茶的墨軒溯。
墨軒溯察覺到她沒有動作,眸中閃過笑意,這是終於沉不下氣,要發怒了?這樣甚好,總是見她冷冷清清的樣子,還真是格外的不舒服呢。
悠然抬眸,看到的卻是她依舊沉寂的瞳孔。
他有些不安。
夏黎笙說:“墨軒溯,你這樣有意思麽?你不覺得你這樣做很幼稚?”
她這樣對他說,冷淡,無感。
墨軒溯也看著她,他問她:“這休夫書,真到了非寫不可的地步了?”
他這樣問著她,隱忍,挽留。
“非寫不可。”
他似是被她的話給激怒了,一把擒住她,把她往下拉。她沒有防備,堪堪撞入他的懷中。他扣住她的下頷,狠狠吻了上去。
她瞪大眸,幾乎是下意識的便揚起了手。
“啪”,一聲脆響,響起在這房內。
帶著隱約的回聲,蔓延著死寂的沉默。
夏黎笙踉蹌著後退了幾步,手心紅了一片,震顫得發疼。
而墨軒溯,那個,被打了的墨軒溯。他怔怔坐在原處,維持著被打的那個動作。
然後,他緩緩抬起手撫上自己被打了的半邊臉,疼痛襲來,殘忍的告訴他,現在所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他突然笑了,他笑著對她道:“夏黎笙,我墨軒溯如今在你心目中,就已經如此不堪了嗎?”
他問她,一字一句的問著她。語句清晰,遲緩停頓,一字一詞戳入了心。
他笑,他的笑摻雜了許多許多的東西。難以置信、悲傷、苦澀、痛苦……
甚至,笑得他都猩紅了眼。
她撇開頭,藏住眼底的不忍和心疼。
他站起身,一手撐著桌麵,看起來竟如此脆弱。
她不作答,他便繼續問:“夏黎笙,我倆的感情,在你眼裏就是這般的輕如鴻毛,微若塵土,以至於可以令你任意丟棄的嗎?”
夏黎笙闔了闔眸,深吸一口氣,轉過頭來,直視著他,眸中又是被掩蓋得沒了情緒:“墨軒溯,我打你的這一巴掌,疼麽?”
她並不打算著讓他回答,很快便繼續接著道,“很疼吧?疼得心都快要裂了對不對?那你有沒有想過,當你用著比我打你的這一巴掌更加厲害十倍的力道往我這臉上扇的時候,我是什麽感受?!”
“我何嚐如此對待過你?!”
“是!你不明白!你也沒有!”她大吼出聲,“錯全在我!錯全在夏黎笙!招惹上了墨軒溯!生了這樣一張臉蛋!”
他看著她通紅的眼,心下愈發慌張:“你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她猛然點頭,“什麽意思,問得真好。也好,趁著現在,我們就把一切都攤白了,好好地來談談我們之間的誤、會!”
轉而,夏黎笙對著門外大聲道:“魂影、魄影、陽影、旭影、冬竹、福伯,你們都進來!”
被喚的六人依言入內。
他們早已在外麵聽到了動靜,正擔心著呢。
夏黎笙看著他們,點點頭,“正好,人都在這兒呢。”
接著,她便走至書桌後,看了一眼墨軒溯,問了他一句:“墨軒溯,你告訴我,你最愛的人,是誰?”
墨軒溯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就脫口而出:“夏黎笙。”
“好一個夏黎笙啊,好一個夏黎笙。事已至此了,你還是在騙我!”夏黎笙的眼中盛滿了痛意。
繼而,她的手往牆上伸去,穿過畫後麵,摸到開關,旋轉,打開。
然後,她看到他們一個個震驚不已的表情。
牆被機關推移開來,露出了背後的暗道。
就如一個深處在陰影中的秘密,被揭露了開來。就仿若一把沾滿了幹涸血跡的武器,暗紅、恐怖的,正陰狠的笑著露出獠牙向你刺來。刺骨鑽心的疼痛。
殘缺的、不堪的、痛恨的。
她看著他們,笑,笑得全身都在作痛,“墨軒溯,現在,你告訴我,你最愛的人是誰?”
墨軒溯隻覺得自己的全身都在顫抖,蠕動了唇卻說不出話來。心中恐慌不已,卻有些恍然不清。
“怎麽不說話?是驚訝到說不出話了,還是心虛到無法作答!?”
她質問他,笑著。
他艱難的從喉嚨中頂出幾個字,嗓音暗啞:“你怎麽……怎麽會發現這個的……”
她勾著唇角,冷漠到陰森,“怎麽了?如何發現的又何妨。嗬,哦!忘了,既然是見不得人的秘密,當然是要好好的捂嚴實了的。”她說得不無諷刺。
她一一冷眼掃過眾人,“怎麽一個個的都不說話了?看樣子,你們六個都知情?所以,你們便都合夥著來瞞著我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