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6章 他成佛了……
「他們來了。」
忽然站在客棧的窗邊，看向下面街道的牧長生目光一動，落在了人群中。
只見一個年近古稀身穿錦衣的老者，不顧年紀老邁硬擠在人群前，看向長安西門，目光中帶著殷切的期待之意。
在他的身後的人群之外，是一個稍微年輕，臉上同樣期待的老婦人，她的手中還緊緊牽著一個十來歲，神色極為平靜沉穩少年的手。
此外還有幾個護衛陪同，顯示出這老人的身份也不一般。
這對老夫婦自然是無相轉世后的父母，而那個少年便是武媚娘和無相的孩子，當初被他抱走後交由他們撫養，只是他們不知道那是無相和誰的孩子罷了。
或許他們心中也清楚，西天路上九死一生，他們的兒子回來的機會……很小，但他們在得到消息后，還是立馬就趕來了，帶著深深的期盼——和對兒子的思念。
「她也來了！」
牧長生目光又一轉，落到了李世民隊伍中，只見一個小太監低頭走在人群中，皮膚白皙，與周圍太監有些格格不入。
當他偶爾抬起頭來看看前方時，一張讓女人都要嫉妒的臉出現。
「連我這套都學會了，不過還是露馬腳了。」
牧長生笑道，他自然看出這個小太監是由武媚娘假扮，這個法子無相當年出發時，他曾用於讓他們臨別見一面，不過他是用了障眼法。
今日武媚娘想再度故技重施，卻忘了她如今那傾國傾城的絕世容顏，不是她一些偽裝和一件太監服就可以掩蓋的。
不過牧長生並未乾涉，接下來的事雖然他有了計劃，但只是在關鍵時候稍微操作一下即可，其餘時間還是正常發展為好。
隊伍浩蕩，緊隨在李世民帝王車輦之後，很快就如潮水般湧出了城門，來到了城外十里的望經樓處。
「陛下，是唐長老回來了。」
望經樓下，一身金甲的小鵬王抬頭，一雙金瞳看穿雲霄，將雲上的情景盡收眼底，然後御馬折回，來到後邊李世民的車駕處啟稟道。
「是御弟回來了？」
李世民撩起車駕的帘子一看，有些喜出望外，急忙在近侍的攙扶下，下了車駕仰頭去看。
「聖僧你看，唐王迎接你來了，我等不好在人間現身，就請聖僧和大聖幾位下去傳經，。」
金剛望著下面笑道：「我們在雲中等你們，待聖僧將真經交予你主，我等便回去靈山向佛祖繳旨。」
「多謝幾位尊者。」
唐僧合掌，向一路護經來的八大金剛一禮。
「兩位師弟，看見下面那人了么？」
六耳對雲下的小鵬王揚了揚下巴，道：「看來這傳說中的東土大唐，也不全是庸人。」
豬八戒也沙僧來到雲邊往下一看，他們之前也還是天界有頭有臉的人物，眼力豈是一般？
在看到小鵬王后，兩個人的臉色當場變了。
「你們幾個不要無理，免得言語衝撞了王爺。」
一邊的唐僧聞言，道：「那位是當今聖上的三弟，大唐神武王李元霸是也。」
說完叫幾人牽了馱經的馬匹，一起落下雲頭到瞭望經樓前，向李世民走來。
「活菩薩顯靈了……」
看到這些，一同來的百姓頓時又驚又喜，急忙拜倒在地。
李世民看著近前的唐僧，驚喜道：「御弟回來了？」
又因他身負武學，膽色也增長了不少，故而未被孫悟空幾人的怪模怪樣嚇到。
「陛下，小僧此去幸不辱命，見得佛祖求得了真經，今帶來獻給我主。」
唐僧也帶著激動之色，一臉風塵的單膝跪倒在了李世民跟前，說話間回想起一路的驚心動魄，聲音帶上幾分辛酸。
「此去西天，真是辛苦御弟了！」
李世民伸出雙手攙起唐僧，只是想起當初觀音所說，這真經能保李唐江山永固之後，心情又忍不住激動起來。
「對了御弟，這幾位是……」
李世民又把目光落到孫悟空幾人的身上，只見這時孫悟空、豬八戒幾個都身披一件袈裟。
「啟奏陛下，他們是小僧在取經路上收的幾個徒弟，個個神通廣大，法力非凡。」
唐僧向李世民介紹道：「小僧能取經歸來，全賴他們一路降妖除魔，悟空、悟能、悟凈，還不快些上來拜見陛下？」
「見過唐王！」
六耳和豬八戒三人上前，豎掌對李世民一禮。
「哦，原來是御弟的高徒……」
李世民恍然點頭，正要說什麼，忽然聽到後方傳來一陣喧鬧。
李世民蹙眉，回頭看去就見一個老者高呼萬歲，可是被手拿長槍的禁衛軍阻攔而無法上前。
「原來是老尚書！」
李世民眉頭舒展開來，抬手一揮：「放他過來吧！」
當初他高居朝堂六部尚書之一，位居一品大員，絕對將官做到了極致，
可惜後來無相犯錯，這老人自願辭官，只求換一個無相活命的機會，後來再加上牧長生進言讓無相戴罪立功，李世民才讓無相一起出發去取經。
說到底，這一切的背後都是牧長生一手推動的，只是如今看來也不知是坑了佛門，還是坑了自己。
對於這位老人來這裡的原因，李世民心中自然清楚不過了，只是對於老者想要的答案，他心裡現在也沒有底了……
「是！」
那邊禁衛聽到命令，當即抬起長槍讓道，讓這位前老尚書到了李世民近前。
寧川上前，先是顫顫巍巍對李世民恭敬行了一禮，然後看向唐僧，道：「敢問三藏聖僧，我兒無傷……何時回來？」
「原來是無相師弟的父親，小僧有禮了。」
唐僧聞言，趕緊單手豎掌低頭一禮，搖頭道：「至於師弟……他已經功德圓滿成佛，不會再回來了。」
說到最後唐僧也不禁有些感嘆。
當初一同出發取經，他還是佛祖座下的二弟子金蟬子轉世，不曾想最先功德圓滿成佛的，居然是無相一個剛開始的酒肉和尚。
酒色財氣這佛門的四戒中，無相幾乎犯了個遍，讓唐僧心中糾結了好久。
後來當他一朝醒悟，才發覺無相的境界早已超過了他，無相不再執著於這些外物，而他卻還放不下。
「什麼，成佛？！」
聽到這兩個字，寧川身形頓時一晃，有些不死心的再次問道：「成佛？」
「老尚書千萬莫要激動，師弟成佛實乃一件喜事，並非你所想的那樣……」
唐僧一見頓時知道寧川想岔了，以為他說的無相成佛是死了，畢竟成佛就意味著去往西天，可不就跟圓寂了一樣？
可實際上，無相就是成佛而不是圓寂，但怎麼說他一時半會兒還真不好解釋清楚。
「成佛了，嘿嘿，我兒成佛了啊……」
老人搖了搖頭，忽然又哭又笑起來，失魂落魄般往人群外走去。
「老尚書，老尚書，請聽我解釋！」
唐僧在後面大聲道，可是老人卻充耳不聞，孤獨的身影消失在了人群中。
「無相……」
同時，一個隊伍中的小太監，身軀微顫，低下來的臉上，眼淚無聲，從「他」的臉頰滑落，砸落在地上的塵土中……
「唉！」
李世民心中複雜，最後唯有長嘆一聲。
「神武王，你帶人護好真經，擺駕回宮。」
李世民拉著唐僧上了車輦，又帶著隊伍浩浩蕩蕩的往城中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