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六章 兩敗俱傷
「斷一臂，還是右臂，他的一身實力十去其三。」
如來道，說著忍不住咳了一聲，趕緊抬起攏在袖中的右手，但是沒有露出右手。
因為此時他的右手掌心多了個被洞穿的傷口，邊緣焦黑，此時還有幾朵火苗在他傷口的邊緣燃燒，被他用修為鎮壓著。
「本座去將此物鎮壓。」
如來看了眼手中的白袖帶血的胳膊，說道：「有勞三位尊者救治一下殿中受傷的弟子。」
「要不……我代勞去伏魔殿，佛祖救治弟子們吧！」
觀音看了眼殿中瞎了聾了的弟子，苦笑道：「他們的傷勢太重，體內又有剛才佛祖和那魔頭鬥爭的兩股力量，那力量太強，我們三人想治也是有心無力……」
「也是，那就有勞觀音尊者了，孔雀大明王馬上就到。」
如來想了想，又看著這些弟子面孔上浮現出妖異的黑赤色和金色，於是將那條手臂交道了觀音手中。
「領法旨！」
觀音接著手臂往外走去，可剛轉身就發出一聲驚呼，身上梵音陣陣亮起佛光。
原來是那手臂不在如來的手中后，忽然像有了生命般發出五色光芒，竟欲掙開觀音的手衝天離去。
好在觀音反應不慢，趕緊用佛法將其鎮壓住了，但那隻手臂上的力量實在太大，轉眼間五色光芒越來越盛，最後竟「轟」的一聲將觀音震開連連倒退，而手臂「咻」的一聲就要衝出大殿。
三大菩薩臉色劇變。
「只是一條手臂，還敢放肆？！」
如來這時已來到殿中，聽到響動回頭一看手臂要奪路而逃，當即一聲當頭棒喝，聲如驚雷，一聲就將那手臂上的光華震得大減，明滅不定，搖搖晃晃但卻還往大殿外飛去。
「咄！」
如來輕叱，左手一抬，掌心一枚金色的「」字佛印飛出，「唰」的一聲沒入那條手臂，鎮封了其中的力量。
「砰！」
手臂中的力量被鎮壓自然無法逃走，上面的光華也消失不見，從半空掉在了觀音的眼前。
「觀音尊者，有勞了！」
封印了那條手臂后，如來將右手又往袖中隱了隱，蹲身去救治他的弟子了。
「是！」
觀音回過神來，撿起那條被封印的手臂來到了大殿之外，不過血雨早已停了，天空也已放晴。
得了這場蘊含神性的血雨滋潤，整個靈山的草木顯得更加生機勃勃與旺盛，只是空氣中去瀰漫著一股驅之不散的血腥味兒。
「滴！」
觀音來到雲霧瀰漫的伏魔殿前，卻在要進門時聽到一聲輕響，循聲看去不由呼吸一滯，眼中露出不可置信之色。
因為她看到手中這條握拳的手臂指縫間，有一滴充滿佛性的神聖金色血液滴落。
再低頭一細看這條手臂，她的瞳孔驟縮頭上冒出了冷汗，因為她在這個拳頭上看到了金色血跡和一些金子碎屑。
但她知道這些不是普通的金子碎屑，而是——如來佛祖的金身。
「佛祖……也受傷了？」
觀音獃獃的立在伏魔殿的門前，只覺得腦中一片空白，好像有什麼高大的東西轟然倒塌。
……
……
北俱蘆洲。
轟！
一道妖異的黑紅長虹劃破長空，橫貫西、北兩洲，最後「轟」的一聲落在了一座大山上，將一座山峰砸了粉碎，驚得一山飛鳥衝天起，山中野獸亂奔逃。
「咳咳！」
一堆亂石中，一個高的身影先搖晃著站起身來，緊接著「忽」的冒出個毛茸茸的圓腦袋，接著身子出來，卻是個五尺高的六耳小獼猴。
他探出頭來，就見前面一個白衣人影往不遠處的溪水走去，過去蹲身喝了幾口水后才愜意的躺了下來，一動不動。
這猴子看著那個人影，忽然一怔，因為他看到那個人影的右邊手臂已經齊根被斬掉，看上去很……疼！
他的眼中和臉上露出戒備的神色，因為知道這個人是誰。
雖然不知道今日他為什麼要帶自己離開靈山，不過終歸是救了他一命，但他沒忘記眼前這廝當初在白虎嶺上，也曾將他打了個重傷。
「還不是出了狼窩又入了虎口？」
他的眼中露出自嘲之色，並不覺得被這廝帶走是什麼好事。
「臭猴子，翅膀硬了，居然戒備起我來了，我剛才真應該把你丟在那廟裡不管！」
溪邊那人躺在地上明明沒有看這邊，但卻像腦後長了眼睛一樣，連他的表情都知道。
然後……訓斥了他一句，而語氣聽起來就像他們很熟悉一樣。
「熟嗎？」
六耳獼猴心中問自己，然後冷笑的看著他。
「對了，我把聲音那次好像也換了，咳咳……」
那個人懊惱的自語道，說著咳嗽一聲：「我想……現在這個聲音里還沒忘記吧？」
「啊啊啊……」
一聽到那個人影咳嗽后的聲音，六耳獼猴整隻猴都呆了，臉上的表情也由錯愕變為了難以置信，再接著是狂喜，最後連滾帶爬衝到那個的身邊，怔怔的看著那個閉眼躺著的人。
他伸出手想去揭那張面具，可手到跟前卻停住了，眼中露出糾結之色。
「唰！」
卻在這時那人影的雙眼睜開，與六耳獼猴對視，笑了：「我遵守承諾，來接你了！」
「啊啊啊！」
六耳獼猴獃獃的看著他的眼睛，木在當場，忽然嚎啕大哭眼淚直流，還「啊啊啊」的指著缺失的右臂。
「嘶，你壓著我了，疼！」
乾坤聖主倒吸冷氣，趕緊安慰道：「別哭了，我的力量剛才全耗光了，你讓我稍微恢復一會兒，就能給你解開身上的封印了。」
剛才儘管有乾坤領域給他生成，源源不斷的提供天地之力，但乾坤領域不過一丈大小，可如來那傢伙的天地法域大小是其幾千倍幾萬倍，生成的量和速度簡直是欺負人好吧？
現在他渾身是真的一絲力氣都沒了，不然把乾坤扇取出來，讓應龍和沈樓幫他恢復元氣也快一些。
「啊！」
六耳一聽趕緊躲開，怔怔的看著躺著的乾坤聖主，忽然氣憤的「啊啊」大叫，可眼前的人影早已呼呼大睡，六耳只好按捺下來靜靜守在旁邊。
「嗡！」
可哪怕在乾坤聖主睡覺的時候，這裡的山川草木、鳥獸蟲魚，大地萬物都體內都有一丁點白光飛出，最後匯聚而來進入他的體內。
直到傍晚，乾坤聖主才終於恢復了一些法力和天地之力。
「哧哧哧！」
他在六耳獼猴的雙肩、嘴巴之上各點出一道天地之力，那猴子的身上就發出了白光。
如來封住了他的琵琶骨，使得他的一身神通與法力用不出來，嘴封上有話說不出來自然可以偷天換日了。
「嗷！」
白光中，那猴子的身影不斷長高，長大，強大的力量再次回到了體內，那種失而復得的感覺讓他忍不住仰天長嘯，聲裂雲霄使得山中妖魔閉戶，不敢窺視。
長嘯畢，一個還是很瘦的金毛猴子出現在此地，只是六隻耳朵變成了兩隻，也不再是獼猴。
「大哥，你沒死啊？」
孫悟空恢復后坐在他旁邊一臉歡喜的問道。
乾坤聖主臉一黑：「你說的是剛才……還是五百多年前？」
「算了，不說這個了，大哥，你不知道，剛才我真的嚇死了。」
孫悟空自知失言，趕緊轉移話題道。
「你也會害怕？」
乾坤聖主瞥了他一眼，一臉的不信。
「是真的，剛才今天我差點兒就著了那老禿驢的道了，我看如來收了那假貨，所以跑到缽盂邊去看。」
孫悟空憤憤不平道：「然後不知怎麼回事，我就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了缽盂底下，一揭開我他娘的就變成假貨了，這老禿驢套路太深了，幸好你來了。」
「是么？說了來接你，肯定會來接你的嘛！」
乾坤聖主笑道，目中閃過一道精光。
事實上在到大雷音寺前他也不知道哪個是孫悟空哪個是六耳，且如來真假對換也是他的猜測而已。
只是沒想到他的猜測成真了，當他在大雷音寺外，聽到的那聲絕望、不甘的咆哮后，當即斷定那是孫悟空。
因為變成六耳獼猴后他的聲音雖然變了，但咆哮中的絕望和不甘，卻與五百多年前如出一轍。
只是沒想到……孫悟空是在真六耳被抓后才被如來暗算的，當然了以如來的本事，做這事時大雄殿中的那些菩薩羅漢自然沒一個能發現。
「不過大哥，你的胳膊……」
孫悟空說完看向了乾坤聖主空蕩蕩的右臂。
乾坤聖主心中微沉，但臉上不動聲色的笑道：「不就是一隻手么，要多少我能長多少，放心。」
唯有他知道剛才交戰的兇險，他這次破了如來修成的丈六金身，還傷到了了如來，但如來的降魔印也破了他的不死之身。
在那隻手掌下，如來根本不用費勁尋他體內的不死氣，因為他整個人都被那一隻手覆蓋了，一掌下去全部拍散。
不過這次他們兩人戰鬥的結果是兩敗俱傷！
他中了如來的降魔印，此時體內還有如來的佛力肆虐作亂，與自己的力量對抗，而如來也被他的太陽真火所傷，想要驅除……也沒那麼簡單。
「看來……真得消停一段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