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 倔強的玉面
大雨中，牧長生就這樣靜靜看著身前的兩座墳，良久才深深嘆了口氣，轉身準備離去。
可他轉身後卻不禁一怔，只見在他身後不知何時來了玉面公主，就這樣默默陪著他站在大雨中，身上也沒有用法力來擋雨，此刻也已渾身濕透，頭髮妝容被雨打的散亂不堪。
「玉面，你這是做什麼？」
牧長生在大雨中上前，伸手去推她道：「你不知道你身上還受著傷么，怎麼能淋雨，快回到那個山洞去。」
「我不！」
玉面公主肩膀一側，躲開了他伸來的手，十分固執的看向牧長生：「剛才山洞裡的發生的一切我都看到了，我也知道公子現在很痛苦，玉面沒用，在公子最痛苦的時候卻什麼做不了，現在玉面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站在這裡幫公子分擔一些痛苦，一點點就好。」
「痛苦？」
牧長生聽完仰頭淋著雨哈哈大笑，瘋狂的大笑，笑的前仰後合，笑的眼淚流出。
大笑畢，他才輕輕搖頭道：「你錯了，玉面，事到如今我還有什麼可痛苦的？會痛苦的是兩百年前天庭的那個伏魔天神，可他現在已經死了，就在剛才他被我親手埋葬在了那裡面。」
他看也不看，只是抬手指向那兩座墳。
「而現在站在你面前的是魔……」
他認真的對玉面公主道，說罷揚起頭，目光深邃的看著無垠的天穹，神色平靜道：「是被玉帝、如來他們這些仙佛親口冠上妖魔之名的魔。」
「公子……」
聽聞此言玉面公主神色複雜，最後長長嘆息一聲。
下了許久后，大雨終於小了下來，最後停下。
「玉面，出來這麼久了，你該回家了！」
沉默良久，牧長生忽然說道，同時看向了東邊。
「公子，你……不跟我一起回去了嗎？」
一雙帶著失落的美眸看向了牧長生。
「我暫時就先不回去了，我要去東海找一個朋友，請她去借一件法寶來幫我恢復修為。」
牧長生搖頭笑道：「此行我若能活著回來，那我還會來積雷山找你的，別忘了，妖魔妖魔，我這個魔註定了是要與你們這些妖為伍的。」
「公子此行那麼危險？」
玉面公主聽言霍然一驚，變了臉色。
牧長生笑了笑：「或許九死一生，或許十死無生，反正不到最後誰又知道結果怎麼樣呢！」
「既然如此，那玉面就更不能走了。」
豈知玉面公主聽完搖了搖頭，神色堅定道：「公子此行既然生死未卜，那玉面一走了之又如何能夠安心，請公子允許讓玉面再送你一程，已報公子當年對玉面的救命之恩吧！」
「不，玉面，當年我救下你，只是適逢其會做出的無心之舉罷了，也從未想過要你作什麼回報。」
牧長生輕聲道：「可兩百年前我遭遇生死大劫時，是你歷盡千辛萬苦找到了重傷的我，並帶回洞府悉心照料了一百多年，更何況這回你受傷也是因我而起……」
說到這裡牧長生看向了她，認真道：「如果你是要報恩的話，真的，玉面，你為我做的已經足夠多了，足以償還當初我救你的恩情了，所以你現在也不必再為我的事東奔西跑了。」
玉面公主聽完低下頭不語，但很快她又抬起頭，神色中帶著幾分倔強：「玉面心意已決，請公子成全。」
「唉，你呀！」
牧長生頗為無奈的搖搖頭，道：「我這一去，說不定就永遠回不來了，你又何苦陪我跑這一趟？」
玉面公主低下頭輕咬下唇，沉默不語。
「好吧，既然你堅持要去，那就一起吧！」
牧長生見她如此堅持，也只好應允。
「那公子，我們何時啟程么？」
聽到牧長生答應，玉面公主轉憂為笑。
「隨時都可以，不過在動身之前，我想你還有件事需要做。」牧長生看著她說道。
「做一件事，什麼事？」玉面公主一怔。
牧長生抬起一隻手，在玉面公主詫異的目光中向她的臉伸來。
看到牧長生那隻向她的臉越靠越近的手，玉面公主的心頓時「撲通撲通」狂跳，如有一頭小鹿亂撞，臉上也泛起兩抹羞澀的微紅。
哪知牧長生的手伸過來后，只是輕輕撥開了她那一頭被大雨衝散后，胡亂的貼在她臉上的頭髮而已。
「恩公請稍待，我馬上就回來。」
這時玉面公主才發覺自己妝容有失，不由大窘，一張粉臉頓時變得通紅，扔下一句話后就急忙跑到樹林里整理去了。
見她跑開，牧長生輕輕收回了自己的手，而後看著玉面公主跑開的方向若有所思。
很快玉面公主整理好了妝容過來，只是看向牧長生的時候還微微有些不自然。
牧長生裝作沒有看見，道：「好了，出發吧！」
「是！」
玉面公主道，說著施法朝地上一指，而後一朵祥雲自兩人腳下憑空出現，托著兩人冉冉升空往東而來。
一日後他們便離了南瞻部洲，出現在茫茫東海之上。
這個世界廣闊無邊，共分四大部洲，而四洲之外則儘是茫茫大海，四大洲都被大海圍在了中間。
其中東勝神洲四周的海域為東海，南瞻部洲四周的海域便是南海，而牧長生他們此刻不過是到了南瞻部洲與東勝神洲之間的東海而已。
據牧長生所知，雲霄所在的三仙島，還在東勝神洲之東的那茫茫東海之中。
這片東海隔開了東南兩洲，但並沒有多遼闊，因此半日後兩人已來到了東勝神洲。
看著祥雲之下的東勝神洲，牧長生神色微動，記得當初他被混沌鍾帶來重生時便在東勝神洲，因此說起來這裡還算是他的故土。
不過現在……
想到這裡他又變得面無表情。
一日後，他們已經站在了東海邊的礁石上，連續的駕雲趕路讓玉面公主法力消耗頗大，再加上她現在是重傷初愈不久，因此牧長生提出在這裡休息一下。
前方的大海茫茫，海中波浪翻滾，一眼望去幾乎望不到這片海邊際，而這才是遼闊無邊的真正東海。
「嗚……」
這時大海中聲音響起，同時浮起一個龐然大物，緊接著一根巨大的水柱自它背上噴起。
看到這個龐然大物，牧長生頓時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