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與伯父的對話
慕容羽一聽，頓時整個人都不在狀態了，今天去的美國？他是今天剛好回國的，為什麽這麽巧？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美國住在哪裏，她該如何去找？帶著孩子嗎？
慕容羽沒有說話，電話那頭還傳來榮華的聲音——喂……喂？
“我現在可以走了嗎？”慕容羽掛斷電話，將手機還給了秦亮，臨著起身，慕容羽又說：“幫我查一下今天飛往美國的航班，有沒有纖塵的消息，還有，她有沒有帶小孩。”
秦亮狐疑的看著慕容羽，許久才點點頭道：“恩，好的，我來處理吧，你先走吧！”
走出審訊室的那一刻，大堂上，站著兩排西裝男，子陽拎著幹淨的外套給霍銘披上，這一刻，二人四目相對，霍銘，下意識的摸了摸嘴角，沒有說話，便離開了。
他可以這麽招搖，不是嗎？門口的車隊足有十幾輛，緩緩的從警署大院掉頭離開，猛一看去，仿若是訓練有序的士兵。
慕容羽輕笑，誰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麽，當務之急，他先從警署取回了自己的外套，現場的證據連雙娃子都不會遺漏，摸出電話，攔了一輛車，去了八號別墅。
“爸，您身體可還好？”慕容羽不知道該怎麽詢問纖塵的事，他本想問的是，纖塵有沒有去找過他，可是，寒暄了好幾分鍾，沉默了，猶豫了好幾分鍾，最終，還是沒有問出口。
這件事，可大可小，他不知道父親聽到這個女人的名字又會作何反應。
電話又撥給了之前一直輔佐父親的林立，是個比慕容年長十來歲的前輩，也是跟著父親多年的心腹，幾乎父親不在的時候，所有瑣事都是交由他一手操辦的。
“林叔叔，這件事別告訴我父親，他現在身體不太好，你隻要負責幫我找人，然後通知我就醒了。”
慕容羽一邊開車，一邊連連點頭，隨機掛掉了電話，他麵容平靜，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突然冷哼哼的笑了兩聲。
“哥，其實……其實嫂子是個好人。”
別墅內，霍銘抽著煙，喝著紅酒，他久久的麵對著窗戶，一言不發，連子陽跟他說話，他都像是沒聽到。
子陽以為自己說錯了話，有些膽怯，剛要轉身就走，就傳來霍銘的聲音：“我知道。”
“那，你還答應要娶柳小姐？她，她都成那樣了！”子陽又折回來。
“來，哥這瓶酒可是價值六十二萬，嚐嚐！”霍銘沒有回答，隻是拿了個杯子給子陽倒了一杯。
子陽接過被子，坐在沙發上，像是賭氣一樣說道：“纖塵姐也不知道去了哪裏，她一個女人帶著孩子的，我就想不明白，為什麽你當初要離婚呢？你看看，這社會上還能找到比纖塵姐更好的女人嗎？”
霍銘握著杯子的手一緊，半晌，才輕輕的像是自言自語一樣的說道：“不能了。”
“子陽，你和她的關係比較好，你幫我個忙，切記親力親為。”霍銘突然轉身說道，子陽一副等待命令的樣子，霍銘想了想說道：“替我查查她去了哪裏，如果有可能找到的話，你替我對她說，就說……”
“說什麽?”
霍銘本想說，告訴他，孩子他不要了，隻要他平安的帶大小天，可是話到了嘴邊，他卻沒有說出口：“算了。”
此刻榮華在秦亮的小家裏，拎著兩瓶啤酒躲在臥室內灌著，一隻手還夾著煙，看的秦亮是連門都不敢開，生怕老爹看著了，會氣的吐血。
“我去廁所！”榮華暈暈乎乎的夾著煙就要往外走，一把被秦亮給擋住，奪下了她手裏的煙，做了個請的姿勢。
榮華的手指頭還保持著夾煙的動作，白了一眼秦亮說了句：“你有種！”
秦亮沒理他，翻身就拉開了臥室的窗簾，打開了所有的窗戶，拎著一件外套，在房間裏扇風。
就在這時，榮華的手機響了，秦亮翻騰了半晌，才從她的包裏找到了手機，看了一眼，國際長途電話，恩，陌生號碼。
“榮華呢？”電話那頭傳來的正是纖塵的聲音，秦亮一聽，雙目一明，今天下午就已經查到了慕容羽所要的消息，纖塵登機沒有帶小孩，而且已經通知了慕容羽，現在纖塵突然打電話過來，他還真不知道該說什麽。
“吳小姐，我是秦亮，榮華去洗手間了，你稍等……”秦亮的話沒說完，突然覺得手中一空，抬眼一看，榮華握著手機，一邊說話，一邊又點燃了一根煙。
秦亮趕緊關門。
“喂，姑奶奶，你什麽時候回來？慕容羽那個混蛋現在在國內，什麽？你去找他了？怎麽說？”
榮華一邊說一邊一驚一乍的。
“他不在家，我也是今天下午才找到他的住處，既然他已經回去了，就算了，我現在在機場，我呢，出國一次，我有個新的想法。”
“什麽想法？”
“我想開公司。”
“啊？你瘋了？你又沒什麽經驗？好了，大小姐，別瘋了，趕緊回來吧，你先搞定慕容了再說。”
榮華揉著眉心一副苦不堪言的樣子。
“不了，我想明白了，就像他爸爸說的那樣，有時候事情已經發生了，就算強求也還是解不開那個疙瘩不是嗎？人活著總得靠自己，就好像國外的女人一樣，這些女性的心裏都是為了自己而活，與國內的風情大不一樣，真的是感染了我。”
“先回來，先回來再說！”纖塵幾乎是急不可耐了。
“來接我吧，淩晨到北海。”
“孩子呢？”秦亮在榮華身邊做了個口型，做了好幾遍，榮華才迷迷糊糊的撓撓頭，但是，等到挺清楚了之後，她沒有問，直接掛了電話。
這個問題用得著問嗎？小天早就被纖塵送入了鄉下的某一處人家，這件事，隻有天知地知，纖塵知她知，誰都不能說，若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怎麽不問？”秦亮問道。
“人家的孩子關你什麽事呀？有本事生一個？”榮華一點都不害臊的翹著二郎腿，抽了一口眼，白了一眼秦亮。
“這不是受人所托嗎？你肯定知道孩子在哪裏對不對？不要懷疑我洞察入微的能力，我看出來了，就寫在你臉上。”
秦亮指著榮華，弄得榮華不住的搓著自己的臉，一臉茫然的說道：“我臉上寫什麽玩意兒了？”
“你——知——道！三個字！”秦亮說的有板有眼的。
“切！”榮華確實嚇了一大跳，真還以為秦亮能看出來什麽東西呢？
北海市的淩晨依舊有些清涼，纖塵裹緊了風衣，將領口扯了扯，遠遠的就看到榮華的那輛紅色奧迪，將行李往後備箱一擱，纖塵上了車，這一次再見，榮華覺得很奇怪，跑了一趟國外，雖然沒找到人，但是，看纖塵的氣色不錯。
“幹嘛？”纖塵一邊係上安全帶一邊問。
“沒呀，不應該呀，國外好玩兒嗎？怎麽這一趟我發覺你整個人都變了？”榮華依舊看著纖塵，竟然發現她的心情都似乎不錯了。
“還行吧，總歸那種感覺和國內不一樣，等來年，我們一塊去看看，保管你喜歡。”纖塵說著，抿唇笑了，這一笑，榮華的嘴巴都長大了，我靠，這壓根從前的纖塵又回來了。
一踩油門，就出了機場。
“霍銘要結婚了吧。”纖塵問道。
“聽說了，我以為是緋聞，怎麽，傳到美國去了？他霍銘的臉也忒大了點兒吧？”榮華打趣的說道。
“回國的飛機上就聽說了，一下飛機也聽說了。”纖塵說道，嘴角依舊掛著淺笑，她有些不明白，霍銘娶柳月真的是因為給柳葉一個交代，不讓她再來找自己的麻煩嗎？至於嗎？難道，他的一生就如同兒戲？為了一個不起眼的事情就許下了終身的承諾？
纖塵清楚的記得，當年，霍銘說過，他要是想娶柳月，根本輪不到自己，他認識柳月比認識纖塵要早很多年。
“怎麽？你不恨他了？”榮華幾乎是知無不言的性格，心直口快的，纖塵也早就習慣。
纖塵隻是笑笑，她怎麽會不恨他？這次美國之行，雖然隻有兩天的時間，但是，當纖塵捏著好不容易打聽來的地址去找慕容羽的時候，那時候開門的是個老大爺，聽說慕容羽少爺已經回國的時候，她本不想進去的，但是，偏偏在這個時候，正在花園散步的慕容伯父卻留住了她。
相對慕容伯母的性子，伯父的性子很是沉穩，但是，纖塵也還是看出了慕容伯父對她的譴責。
“老太婆這一輩子對小天啊，可是沒的說的，比對羽兒好哇，這也難怪，當年年輕的時候，是伯父辜負了你伯母啊，那時候因為事業剛剛起步，年輕人嘛，熱血沸騰的，也不喜歡什麽避孕的，你伯母打了三個孩子，三個啊……”
慕容伯父伸出三根手指頭，麵容極為痛苦，多日不見，他就好像衰老了幾十歲，原本黝黑的頭發此刻，已經花白，雙目渾濁，一點都沒有第一次見他那樣，有一種意氣風發的氣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