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柳葉和霍銘的關係
所以,老嚴一直沒問出口,車身橫在法院門前高高的階梯下時,目送著少奶奶踏上階梯,走進了法院。
李建還在辦公室裏忙活,而且不是一般的忙,一隻手接電話,一隻手簽字,纖塵都在擔心,他知不知道自己簽的是什麽協議。
拿協議進來的西裝小夥子看了簽完字的合同,趕緊離開,多一句話都沒有,整個辦公樓都充滿著忙碌的氣息,纖塵也沒打招呼就坐在椅子上,看著李建。
李建一邊說電話,一邊抬起眉梢看一眼纖塵,抬手做了個無言的表態,示意纖塵再等一會。
纖塵不知道等了多久,她隻知道,來的時候,是下午三點多,現在,夜幕已經蠢蠢欲動,天邊飄著晚霞,柔潤的紅光從李建辦公室的玻璃窗外照進來,拉斜了他的影子。
一大堆的文件堆在玻璃櫃子內,桌麵上也是一大堆一大堆的,纖塵揉了揉太陽穴,起身要走:“李叔叔,我先走了,改日再來。”
李建卻叫住了她:“侄女兒,等一會,我們一起吃完飯,有些話在這裏不方便談。”
李建指了指門廊上的攝像頭,纖塵會意的點了點頭坐下,看了看時間,還要一段時間呢。
辦公室的門幾乎連五分鍾消停的空擋都沒有,總是有人進來,纖塵不知道李建現在是什麽職位,但是,那些進進出出的人都麵露尊重,甚至對她自己這造訪者也會含笑打招呼,或許,李叔叔現在的職位在法院屈指可數了吧。
時間流逝,法院的工作人員陸陸續續的下班離開,李建一邊收拾一邊說:“走,侄兒,請你吃飯。”
走出法院,纖塵沒有提及來的意思,隻是告訴老嚴,讓他先回去,她則坐上了李建的車,二人來到了一處小菜館,這個地方並不是北海市的鬧市區,屬於區上某處的地段,菜館內有簡單幹淨的小雅間。
“我想打聽一下,十二年前的那宗案子到底是怎麽一回事?”纖塵知道,他肯定聽得明白,先寒顫了幾句,互相問了問對方的生活狀況,才切入主題。
李建倒了一杯酒,抿了一口,聽到纖塵的話,他明顯是遲疑了一下,看著纖塵道:“你打聽那陳年舊事做什麽?”
“我很奇怪,霍振海為什麽會殺自己的妻子。”纖塵說著,拿著筷子在盤子裏隨意的撥弄幾下,一看就是食不知味,頓了頓繼續道:“您就當給我講個故事,不違反職責所在吧?”
“叔叔知道你為什麽要翻舊案,你是覺得這案子和吳老師的死因有關,其實……”
李建見纖塵義不容辭的樣子,嘿嘿笑了兩聲,還緩緩搖了搖頭沒有說下去,他頓了頓,纖塵想接著問,卻不想,李叔叔卻一副回憶的樣子,看樣子是要講述這段“故事”,便沒有打攪。
“十二年前,接手這案子的是你父親,中間出了點意外,所以,吳老師讓我協助他,順便曆練曆練,吳老師是之後才提拔為法官,我也是被吳老師介紹進了律師事務所,那時候,我還沒有那個資格進法院,但是吳老師理應這案子不該他管,因為名不正言不順,說是一位要好的朋友囑托的,所以才交給我,我記得很清楚,當天報案和遞交訴狀請律師的人是同一個人……”
那天剛好是過完年,三月的樣子,回春的季節,天氣也越來越暖,那日,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遞交訴狀的人撐著一把黑色的傘,都快下班了,她才來。
拿開雨傘走進律師事務所,當時事務所在北海市也算得上是一流的事務所,與普通私立的事務所不能相提並論,她年紀不大,後來提供資料時,才知道,這女人也就十八歲,剛剛考上大學,死的是她的親生母親。
李建說到這裏的時候,纖塵瞳孔一縮:“她母親?霍銘的妹妹?”
“你聽我說完!”李建擺了擺手,又喝了一口酒。
她提交的訴狀是指正霍振海謀殺妻子的罪證,但是,經過底下人對現場的勘察以及夫妻二人生活的時候,竟然發現,左鄰右舍,都說這對夫妻感情很好,說是霍振海親手殺了自己的妻子,誰都不信。
當然,這樣的話在沒有徹底偵破案件之前,是不能公開的,因為,對社會層麵造成一定的影響,再後來才打探出,死者李玉梅,是二婚,與霍振海是半路夫妻。
在沒和霍振海結婚前,她為她的前夫柳劍南生下了一對女兒,大的叫柳葉,小的叫柳月。
“遞訴狀的人就是柳葉。”李建說道。
纖塵的瞳孔一縮,她不知道這些線索能代表什麽,但是又有點,她怎麽感覺這件事越來越複雜了呢?柳葉?那麽,李玉梅和霍振海結婚之後,才有的霍銘?那麽,他們的關係豈不是同母異父的關係?怎麽能結婚呢?
纖塵想著,突然,她覺得哪裏有不對勁的地方,霍銘的年紀,比自己年長五歲,若是說柳葉十二年前遞交訴狀的時候,她十八歲,那麽,她豈不是比霍銘的年紀還大?
這怎麽可能呢?到底問題出在哪裏?
“後來,我們本以為這就是一樁謀殺親妻的案子,一邊調查,一邊與破案的刑警取得聯係……”
李玉梅在沒改嫁前,柳劍南是個生活水平一般的商人,所謂商人,也隻不過是開了間在當地稍大一些的超級市場,供養兩個女兒的生活,還能存點小錢,但是,大女兒柳葉剛滿五歲的時候,小女兒剛剛出生不到三個月,二人就離婚了。
經過調查得知,李玉梅虛榮心很強,出入的圈子也與生活水平格格不入,不是lv的皮包連看都不看一眼,這些,都是商場見過李玉梅的導購員提供的線索。
照這麽看來,也就成了離婚的主要原因,但是,李玉梅當初出入的圈子都是北海市上流社會人世,也是和霍振海結識的機緣,那時候,霍振海已經有了個半大不小的兒子。
“霍淵我們也調差過,是被霍振海領養的孤兒,跟了霍振海之後才改了名,至於為什麽領養他,具孤兒院的人提供的線索,說霍淵是一對窮苦夫妻的遺孤,父母都因為一場車禍離世,臨死前,緊緊護著這孩子,才得以活命,政府就安排霍淵進了孤兒院,四歲那年,被霍振海領養的。”
照這麽說,纖塵倒是長出了一口氣,原來霍銘的親生父親並不是霍振海,也不是李玉梅的兒子,可是,纖塵又疑惑了,柳葉看上去與自己大不了幾歲,怎麽看也不像是個三十歲的女人。
李建,繼續說道,霍淵和養父的關係很好,自打李玉梅進門,他都不喜歡這個愛財如命的女人,霍淵知道,這個女人就是看上了霍家的財產。
雖然霍家在那個時候並不如現在的霍氏集團這般鼎盛,但是相比一個開超市的商人,霍家的勢力在李玉梅眼裏,那就象征著上流社會的地位。
直到,李玉梅被霍振海一刀捅死,霍淵都毫不留戀,記得入殮的時候,他都沒有到現場,倒是對霍振海這養父的感情很深,深到勝過親生父子的關係。
“霍振海為什麽要殺李玉梅,他們之間不存在任何感情嗎?”
纖塵打斷了李建的講述,此刻桌麵上的幾個小菜都沒了一絲熱氣,但是,纖塵根本就沒留意,隻是倒了一杯李叔叔特地給她準備的紅酒,而李建喝的卻是烈酒,這一點,纖塵起初是疑惑的,因為律師要時刻保持清醒的頭腦。
“霍振海的為人,我們也調查過,包括警署那邊提供的資料,這一點,倒是成了殺妻最讓人趕感到匪夷所思的地方,相反的,他們的感情很好,這麽說吧,是霍振海對李玉梅極其嗬護,曾經還因為霍淵的一次失禮,打過霍淵。”
話說這裏,纖塵冷不丁打了個寒顫:“照這麽說,霍淵的殺人動機比霍振海大?”
纖塵不確定,畢竟十二年前,她還不知道在哪兒嘎啦裏寫作業呢。
“是的,起初連警方都這麽推斷,但是,霍振海卻對自己親手殺死妻子的罪狀毫無推脫,很幹脆的承認。”
纖塵還想說什麽,李建似乎知道她要說什麽,擺了擺手,喝了一口烈酒道:“你是想說,霍振海是為了保全義子?你錯了,殺人的確是霍振海他本人不錯,但前,你知道嗎?霍振海是正當防衛!”
此話一出,纖塵的臉一下子就繃緊了,正當防衛?這意思很明顯,不是霍振海要殺妻子,是妻子要殺他。
李建陳述這話的時候,他很淡然,但是,纖塵隱約從他略顯渾濁的眸子中看到意味深長的幽怨,好像有什麽恐懼的東西被他壓在心裏。
她覺得事情越來越複雜了,但是,這一切又與吳家有什麽關係?為什麽霍銘會對吳家痛下殺手,她突然抬眸,喉嚨的聲音有些幹涸的說道:“這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