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空膛手槍
纖塵想著，借著月光，趴在地上，她絕望的看著三個男子身後的沙發，那上麵正是她的風衣，定時炸彈，和空膛手槍，都在那風衣口袋裏。
“轟隆！”一聲，隨著三個男子將床整個掀開，纖塵抱著腦袋的身子暴露無遺。
“死娘們兒，在這兒呢……”
帶頭的男子抬腳踩在掀翻的床架上，手裏的片刀排在床腿上，發出桄榔桄榔的聲音，刺激著纖塵。
“難道，你們……你們就沒有老婆和孩子嗎？”纖塵喘息了一大口氣。
話還沒說完，一個男子上前，一把將纖塵拎了起來，轉身對帶頭的男子說：“大哥，這娘們兒長的還挺水靈的，要不……”
“滾犢子！”拿片刀的男子用刀麵拍了一下說話的男子，怒罵道：“孕婦你也上？”
“反正……橫豎都是個死嘛！”
男子捂著被片刀拍的生疼的腦袋。
纖塵喘息著，她知道他們都是禽獸，根本不需要跟他們多說廢話，猛然身子一轉，那拎著纖塵的男子突然覺得手中一輕，驚慌失措的看著空空如也的手——見鬼了嗎？
“別動！”
猛然，身後傳來一聲冰冷的話語，三人一頭霧水的猛然回頭，隻見那女人竟然握著手槍指著哥兒仨人。
“把刀丟出去……”
纖塵依舊神經未定，舉著空膛手槍，示意帶頭的男子將片刀從窗戶丟下去。
此刻，三人目瞪口呆，誰都沒有看到她是怎麽掙脫的，更是沒看到她打哪兒掏出來的手槍，刀再快，也比不上這子彈呐！
想著，帶頭男子緩緩後退，邊說邊向窗戶挪移：“不要激動，會走火的，不要激動！我這就扔……這就扔！”
說著，撩開窗簾，拉開玻璃窗，將片刀丟了下去。
“趴在牆上！要不然，我就要開槍了。”纖塵雙手捂著手槍，心裏想著，這空膛手槍隱瞞不了多久，萬一他們刷什麽花樣，遇害的還是自己：“快！”
纖塵威逼，帶頭的老大自覺的雙手揚起，帶著兩個小弟，趴在牆麵上：“老大，一千萬呢。”
三人爬在牆麵上竊竊私語：“別廢話，誰知道一個娘們兒手裏有槍。”
窗外吹進陣陣的冷風，隻聽到一陣輕盈的衣衫飄打的聲音，三人猛然回頭，頓時雙目睜大，均都聚集在窗戶上。
他們麵麵相覷，確定這自己不是眼花，而是大家都看到了。
“她……她跳樓自殺了！！！”
老大第一個清醒了過來，甩了甩臉上的肥肉，雙目瞳孔急速收縮，那回眸一眼，看到那女子的衣角消失在窗台上。
“還不快下樓找屍體？換一千萬可就指望那屍體了，希望八樓不會把她摔的麵目全非才好。”
老大說著，幾人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衝出房間，兩個小弟更是拿出逃命的速度往下狂奔，電梯都不等了，直接從樓梯上跳躍下去，三分鍾不到的時間，三人齊齊聚集在樓下。
詫異的看著地麵上的片刀，卻空無一人，各個像是見鬼了一樣抬頭看向八樓那唯一一扇打得開的窗戶，沒錯呀，就是這裏，片刀還在呢，人怎麽不見了呢？
“這太邪乎了！”
不知是誰，唏噓了一句，緩緩搖頭，語重心長的，言辭還有些顫抖，畢竟在這冷風漂浮的午夜，月朗星稀，甚至棟距中間栽種的樹木，發出莎莎的聲響，不得不教人毛骨悚然。
高檔的美容院內，三個男子並列站在一旁，一個女人裹著寬鬆的白色睡衣，露出修長如玉的美腿，躺在床上，臉上敷著麵膜，真個房間彌漫著香薰的味道。
三個男子臉色有些不對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在等著這個女人說話。
“沒見到屍體，休想拿一千萬！”
帶頭的老大清了清嗓子，俯身小聲在女子耳邊說：“我們把她從八樓推下去了，摔得麵目全非的，現在屍體被警署的法醫帶走了。”
說著，心裏還犯嘀咕。
“八樓摔下去了？”女子來了精神，一把扯開麵膜，柳葉的麵色濕潤，白裏透紅，皮膚顯得細致可人兒。
“是的，千真萬確，不信你問問他們！”老大指了指身後的兩個兄弟。
柳葉露出狐疑的樣子，像是在心裏揣測八樓的高度，若真的是從八樓掉下去的，生還的可能幾乎為零，除非有意外。
不對，這女人上回從二樓跳下去連個影子都沒找到，雖然二樓不比八樓的高度，可也不能掉以輕心，那事，可是邪乎的很呢。
想著，朝著服務員招了招手，重新躺下：“重新給我敷一張。”
“……”三人麵麵相覷，不知柳葉是什麽意思，要知道一千萬，哥三個平坦的話，都商議好了，一人三百萬，剩下一百萬，再一人分三十萬，最後剩下十萬，留著哥兒仨去逍遙逍遙。
“你們回去吧，我一定要看到屍體，不然，你們一個子兒都拿不到！”
“這……”幾人有些不大情願，吞吞吐吐，要知道到嘴的燒鴨飛了，昨晚上哥兒幾個合計了整整下半夜，一宿沒合眼，想象著一千萬若是都換成鋼鏰，能砸死多少人呐，一時之間，美夢破碎。
“我堂堂霍氏集團這麽大的企業，難不成還會在乎那區區一千萬的錢？”
柳葉閉目，盡心的享受麵膜帶給她的滋潤，聲音細小，宛若銅鈴，藏著濃鬱的不屑一顧。
“走走走……”帶頭的老大，推搡了一把不太情願離開的兩個小弟，回身對柳葉恭敬的道別。
出了養生會所，門外車水馬龍，鳴笛不斷，三人凝眉，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都為昨晚詭異的一幕尋找答案。
“應該會有不少人想要這一千萬，哥兒幾個，還是抓點緊，咱們幹完這一票，就回老家。”
軍區醫院內，獨立病房門前，站著兩個便衣警察。
秦亮一身不便的休閑裝，向這走來。
“秦隊長！”二人打招呼。
秦亮從懷裏掏出煙給二人分別彪了一根，自己卻沒有抽，便又放回口袋：“韓老爺子，現在情況怎麽樣？”
“早上醒了一次，當時您不在，醫生說暫時病人情況不穩定，不能隨便打擾，否則有生命危險，所以就通知您了。”
其中一個便衣，長得略顯消瘦，皮膚黝黑，拚命的抽著秦亮遞給他的煙，一看就知道寸步不離的抽著，連出門買煙的時間都沒有，看的秦亮略有感觸，拍了拍二人的肩膀道：
“去休息一下我，正好我下午也沒什麽事，你們晚上在過來接替我，好好睡一覺！！”
“好！”
二人三口就將一根煙抽完，隻剩下煙屁股的時候，才長長的噴出一鼻息的煙龍，總算是解了煙癮。
秦亮待二人走後，推開監護病房的門，韓老爺子鼻息上插著氧氣管，尿袋連接著他的膀胱，吊掛在病床的一側，新點頭顯示他的心跳很虛弱，但是，還是很平穩。
作為刑警的秦亮，心思縝密，不難看出，老爺子已經度過危險期了，畢竟年歲已高，又發生這次重創，恢複的話應該是個極為漫長的過程，能醒過來已經算是他的命大。
秦亮看著韓老爺子，韓老爺子微微睜開一條縫隙的眼睛，有些渾濁，但是不難看出他很害怕，秦亮拿出自己的證件給老爺子看，說道：
“韓老爺子，我是北海刑刑警支隊隊長秦亮，不要緊張。”
此話一出，秦亮明顯感覺韓老爺子平靜了許多，繼續道：“身體有沒有感覺哪裏不舒服？我替你叫醫生。”
韓老爺子緩緩搖頭。
“那你方便回答我幾個簡單的問題嗎？”
秦亮幹脆坐在老爺子病床邊上，看著他，許久，韓老爺子像是在思索，又像是身體太疲倦，不由得微微閉了閉眼睛，緩緩點頭。
“當時，也就是九月X日，晚上十點前，你有沒有外出，或者碰到什麽人？”
秦亮隨機從懷裏掏出巴掌大的小本子，準備記錄。
老爺子搖頭。
“那好，事發現場，你有沒有看清凶手的樣子？”
秦亮重新問話。
老爺子聽到這個問題，明顯有些激動，引來劇烈的咳嗽，他顫抖的抬手指在自己的左眼簾部位，嘴裏含糊不清的說著：“……痣……黑痣！”
秦亮雙眼一亮，這一點，與吳小姐所說的相吻合，是個重要線索。
“我再問你最後一問題，你不要激動.”秦亮重複安撫他，接著道：“據調查，你之前是吳國忠的家傭，而且從吳國忠先生帶你來北海，你就一直是吳家的管家，那我問你，你是否結仇？”
韓老爺子聽到吳國忠的名字，有些激動，很久，渾濁的眸子出現一種叫做回憶的東西，這些都逃不開秦亮的法眼，他似乎很痛苦，這一點可以證明，韓老爺子，與吳國忠也就是那宗“入室搶劫案”的受害者有著濃厚的感情。
秦亮看著他，等待他說話，他激動的表現，無疑證明，吳家遇害的事情，他是知道些實情的，想道這裏，秦亮長出一口氣，總算沒有白費兄弟們日夜看守的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