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打了小的來老的
「二哥！二哥！」
兩道哀嚎傳出，屠人王與十二目眥俱裂，虎目含淚。
鐵臂李歷銳陣紹和韻三人回頭看來，卻見鷹天仇已死，鐵小寶拿著沾血的匕首，回之一笑，然後攤了攤手。
三人自然不會真以為是鐵小寶殺了猿臂老妖，但事實擺在眼前，鷹天仇確實是死在了鐵小寶的手上！
屠人王哀嚎一聲，手中的旱煙袋如同長槍般，暴風雨般點出，逼得鐵臂李二人後退幾步后，猛然回頭，挾起受傷的十二，躥上房頂，消失不見。
鐵臂李二人也不追趕，快步走到賴溫文的屍體旁，半跪著垂淚不止。
「這天殺的猿臂老妖！我歷銳陣從此與碧波湖十三傑，不死不休！」歷銳陣雙眼猩紅，手中的長劍一次又一次的劈砍著鷹天仇的屍體，很快便將猿臂老妖的屍體，剁成了肉餡。
這血腥的場景，看得鐵小寶轉過身，狂吐不止。鐵小寶扭過頭看向殷七七，卻見殷七七一臉嚴肅的強忍著，最終還是沒忍住，「哇」的一下隨了鐵小寶的後路。
良久，三人似乎終於從悲傷中恢復過來。鐵臂李走近鐵小寶道：「兄弟，你殺了鷹天仇，從此，九層樓的人再殺你，可就不算自降身份了，你留在這兒，必死無疑，不如跟哥哥們走吧！」
鐵小寶皺著眉頭，想了片刻，沉重的點了點頭。
殷七七看著鐵小寶，紅唇微啟，想說些什麼，但瞥了一眼身邊的鐵臂李三人，不由又趕緊咽回剛到嘴邊的話。
邵和韻找了張草席，將賴溫文的屍體裹住，扛在肩頭，與鐵臂李對視了一眼，點頭示意該走了。
鐵臂李看著一旁和殷七七對視不言的鐵小寶，一個頭兩個大，也曾年輕過的他，笑了笑，並未上前催促。
「我……我……」
半天，鐵小寶一直結結巴巴的不知該說些什麼，往日的聰明伶俐似乎完全凍結，只留下一個簡單的肉體。
殷七七雙手絞弄著衣角，低頭不言，臉紅的像天邊的晚霞。
「不好，有大批的高手正往這兒趕來！」
歷銳陣雙耳微動，出聲道。鐵臂李看了一眼還在唧唧歪歪、結結巴巴的鐵小寶，頓時有種恨鐵不成鋼的生氣，多大點事！但現在也沒時間耽擱了，上前幾步，直接把鐵小寶夾在胳膊下，與歷銳陣邵和韻對視一眼，跳上房頂消失不見。
空中，只留下鐵小寶的呼喊：「我還沒說完呢！等等，我還沒給老爹留信呢！我還沒跟秀兒告別呢！特么放我下來……」
「嗯？秀兒是誰？」還在羞澀中徘徊的殷七七陡然清醒，插著腰對著鐵小寶消失的方向大叫道！
「唰唰唰！」
破風聲中，幾十名統一長刀紅斗篷的黑衣人落在院中，朝著殷七七轟然跪下，整齊劃一道：「奴才護駕來遲，請公主賜罪！」
……
月明星稀，溫柔的月光下，一條樓船，在磷光閃爍的長江上，緩緩流淌。
鐵小寶揉了揉落枕的脖子，甩了下眩暈的腦袋，不由暗罵：「粗魯的鐵臂李，活該你光棍一輩子！」
原來是鐵臂李半路受不了鐵小寶的折騰，一掌把他打暈了。到了深夜，這才醒來。
「咕嚕嚕！」
五臟廟一陣鳴叫，鐵小寶借著窗外灑進的月光，環顧四周，只見房間內擺設簡單，桌子上空無一物，沒一點可以充饑的食物。
鐵小寶下床站定，卻突然一個搖晃，頓時驚住：「這這，難道不在陸地？」
鐵小寶走出房門，一路向上，來到夾板上。一股涼風頓時襲來，涼絲絲的，吹在身上，格外舒服，鐵小寶深吸一口氣，倚著欄杆，只見明月下，四周全是磷光閃動的江水，不見陸地。
真不知半天光景，已是身在何處？
遙望著不知是不是銷金窟的方向，鐵小寶還是有些思念那個自己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思念樓里的姑娘，老鴇子，秀兒，還有自己的老爹。
老爹雖然只是一個整天點頭哈笑的龜爺，但一直以來對自己的愛，那是絲毫不差的，鐵小寶也從來沒嫌棄過自己的身份。
……
西水門，府衙中，屠人王雙掌頂在十二背後，運轉內功，為其療傷。良久，屠人王收功站起，遙望著窗外的黑暗，雙拳緊握，咯咯作響。
「五哥！一定要給二哥報仇啊！」十二雙眼猩紅，霧水朦朧道。
屠人王深呼一口氣，回身拍了拍十二的肩膀道：「放心吧，等我們回去，召集眾兄弟，管那小子有三頭六臂，就算是跑到天涯海角，也讓他碎屍萬段！」
「你們回不去了！自然也危害不了我家小寶！」
一聲渾厚的男音鑽進，似無孔不入的音波，編織成一張細密的蛛網，瞬間將二人困住。
屠人王下意識的將十二護在身後，手中的旱煙袋擋在胸前，擺了一個最穩當的迎敵姿勢，而額頭上，卻浸滿了汗水。
太可怕了！一句話便讓人發自內心的恐懼，真不知這世上，怎麼會有如此高手。屠人王不停地吞咽著唾沫，竟一句話也說不出。
門咯吱打開，很緩很緩，然後走進一個麻衣中年男子。男子一身黝黑，彷彿就是黑夜的化身。
月光打在他的臉上，不禁讓人一驚，來人竟是銷金窟內點頭哈腰，做了十二年龜爺的鐵黑子！
屠人王身子愈加僵硬，闖蕩江湖幾十載的他深深清楚，能讓自己這樣，來人一定是江湖中鳳毛麟角的存在，真不知怎麼會惹上這樣的大人物，不由抱拳躬身道：「不知晚輩何處得罪了前輩？還請恕罪，晚輩可付出任何代價！」
屠人王冷汗四溢道，良久卻不見鐵黑子回話。陡然，一股大山般的氣勢，猛然擠壓過來，屠人王抬起頭舉起旱煙袋想要迎上，可剛剛抬起的手臂，還未出招，便無力的耷拉下來，整個人一陣抽搐，生機斷滅，轟然倒下。
十二目瞪口呆的看著鐵黑子，雙眼中，似風雲涌動，又似來人只輕輕點出一招，驚駭的雙眼，頓時渙散，一同栽倒在地。
鐵黑子根本不用查看二人是否真死，又或是對自己的功夫，有著無比的自信，對著二人的屍體道：「欺負了小的，自然就來了老的嘍。我家小寶，只能我這個當老子的人才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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