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奶奶

  藍天蘇醒后病情已經好轉，醫生說再留院觀察幾天如果一切正常就可以出院了，莫小蠻留下來照顧他。


  立夏和子夜見沒什麼事了，也決定回家去，家裡的白雪也受了重傷，目前的情況還不知道怎麼樣了，剛剛一直擔心藍天的事情，都忘了要關心一下白雪。


  最可恨的是她和子夜說起這個事，子夜還是一副雲淡風輕事不關己的樣子，每次看他這樣對白雪她就好生氣，怎麼可以對自己外甥女這樣呢？

  她半開玩笑的說：「我要是你姐，知道你這樣對我的女兒，我一定和你這個弟弟斷絕來往。」


  子夜到是不以為意，淺淺的笑了，以前是他太過偏執了，現在好像也沒那麼討厭了，只不過，從冷漠到關心總是要有一個過程的。


  尤其對於一個要面子的人，這個過程會很漫長。


  蕭瑟知道藍天醒了也就放心了，也不好再留下來打擾，立夏要走的時候就跟著一起離開了，本來想開車送一送立夏和子夜，但是立夏拒絕了，第一是不好意思，第二是這裡離她家很近開車反而沒有走路方便。


  蕭瑟沒有再堅持，上開后打了一個電話出去，很快就接通了。


  「喂，」電話那邊的聲音帶著疑問，似乎並不知道打電話給她的這個人是誰。


  「是蕭錦嗎？」蕭瑟問。


  「是。」聽到蕭瑟的聲音蕭錦也就知道是誰了，不過，似乎並不是很願意和她講話。


  「我來陸川了，可以見一面嗎？」


  「什麼時候？」


  「就現在，我已經在路上了。」


  「好，我等你。」蕭錦掛了電話，並沒有一絲意外為什麼對方會知道自己現在的地址。


  離開醫院的時候已經7點多了，天已經完全黑了，立夏覺得那些恐怖的東西似乎越來越多了，成群結隊的，路燈下，馬路上，樹後面.……凡是有陰影的地方就有那些東西，他們有的沒眼睛有的沒鼻子，有的趴在地上，有的猙獰的笑滿嘴都是鮮血。


  路上的行人也很多，因為看不見還有的會從他們的身上踏過去，但是他們什麼也感覺不到，敏感一點的或許會覺得踩到了石頭，但是看不見什麼就覺得是自己的錯覺。


  立夏想，以前這些東西也會在這裡出沒嗎，那棵樹她還停靠過，不禁毛骨悚然，怪不得每次靠在哪裡都覺得脖子痒痒的，原來哪樹上坐著一個女人。


  那女人倒也不像別的鬼那樣可怕，她穿著一身白衣裳，臉色慘白，眼圈黑黑的，盯著立夏直直的看著，表情似乎還有點無辜。


  立夏緊緊挨著子夜一步也不敢離開，小女人的模樣到是和平日里不一樣，惹人憐愛。


  立夏貼著子夜，緊緊的拽著，恨不得鑽到他身子里去才覺得安全，她小聲的問，「子夜，你也看得見嗎？」


  子夜倒也樂意被她拽著，「嗯，看得見。」說話的時候有些心不在焉，從下午開始他就一直這樣，似乎有什麼心事。


  「你為什麼一點都不好奇我可以看見……」按理說，這應該是值得好奇的一件事情吧？可是子夜似乎從知道到現在都覺得很平常，就好像她覺得子夜可以看見那些東西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一樣。


  「你為什麼不好奇自己為什麼可以看見？」


  這是個問題。


  「你知道為什麼？」她怎麼可能不好奇呢，只不過一天裡面出現了太多離奇的事情，也就很快接受了。


  子夜搖搖頭，「我是挺好奇的，不過，我以為你知道我是妖之後會問我一些別的東西。」子夜讓她站在自己右邊，因為左邊是樹右邊是燈。


  「什麼東西？」


  「比如，為什麼我會喜歡吃你做的蛋炒飯？」


  這麼無聊的問題誰會問啊？

  「為什麼？」


  「你還記得這裡嗎？」兩個人走進一條巷子，再往前不遠就是他們住的地方，巷子口一個拐角處放著一個綠色的垃圾桶。


  立夏每天回家都會經過這裡，並沒有覺得什麼特別，她想了想，忽然記起來了什麼。


  「哦，我想起來了，我之前在這裡掉過500塊錢。」


  子夜：「.……」本妖王在你心中還沒500塊錢印象深刻嗎？

  立夏看他這個吃瞥的樣子笑了起來，「騙你的啦，我記得，我在這裡撿過一隻貓回家。」


  子夜滿意的繼續走，不過，撿是怎麼回事？


  「你就是那隻貓？」


  「嗯。」


  「那天的那碗蛋炒飯是你偷吃的？」


  「.……」


  立夏很開心的笑了，記得上一次走夜路也是和他一起。


  「你那天算是救了我，所以我就來報恩了。」


  「你確定你是來報恩的？」這種報恩她還是第一次遇到，第一次見面就讓她幫忙提箱子，每天窩在沙發里什麼事都不幹，還總是要幫他做蛋炒飯，一頓不做就嚷嚷，真是一點也沒看出來是在報恩。


  子夜很無辜的點點頭，確信他就是來報恩的，比如現在。


  「你這報恩的方式我真是消受不起。」


  忽然起了一陣風，猛地從他們身後吹了過去，涼颼颼的，立夏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這風來得快去的也快，一會就沒了，要不是覺得冷，倒像沒出現過似得。


  子夜看著前方，眉頭緊鎖，天色似乎比之前更黑了，他拉著立夏加快了腳步，「走快一點。」


  剛剛那陣風，有問題。


  子夜這樣緊張的樣子，立夏怎麼可能還一點感覺都沒有，忍不住也跟著緊張起來，跟著他加快了腳步。


  「哎喲。」


  身後忽然想起一個聲音，聽起來是個年紀很大的人，立夏下意識回頭，看見一個老奶奶躺在地上，幾次試圖站起來都沒有成功，旁邊還有一塊被踩爛的香蕉皮，看樣子是不小心踩在香蕉皮上摔倒了，貌似還崴傷了腳。


  「怎麼了？」立夏挺下來，想過去幫她，本來聽聲音就覺得熟悉，走近一步才發現就是自己的奶奶，「奶奶，你怎麼……?」


  立夏想都沒想就準備過去扶她，但手臂被子夜猛地抓住，「不要過去。」


  「？」立夏一臉茫然，但子夜的樣子卻不是鬧著玩的。


  「他不是你奶****夜看著地上的老奶奶，她捂著腳皺著眉喊疼的皮囊之下是一個俏麗的女人。


  此時，她正齜牙咧嘴的朝子夜笑呢！

  「什麼意思？」立夏一知半解。


  「她是一個孤魂變幻的，不是你奶奶。」


  「可是，她怎麼知道我奶奶的樣子。」


  是剛剛那陣風，那不是普通得風，她竊取了立夏的記憶。


  「夏夏，你別聽那人胡說八道，快過來扶一下奶奶，這一下可把我摔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