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曾經愛過那個人

  莫小蠻說今天晚上想和立夏一起睡，所以收拾完房間后藍天又零時在隔壁開了一件房。


  立夏過來后藍天就走了，走的時候還不忘叮囑莫小蠻晚上蓋好被子，因為感冒這幾天才好一點。


  莫小蠻閑他啰嗦，連嚷了幾聲知道了，把他推出去，看到藍天一臉哀怨，踮起腳吻了吻他，「對不起嘛，我保證就一晚上，明天我就趕她走。」


  這話立夏就不樂意聽了，感情好像是她故意要來破壞她們二人世界的。


  「不用明天，我現在就走。」立夏提著包做式要出去。


  莫小蠻瞪著她，「我都把我老公拋棄了，你敢不陪我。」


  藍天笑了笑，摸了摸莫小蠻的頭，「好了，我不打擾你們二人世界了，別聊太晚，早點睡。」


  莫小蠻感動的點點頭，含情脈脈的看著他，直到對方關門離開。


  立夏把包包放到沙發上，換上酒店的一次性拖鞋，「我什麼時候也能找個這樣的老公啊，好羨慕啊。」


  莫小蠻走到床上呈大字倒下去，想到藍天的好也覺得很幸福，「你也會有的。」


  立夏去洗手間換了一件寬鬆的睡衣出來，趴在莫小蠻身邊。


  「滾去洗澡再上來。」莫小蠻吼了一聲，但並沒有做出實際讓她走的舉動。


  立夏躺著笑，忽然想起了剛上大學時候的日子，那時候她因為怕黑，經常這樣賴在莫小蠻的床上不出去，「小蠻，這次應該是真的吧。」


  「什麼？」莫小蠻看著天花板發獃，她知道她在問什麼，只是不知道怎麼回答。


  「就是藍天啊，真的喜歡他嗎？」


  「喜歡。」這個答案是認真的，她是真的喜歡藍天，只不過再也不可能是當初喜歡那個人一樣的喜歡了！

  立夏嗯了一聲，「那就好，反正我覺得藍天挺好的，至於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該重新開始了。」


  她知道，莫小蠻今天找她過來一定是因為還放不下那個人的事情，所以主動打開了這個話題。


  莫小蠻半晌沒說話。


  立夏側身看著她，發現她眼鏡霧蒙蒙的，像是要哭了。


  「小蠻。。」立夏看到她這樣，心理也跟著十分難受。


  她們都不願意再提起的那個人叫孟然。


  關於孟然這個名字，沒有人比立夏更懂他對於莫小蠻的意義了。


  孟然和莫小蠻是在上高中的時候認識的，在開學典禮上，孟然作為學生代表上台，莫小蠻對他一見鍾情。


  她說，這世界上不會再有比孟然笑起來更好看的男生了，所以，她給自己的第一個開學目標就是追到孟然，做他的女朋友。


  後來，莫小蠻對孟然展開了強烈的追求攻勢，以至於全校都知道有一個叫莫小蠻的女孩喜歡一個叫孟然的男孩。


  很多人都說，像孟然這樣的陽光男孩是一定不會喜歡莫小蠻這樣玩世不恭的壞學生的。


  但是就在就在莫小蠻窮追不捨的第三個月的某一天晚上，立夏和莫小蠻吃過晚飯後在操場上散步，碰巧看見了孟然，當然不止孟然一個人還有一個長的特別秀氣的女孩，他們也在散步。


  莫小蠻當時就炸了，一眼就認出那女孩是隔壁班的班花，早就聽說孟然喜歡的類型是她這種的，原來是真的。


  立夏怕莫小蠻衝上去找人家打架，拉著她讓她息怒，此事還需回家從長計議。


  但是莫小蠻是那號人，怎麼可能想那麼多，當時就大吼了一聲，「孟然，你這個王八蛋。」


  當孟然回過頭的時候，立夏尷尬的恨不得帶著莫小蠻鑽到地洞里去。


  但是莫小蠻絲毫沒覺得丟人，要不是手還被立夏拉著，她此時已經衝到孟然面前理論了。


  班花看到莫小蠻這副野蠻的樣子，有些得意的笑了，不管怎麼說，她至少還是比她強很多的。


  她對孟然說，這不是追你的那個女孩嗎？


  孟然點了點頭，如果莫小蠻這個時候沒有被憤怒沖昏頭腦，仔細看一看他的眼睛的話，就會發現，他的眼中滿是看見她之後的驚喜。


  他走到莫小蠻身邊來，笑了笑，指著她對班花說，「這就是我和你說的，我喜歡的那個人！」


  霎那間，天雷滾滾。


  立夏耳朵炸了。


  莫小蠻腦袋炸了。


  「你你你，你說什麼？」莫小蠻緊張的結巴了。


  孟然並沒有吝嗇的再一次說道，「我說，我喜歡你。」


  那一天之後，他們在一起了。


  立夏並沒有覺得特別驚喜，好想從一開始就知道，莫小蠻一定可以追到孟然。


  那麼努力的爭取，怎麼可能得不到呢？


  再後來，故事像所有電視里的情節一樣，走向了誰也不敢相信的狗血劇情。


  孟然死了，死在海南，為了救莫小蠻。


  至於事件的過程是怎麼樣的，莫小蠻從來不肯說。


  立夏知道的就是，從那以後，莫小蠻再也不會笑了。


  也是那時候，立夏才知道，原來一個人難過到極致的時候，是真的不會哭不會鬧的，那個時候的莫小蠻每天除了沉默就是沉默無盡的沉默。


  某一天的早上，她忽然對立夏說，「立夏，我累了，我想去美國。」


  立夏什麼也沒說，安靜的點了點頭。


  到了美國之後的一個星期，她打電話回來，說話的語氣真的像變了一個人，重新變成了那個會開玩笑，會發脾氣，會說髒話的莫小蠻！

  立夏很高興莫小蠻能夠振作，但是她更加知道，莫小蠻再也不是以前那個莫小蠻了，只是不願意拆穿而已。


  「立夏，我想他！」莫小蠻翻過來抱住了立夏。


  立夏沒有動，就讓她抱著，她哭了。還記得夢想走的時候她一直希望莫小蠻能哭一哭，但是她一滴眼淚也沒掉。


  「立夏，有些話我憋在心裡很久了，我只告訴你。」


  立夏點了點頭，讓她說下去。


  「孟然是為了救我死的，那天，他本來可以沒事的，可是他為了救我，所以才會。。。」莫小蠻哽咽了一下，沒有把話接著說下去，「那段時間，我真的很難過，我覺得自己活不下去了，可是我又不敢死，我怕孟然怪我，怪我不好好珍惜他留給我的生命，所以我聽了父母的話去美國。


  我以為去了只要去了沒有他記憶的地方就可以忘記他忘記一切重新開始，可是根本不是的，我還是很想他，想到他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就難過的想死，每天晚上我都會想為什麼死的人不是我，為什麼他死了我還要活著，去美國之後的第二天，我站在哪裡最高的樓上想跳下去找他，是藍天救了我。」莫小蠻邊哭邊說，彷彿要一下子把憋在心裡所有的話全部說出來，「他和孟然真的好像，那麼陽光，那麼溫暖，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和第一次看孟然的感覺一樣，我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心重新開始跳了，我覺得孟然回來了。那時候，他一直都在我身邊陪著我，疏導我，讓我從孟然已經死去的陰影里走了出來，重新開始生活。」


  回想起和藍天在一起的那段時間，莫小蠻莫名的覺得溫暖，就是因為那段時光，她重新把自己變成了大家喜歡的活著的莫小蠻！

  「和藍天在一的時候，我努力讓自己再也不去想孟然的名字，可是每每午夜，我還是會叫著他的名字驚醒，我根本忘不了他，我怕他怪我和藍天在一起了，怕他恨我，我更怕我其實根本不愛藍天，我愛的只不過是他身上孟然的影子，我已經對不起孟然了，不想再對不起藍天，自從藍天和我求婚之後，我每夜都會想這些事情，我快要瘋了，立夏，我覺得自己快要堅持不下去了！」


  「我知道。」立夏感覺自己的衣服一片溫熱。


  「我該怎麼辦？」


  「小蠻，」立夏抬起她的頭，看著她已經紅腫的雙眼滿是心疼，很難想象那樣快樂的外表下竟然承受著這麼多秘密，「可以放下了，孟然不會怪你的，他留下你活在這個世界上不是為了每天回憶他的，他一定希望你幸福。」


  你也應該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