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驚魂
“如你所想,的確很難。”
謝之舞無奈的歎口氣,又俏皮的眨眨眼,有些無賴的模樣卻十足彰顯了她此刻的忐忑和不安。尤恩再一次驚訝於她的讀心術,瞪著眼睛把她看了一遍又一遍,末了卻隻能搖著頭輕笑兩聲。
“要不是認識你那麽多年,我還真懷疑,你是我肚子裏成了精的一條蛔蟲。”
尤恩這話成功的把謝之舞給惡心到了,她不滿的撇撇嘴,一臉嫌棄的模樣,“你這人怎麽這樣,人家誇女孩子的時候哪個用詞會像你,花妖水妖狐狸精,最不濟也得是句讓人‘虎軀一震’的‘小妖精’,怎麽到你這兒我就變蛔蟲精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腦袋裏似乎還自動進行了腦補,搞的自己一陣惡寒。
“虎軀一震?小妖精?”尤恩皺眉,“這都什麽跟什麽,亂七八糟的,你打哪兒琢磨來的玩意兒?”說著還很應景的躲過前麵開來的一輛貨車。
謝之舞不屑的瞧他道,“小說裏可都是這麽寫的。”
“你看的什麽狗屁小說。”
“不是狗屁,是言情。而且一般來說在言情小說裏,通常跟女主一起遇險遇難同生共死的都是高大威猛英俊瀟灑的男主角,最不濟也是個男二號。”
謝之舞說著說著便沉默起來,尤恩倒是被那句同生共死搞的心情大好,“你的言情小說有沒有告訴你,我們這次能不能安全過關?”
“當然沒問題。”謝之舞伸手做了一個OK的姿勢,“你不是男主角,我不是女主角,倆配角攪在一起,是翻不出什麽花兒的。”
“既然翻不出,為什麽不能一起……”
謝之舞更加嫌棄的打斷了尤恩的話,“說什麽呐!劇情還要我們來推動的,一起便當了,故事還怎麽繼續。”
尤恩似是而非的點點頭。
夕陽已經漸漸落下,天色也開始擦黑。尤恩看在眼裏,卻急在了心上。如果說天還亮著的時候,他們沒有什麽危險,那麽天黑以後會發生什麽,就真是不可預料了。
“六子,怎麽了?”尤恩帶上耳機開始打電話。
“是,我們現在在環城公路。”
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了什麽,尤恩看了謝之舞一眼,“對。嗯,現在為止,能看到的有三輛,大約十個人左右。我知道,我會一直開,你記得轉移他們的視線。”
“六子你……喂,喂?!”
謝之舞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尤恩,隻見他對著電話喂了幾聲,便氣急敗壞的大罵一聲,扔了手機。
“怎麽了?”她問。
尤恩頭也不回的調整了方向盤,他們的車子就衝下了公路,“沒電了。”
那是一個分岔口,主道上向兩邊分別岔出了三條路,尤恩一直穩穩的在主道上開著,幾乎是最後一刻才轉了方向,擦著欄杆駛到了一條岔路上。而這一來,後麵跟著的三輛車卻沒能及時調頭,眼睜睜看著他們的車子下了公路。
一係列的轉彎過後,車子終於開始平穩。
謝之舞抓著安全帶,有些微怒的瞪著尤恩,尤恩等著她發脾氣,她卻一聲不吭,隻是那飛著刀子的小眼神兒實在讓人受不了。
“好了好了,是我不好,嚇到你了。”
他大手隨便在她腦袋上揉了揉,讓她更是不滿。
“你提前跟我打聲招呼還能逃不掉怎麽的?”
尤恩擺出了八顆牙齒的微笑,“我怕你戲演的不到家,被人家看出來,咱倆可就都得完蛋在這裏了。”
“哼。”謝之舞傲嬌的別過頭去,“你就騙吧,那現在怎麽辦,你電話也沒電了,六子也找不著我們。”
“現在又有電了。”尤恩拿起手機笑笑,“剛才他們大概是攪亂了信號,現在離開那麽遠,應該沒事兒了。”
他說完,卻見謝之舞絲毫不驚訝,不由問到,“你早料到了?”
“廢話。你的手機沒電了,我的手機可是新買的!你吭都不吭一聲,那不就是告訴我咱倆的手機都報廢了嘛!”
尤恩一愣,那一瞬間,雖然有些不厚道,可他還是突然覺得,幸好這一刻在身邊的人,是她。
“其實,每個人都是自己生命裏的主角。”
他這不著邊的話,倒是讓謝之舞有些傻眼。看著她摸不著頭腦的模樣,他笑笑,又說,“所以,你並不是用來推動劇情的配角。而我——
如果可以,也想做你的男主角。”
謝之舞這下是真的傻眼了。這是多麽小言的話啊,這真是沒多久之前還不知道言情小說是什麽的人嗎?
多麽感人肺腑啊,多麽情深意重啊,多麽……啊!
然而此刻謝之舞隻覺得,自己渾身莫名其妙的覺得冷颼颼的。
她習慣性的往自己胳膊上摸去,而尤恩看她抖雞皮疙瘩的模樣,笑的更大聲了。
“笑什麽?”謝之舞頗為怨懟的看著尤恩的側臉,想了想,帶著些轉移話題的目的,湊上去問他,“你猜他們用沒用望遠鏡?看不看得到我們?”
尤恩有些明了她的想法,卻不動聲色,“你希望他們看得到還是看不到?”
謝之舞聳肩,“都沒關係。我隻是覺得,史上被人跟蹤還能談笑風生無所謂的大俠,這世上恐怕隻餘其二了。”
她邊說著,還不忘回頭望了望緊盯在後麵的車子。
尤恩聽了這話卻在內心腹誹,談笑風生的大俠?這小妮子倒是時時刻刻不忘給自己頭上扣頂大帽子。隻是他這大俠一號的仙風道骨明顯是裝出來的,其實此刻他心裏緊張的要命,如果隻是他一個人,倒也好說,就算那些人不願意看莫璟堯的麵子,那也得顧著莫言的臉,大不了就是被修理一頓落個殘疾。可現在身邊多了她,被攔下來以後會遇到什麽事兒,他還真是預料不到了。
而她呢?尤恩歎口氣,再怎麽說,也是個女孩子,她不哭不鬧他就已經謝天謝地了。會怕會無措,那是人之常情。
握了握謝之舞有些顫抖的小手,他再緊張也都不能表現出來,“先前你還說,血腥場麵見慣了,這下怎麽不臭顯擺了?”
“是見慣了啊,理論知識很豐富,總不見得實踐就能考滿分吧。”
“你到底是在哪見過?”尤恩對她亂七八糟的用語默契的視而不見,不過他記得謝莫兩家對兩姐妹的保護措施可都是滴水不漏的,血腥場麵,怎麽可能?
謝之舞抽回小手,一臉你是傻瓜的表情,“電鋸驚魂,你沒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