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暖昕心中頓時湧出酸澀,她走到窗前,扶著窗護欄,仿佛不這樣扶著,她就會沒有力氣支撐起身體的重量。她沒有出聲,不知道該說什麽。
劉宇琛似乎在手機那邊歎了一口氣,似乎是欲言又止。
許久的靜默,讓鄭暖昕都覺得氣氛有些尷尬了。她看了看手機,明顯還在通話中。不知道過了多久,手機都被她捂熱了,她才沉重地按了掛斷。
躺回到床上,她看著顧菲菲熟睡的容顏,輕歎一口氣。
“暖昕。”黑暗中,顧菲菲忽然睜開眼睛,低聲地叫她。
“嗯?”鄭暖昕還有些錯愕,借著窗外的光打量著她,“不舒服嗎?要不要喝水?”
顧菲菲點點頭,鄭暖昕立即起身為她倒了一杯水,等她喝下之後,她竟然看到顧菲菲留下了眼淚。
“你怎麽了?”她不安的問。
顧菲菲似乎吸了吸鼻子,然後說道:“我都知道了。”
“你知道什麽了?”
“其實,就在剛才,我沒太醉,我知道,莫辭遠來過了。”顧菲菲輕聲地說。
鄭暖昕沉默,不知道該如何向她解釋。
“多好啊,”顧菲菲忽然哽咽地說道:“雖然你和他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但是你們卻能常常的接觸,這麽晚了,他還能來看你,還會關心你的安全。你比我幸運。”
她的話有些語無倫次,但是鄭暖昕也明白了。“菲菲,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樣。”
“是不是又有什麽關係?”她幽幽地看著鄭暖昕,眼中透著悲傷,“人生苦短,我都還沒有嚐到過愛情的滋味。而你呢,卻一直活在過去的愛情裏。分明眼前就有更好的選擇,為什麽不去麵對?”
鄭暖昕的心一震,心裏更加不是滋味。難道莫辭遠對她的感情有這麽明顯?連顧菲菲都能看出來?
可是,宇琛……
“劉宇琛已經結婚了,你難道還要抓著他不放嗎?鄭暖昕,別讓我看不起你了!”顧菲菲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鄙夷地看和她。
“你今天受什麽刺激了?”鄭暖昕莫名其妙地看著顧菲菲,今晚的她,是在太不對勁了。不但去買醉,還莫名其妙地對她說了這麽多的意味深長的話。
顧菲菲忽然流出眼淚,一把將鄭暖昕抱住,許久之後才說道:“他要訂婚了,就在這幾天,而且,還要讓記者報道出去,還要舉辦訂婚宴。”
鄭暖昕忽然明白過來,隻是千言萬語,都不知道該怎麽說出口,隻是輕輕地抱著她,“如果你想哭的話,就哭出來吧。”
顧菲菲真的哭了很久,直到哭累了,沒有力氣了,才睡過去。
而鄭暖昕,則一夜沒有睡好。
第二天,顧菲菲窩在她的床上不肯去上班,鄭暖昕沒有辦法,隻好自己先去,然後為她請了病假。看了報紙,才真的知道,原來那個顧菲菲的叔叔,神秘的總裁,真的要訂婚了。
這個顧炎做事一向低調,也從來不接受任何人的采訪。對於他的身份,各界也隻是眾說紛紜。如今他竟然肯公布他訂婚的消息,而且還宣布可以讓媒體進入訂婚現場,不免讓各界的人紛紛猜測,他到底是為了什麽。
下班的時候,鄭暖昕還是決定去看看莫辭遠。畢竟昨晚害得他又受到第二次傷害,她良心不安。
和往常一樣,有車來接她。
到了他的別墅之後,Eric立即迎上來,“暖昕姐,你昨天沒來呢,遠哥都親自去找你了,還以為你出事了。”
“閉上你的烏鴉嘴吧!”鄭暖昕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我能出什麽事?”
“也是啊!有遠哥在,誰敢欺負你啊?”他傻傻地笑笑,“而且,暖昕姐你這麽凶,肯定沒有人敢接近你。”
鄭暖昕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淑女一個,拜托!好不好!哪裏凶?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凶?”
“啊,好凶!”Eric故作被她嚇到,膽戰心驚地拍了拍胸口,退後幾步,躲到一邊。
忽然頭頂上傳來幾聲放蕩的笑聲,鄭暖昕抬頭望去,看見霍東捂著嘴在笑,那神情,就跟嘲笑她一樣。
“你有意見?”鄭暖昕抬頭怒瞪他。
霍東聳聳肩,“我知道你是淑女,怕了你了!”
“我有什麽好怕的?”鄭暖昕不解,知道他揶揄,便跟他頂嘴。
“你不可怕,但是惹到你了有人會生氣,那就可怕了。”他一邊說著,一邊狀似害怕的戰戰兢兢地看著鄭暖昕。
鄭暖昕剛想開口說話,忽然間感覺腰間一暖,被一隻鐵一般的臂膀攬住,熟悉而溫熱的氣息噴在她的頸間,她想說出的話,頓時被堵在了嘴邊。
心,有些亂,有些悸動。
她毫無痕跡地向前走了一步,退開他的懷抱。然後就聽見身後的人不怒自威地說道:“好了,該幹什麽幹什麽去。”
霍東和Eric頓時閉嘴,識趣的走開了。
“吃過飯了沒有?”莫辭遠將她轉過來麵對他。
鄭暖昕搖頭,“才下班就被接過來了。”
“嗯,一起吃。”莫辭遠拉住她的手,把她帶到餐廳。桌上已經擺滿了菜,鄭暖昕覺得兩個人吃有些別扭,便說道:“讓Eric和霍東也來一起吃吧。”
莫辭遠抬頭看了她一眼,隨即說道:“我不習慣和人一起吃飯。”
鄭暖昕頓時無語,她不是人嗎?咬牙切齒地瞪著他,他放下筷子,然後說道:“既然你喜歡熱鬧,那就一起吧。”
鄭暖昕還在怔忪,就聽見他吩咐人去叫人。沒過一會兒,下人就回來了,恭敬地對莫辭遠欠身說道:“霍先生說他有事來不了,Eric說他不想吃。”
鄭暖昕頓時感覺頭上三條黑線,這些家夥……
莫辭遠隻是冷冷地“嗯,我知道了。”然後又開始從容地吃飯。
下人退下之後,鄭暖昕沒好氣地看了莫辭遠一眼,覺得氣氛好詭異。想找些話來說,便隨意說道:“霍東他們跟了你很久了嗎?”
莫辭遠看了她一眼,目光如炬,似乎在探究些什麽。鋒利的眼神,讓人不寒而栗。似乎一般人都不敢直視他的眼睛,他的眼神太過冰冷,太過鋒利,似乎一眼就能看穿人的心思。鄭暖昕感覺有些不自在,她知道了,這個話題是他的禁忌。一般人,都不會打聽他身邊的人就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