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心生愧疚
鄭暖昕的心一震，試探著走到床邊，果然看見他的胸口纏著厚厚的紗布，紗布上隱隱地還能看見血跡。他臉色蒼白，完全就沒有了以往那種淩厲的樣子。
“他怎麽受傷的？”鄭暖昕的心一抽一抽的，還有些不習慣他這副樣子。
“還在查。”霍東沉重地說道。
鄭暖昕冷笑一聲，“這就是報應！”她一字一頓的說道，譏諷地看著此時昏迷的莫辭遠，“報應來得也太快了，我才走幾天而已，他就這個德行了。行了吧，你說他想見我？他昏迷不醒，怎麽可能會想見我？與其帶我來這裏，還不如帶醫生來這裏。”
霍東現在恨不得掐死鄭暖昕，真想罵她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沒想到還沒罵出口，就又聽見她說：“這就是你們冷血無情的報應！”
“夠了！”霍東實在忍不住了，“你馬上給我……”
“霍東，”霍東的話還沒有說完，床上的人忽然動了動，強撐著坐起來，看了看鄭暖昕，冷冷地說道：“讓她繼續說。”
鄭暖昕差點石化了，她以為莫辭遠昏迷了根本就聽不到她說什麽所以才將前斷時間對他的怨氣都罵了出來，可是沒想到，他根本就沒有昏迷，現在還睜著那雙犀利鋒銳的眼睛冷冷地看著她，看得她全身不舒服。
“不是說已經昏迷了嗎？”她低聲的嘟囔。
“我昨天就醒了。”莫辭遠好心的解釋給她聽。
鄭暖昕頓時狠狠地瞪了霍東一眼，霍東聳聳肩，“你又沒問我他醒沒醒。”
莫辭遠艱難的坐起來，靠在床頭，看著鄭暖昕，微微一笑，說道：“還有什麽想說的？報應？冷血？無情？活該？或者直接詛咒我去死？”
“我沒你那麽沒良心。”鄭暖昕坐到床上，仔細看了看他的臉色，見他還掛著點滴，但是整個人依舊是冰冷而強勢，連看她的眼神都讓她恨不得躲開。
看了看天色，有些晚了，她站起身，對霍東說道：“我也來見過他了，我現在可以回去了嗎？”
霍東看了看莫辭遠，莫辭遠點點頭，說道：“送她回去。”
霍東這才帶著鄭暖昕下樓，決定親自送她走，鄭暖昕也沒有推辭，報了住址，就上了車。
在車上，霍東觀察著她的臉色，有些失望，還有些氣憤，他搖搖頭，說道：“你說遠哥冷血，可是我覺得你更冷血。”
鄭暖昕一怔，“怎麽說？”
“我不知道該怎麽跟你解釋，但是我很想告訴你一些事情。自從那次你和遠哥一起遇到一行人的襲擊之後，其實他就一直讓人在暗中保護你，他害怕你會受到傷害。”霍東娓娓道來。
“是嗎？”鄭暖昕嗤笑，“他不過是怕連累我會良心不安罷了。”
霍東深吸一口氣按捺住心中的不滿和怒火，“你以為，他會好心到去管一個不相幹的女人的死活？”
鄭暖昕語塞，發現自己找不到理由了，隻好沉默。
霍東透過後視鏡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見她有些退讓了，繼續說道：“你上次，房子被人砸，遠哥二話沒說，大半夜的就去找你，你都不知道，他找了你多久才把你找到。當他查到是Alice讓人搞亂之後，動用關係讓Alice無法再演藝圈中生存，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前幾天，他還幫你還了你欠同事和朋友的錢。鄭暖昕，不是我說你沒良心！遠哥對你的好，你難道就沒發現？”
鄭暖昕不可思議而震撼地看著霍東的背影，心跳得很快，同時又覺得，這一切，太不現實了，這怎麽可能？
“可是你呢？你是怎麽做的？”霍東憤怒的反問，繼續說道：“不分青紅皂白的冤枉他，說話還跟刀子似的，一次又一次地誤解他。你覺得，你對得起你的良心嗎？”他將“良心”兩個字說得很重，聲音提得很高。
鄭暖昕突然感覺特別的自責，內心泛起的愧疚讓她無言以對。她隻是撅起嘴，喃喃的說道：“我無話可說。”
霍東摸不準她話中的意思，同樣無話可說。
其實，莫辭遠手下的兄弟都知道，他對這個叫做鄭暖昕的女人不一樣。他們甚至沒有見過，他這麽寵著、縱容著一個屢次刻薄他的女人。
車子停在了胡同口，霍東沒有下車的意思。鄭暖昕自己打開車門，走進了胡同，若有所思的回頭看了霍東一眼，最終還是消沒在了黑夜中。
霍東看了看胡同裏，黑漆漆的，有些後悔自己沒送她進去。她怎麽住在這種地方？
鄭暖昕回到住處，一頭栽進床上，霍東的話還是不由自主地浮現在腦海中，越想就越內疚。翻出母親給的銀行卡，放到床頭櫃上，心裏自有打算。
對，鄭暖昕對莫辭遠隻是簡單的感覺很愧疚而已。第二天，下班之後，她正打算打車去他的別墅，一輛車似乎算準了時間似的停在了她的麵前，車上的人下來，恭敬地告訴她，是莫辭遠讓他來接她的。
她沒有矯情，沒有顧慮的就上車了。
來到別墅的時候，別墅依舊很安靜，幾個男人見到她之後，隻是恭敬的打招呼，然後帶著她進了莫辭遠的房間。
她走進房間，這才發現醫生在為莫辭遠換藥。他衣衫半褪，露出精壯的胸膛，胸口下方，一個圓圓的傷口，看起來有些嚇人。鄭暖昕頓時倒抽一口涼氣，仿佛那些藥散在他的身上，她也能感覺到疼似的。
反而莫辭遠，一臉鎮靜而平淡的看著她，根本就沒有在乎傷口。
醫生換好藥之後，吩咐了幾句，便走了。莫辭遠隻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然後伸手將衣服拉上。
由於有傷，他的動作有些遲鈍，鄭暖昕看不過去，走上前，替他將衣服穿好，扣好扣子。動作盡量輕柔，沒有碰疼他。如果換成是以往，她一定故意粗魯地讓他痛死，但是，經過昨晚霍東的教訓之後，她覺得自己欠他，所以決定還是對他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