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節:興師問罪
今天早上,Alice還好好地跟她吵架不是嗎?
她腦中一瞬間閃過莫辭遠的話——我就是想要她死。
她的心猛然一跳,竟然不敢去相信這個猜想,因為,畢竟是個猜想而已。
趕到現場的樓下,那是一個高級的小區,是Alice的住處。畢竟她是一個名人,各種新聞的記者已經將小區的出口堵得水泄不通。她飛快地擠進去,舉高了相機一陣猛拍。可是卻覺得心情無比的沉重,鈍痛。
“你來了啊!”同行認識她,“還好你來得及時,人還沒有抬出來呢,聽說是中槍而死。”
中槍?鄭暖昕的腦袋瞬間空白……
她被人擠了出來,怔怔的看著吵鬧而擁擠的記者和警方,忽然不知道該怎麽辦。猛然間,被人重重的拍了一下,她抬頭一看,竟然是顧菲菲。
“暖昕,我怎麽都想不到,她真的會死,你說她會不會惹了黑社會,聽說是中彈死亡的,死相很難看。”顧菲菲同樣拿著相機和錄音筆,很顯然,身處於其中的兩人,都沒有辦法進行采訪了。
兩人安靜地站著,忽然人群一陣劇烈的騷動,猛然推搡起來,各個記者就像打了雞血一般,漆黑的夜被照相機的閃光燈照得透亮,也照亮了鄭暖昕蒼白的臉。
她茫然的看著人群擁擠之處,似乎是醫護人員將人抬出來了。人太多,她看不見裏麵的情況,但是能想象得出,一定是血淋淋的。
她忽然將所有的東西都交給了顧菲菲,飛快地跑了。一路奔出小區,上了出租車,車子飛快地急駛。
車子直接停在了那家她來過兩次的夜總會前,她想也不想,推開大門就衝了進去,怒氣衝衝,橫衝直撞!連那些保鏢,都沒有攔住她。
轟然推開那扇她再也不想見到的門,她一步跨進去,環顧四周,空無一人。
保鏢連忙將她攔住,“對不起,鄭小姐,莫先生說了,再也不見你!”
“滾開!”鄭暖昕怒吼一聲,“滾!”她推開保鏢,“叫莫辭遠給我滾出來!”
保鏢從來沒有被人這樣無理地對待過,動作不免粗暴起來,直接拽住她的胳膊就往外拖,鄭暖昕掙紮起來,“放開我!放開!”
“放開她!”一道憤怒的聲音揚起,終止了所有的廝打和掙紮。
莫辭遠陰鷙的目光充滿怒火,狠狠地瞪著保鏢,如一把利劍一般。他掃過鄭暖昕,然後說道:“出去!”
這是對保鏢說的,保鏢識趣地推出去,還將門關上。
鄭暖昕劇烈的喘著氣,大步上前,抬手狠狠地甩了莫辭遠一個耳光!清脆的聲音充斥了整個房間。鄭暖昕的手還沒放下,瞬間陣痛,被人狠狠地握住。
她對上莫辭遠的眼睛,那雙嗜血而冰冷如霜的眼中,閃過一絲莫名和哀傷,但是更多的是憤怒,他握緊了她的手,狠狠地,“說!怎麽回事!”
“怎麽回事?”鄭暖昕冷笑,“莫辭遠,不要敢做不敢當!你做過的傷天害理的事情還少嗎?殺人放火,你哪樣不會?事到如今你還想對我隱瞞?”
莫辭遠皺緊了眉頭,更加握緊了她的手,一股重力,將她拉到懷中,一隻手狠狠地鉗住她的下巴,將她的臉抬起來對上他的眼睛。此時此刻,她的眼中隻有他,可是卻是充滿了憎惡。
“我有什麽可對你隱瞞的?鄭暖昕!不要以為我對你好一些,你就跟別的女人不一樣!我想殺你,輕而易舉!”他憤怒而決絕地低吼。
鄭暖昕冷笑,譏諷和輕蔑充斥了嘴角和眼睛,“那你為什麽不殺了我,這樣不就沒人知道你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了嗎?”
莫辭遠瞳孔一縮,手下更加用力的捏住她的下巴,見她吃痛的皺眉,他也沒有放鬆,“這麽想死?嗯?”
鄭暖昕咬著牙,許久才問出口,“Alice,是不是你殺的?”
莫辭遠愣了一會兒,直勾勾地看著她的眼睛,他的眼中,似乎有些失望,但是卻不易被人察覺。許久之後,他才冷冷一笑,嘴角的笑容血腥而譏諷,自嘲地說:“你不是已經下結論了嗎?為什麽還問?”
“真的是你殺的?”鄭暖昕震驚而悲痛地看著他,眼中充滿了憤怒,“你簡直不是人!你會得到報應的!”
“那麽你打算怎麽讓我得到報應?”他譏諷地看著她,冰涼的手,輕輕地撫上她的臉,冰涼的感覺,讓她發怵。
“報警?”他冷笑著,嘴角勾起嘲笑,深深的譏諷,“就算你報警了,警方有證據嗎?你有證據嗎?”他重重地捏起她小巧的下巴,逼迫她抬頭對上他的如毒蛇芯子一般的眼神,“不就是死了個人?我看鄭記者是不是正義感太強了,太愛管閑事了,竟然敢管到的我頭上來?你知道如果換成是別人,這麽對我說話,會是什麽樣的後果嗎?”
鄭暖昕咬牙切齒地怒瞪著他,這麽一個人,到底他的心是什麽做的?竟然從來不把人命放在眼裏,人命在他的眼裏是什麽?
她良久無語,隻是看著他血腥的眼神、淩冽的雙眸,忽然覺得所有的語言,都變得蒼白無力。她無法跟他講法律,因為這個人,根本就不會把法律放在眼裏,要不然,又怎麽會殺人之後,如此安之若泰。
“你就不會覺得良心不安嗎?”她地吼道。
莫辭遠雙目輕輕一眯,冷嘲一聲。良心不安?
曾幾何時,他也問過某個人,安心會不會不安?沒有答案!有的隻是不斷地往前走,根本無法回頭。不為他自己,也會跟了他多年的那幫兄弟。手上沾了血腥,就無法再洗幹淨。想退都退不了!
他還記得,當年他是怎樣才走到今天這個位置的。不斷的算計,不斷的殺戮。整個幫會分成好幾派,每個派別都有不同的人被推舉出來。他何曾想過要一路血腥走到今天?可是如果不去算計,不去爭取,他底下的人,早就如當初那些被他滅掉的派係一樣,慘遭滅口了。
當他走到最後一步,從即將斷氣的上任教父手中拿過整個幫會的掌權令時,他永遠都忘不了那個人看他的眼神,還有他氣喘籲籲地最後的話——
“莫辭遠,你是我見過的最冷血最血腥的人!幫會落到你的手裏,我一地點都不意外。”他那時冷血無情,隻是淩厲強勢地等著掌權。然後,穩定了美國的局勢,又來到中國。一路過關斬將,他從不留情。
但是,也樹敵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