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陽光透過藍色的窗簾照射進來。
鄭暖昕整個腦袋都是沉沉的,就像要裂開了一樣,隱隱約約記得自己是和顧菲菲一起去喝酒了。但是……她使勁的回想昨晚的情景,可是卻什麽都想不起來了。
下意識地看向床頭,那裏擺放著劉宇琛和她的合照。四年來,她幾乎養成了習慣,早上,她會盯著照片看一會兒,發會兒呆。不是懷念,而是成了習慣。
可是,她恍恍惚惚地看了一眼,床頭櫃上,空無一物!她猛然驚坐而起,下床四處翻找,什麽都沒有找到。
她匆忙地起身,茫然地看著整個房間,頭疼得厲害。她在想,是不是昨晚喝得太多了,所以把照片放在了什麽地方,她找不到了。
一整個上午,她將整個公寓都找了一遍,都沒有找到。
她的心,頓時空了。那是劉宇琛留給她的唯一的東西。她幾乎茫然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就如同,心被挖走了一般。
忽然記起什麽,她打了一個電話給顧菲菲,“昨晚我是怎麽回來的?”
顧菲菲似乎也剛剛醒,模糊不清地說:“你忘了,我們打車回去的,我還讓司機送你回去了呢。”
鄭暖昕根本就不記得這事。她一般酒醒之後就什麽都記不住。
歎口氣,呆坐了一會兒,才去洗漱。
傍晚,接到顧菲菲的電話,她告訴鄭暖昕,她正在調查一個人口失蹤的事件,前段時間,宜城有人報案,說自己家的女孩兒出去找工作,然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這件事情,警方已經立案在調查,可是顧菲菲卻一向喜歡刺激,對於這種女性弱勢群體受害的事件,她都不會放過。隻不過,這才她好像遇到了麻煩。調查到一個環節,似乎沒有了進展。
“菲菲,你是記者不是警方。”鄭暖昕好心的提醒她。不是她不願意去調查報道,而是,她知道,這件事情背後牽扯得太多。她一下子想起為莊桐頂班時在暗室中見到的女孩兒們,心不由得一抽。
那些人,如此不將法律放在眼裏,肯定不是簡單的人物。
“我知道!”顧菲菲說道:“可是警方不是沒有進展嗎?我已經關注這個事件很久了。向一些業內的人打聽了。這件事情,跟以前的尹氏有關。尹氏以前經營的大多都是聲色場所,可是現在尹氏被莫氏收購,如果要想查的話,我隻能從莫氏查起了。”
查?怎麽查?不說莫氏能夠收購並且侵占了宜城地頭蛇尹氏的地盤,單單是這樣的勢力就不容小覷。而且,莫氏進駐宜城,難道起步的時候,不會讓人收斂嗎?
鄭暖昕知道顧菲菲是一根筋,便說道:“這事不急,慢慢來,先問問主編的意思。”
“問主編?他肯定會同意的!”顧菲菲說道,“這樣的消息多好啊!”
鄭暖昕語塞,顧菲菲怎麽還是那麽單純?
這件事情擱置了幾天,忽然有一天,就收到了顧菲菲被人扣留的消息。鄭暖昕一怔,連忙打電話給主編,主編氣急敗壞地在電話中將她罵了一通,說她怎麽不知道勸勸顧菲菲那個莽撞的死丫頭,竟然敢獨自身闖虎穴,跑到莫氏的夜總會去暗訪,還拿了攝像機。結果不小心被莫氏的人發現,二話沒說,就將她扣了下來。
鄭暖昕有些氣憤!怎麽還有這樣的情況!就算菲菲沒有經過同意暗訪,記者是有采訪權的,憑什麽將人扣下!?
主編在電話中很是無奈,說對方根本就是惹不起的主,他盡量周旋保證顧菲菲的安全。
鄭暖昕心亂如麻,知道這種情況也不過是報社內部的消息,肯定不會對外公布的。
拿起包包,鄭暖昕打了車就往莫氏的那家夜總會趕去。她不過是碰碰運氣,根本就不知道能不能見到莫氏的負責人,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將顧菲菲帶出來。
也許,是因為,顧菲菲,是她目前,唯一可以交心的人了。
豪華精致的浮雕桃木門緊緊的關閉著,鄭暖昕深吸一口氣,走到門前,看著守在門口的麵無表情的人,自報姓名之後,那人立即推開門走了進去。
不一會兒,那人又出來了,對她做了一個“請”的動作,然後帶著她走進去。
這是她第二次來這個夜總會。第一次的時候,她喝醉了酒,還打了一個日本人。那晚,夜總會中,歌舞升平、衣香鬢影。而現在,也許是因為時間還早的原因,偌大的夜總會,空無一人。
跟著帶路的人,一路走過鋪著厚實地毯的走廊,來到豪華套房門前。然後,停住,帶路的人隻是低聲地說:“進去吧。”轉身快速的離開。
鄭暖昕搖了搖唇,輕輕地敲門,連續幾下沒有人回應,但門卻自動開了。她的心“咯噔”一聲,鎮定之後,緩緩地走進去。
房間中似乎還飄著異樣的氣息,讓她不自覺想多聞幾下。熠熠生輝的頂燈,以及冷硬簡單的設計,都表示著,這是一個男人的房間。
一道開門聲,鄭暖昕對上一雙如黑夜般的雙眼,她一怔,完全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這個男人剛剛洗完澡,裹著浴巾就這樣旁若無人的走了出來。她趕緊轉過身。
“不好意思!”
身後傳來窸窣的聲音,似乎是男人在換衣服。然後,一道低沉而冰冷的聲音揚起,“我們又見麵了。”
鄭暖昕這才轉過身去,發現他已經披上了浴袍,雖然精壯的胸膛微微的敞開,但是比起剛才要好很多。她對上他的臉,微微一怔,好久才反應過來,稍稍的點頭,“好久不見。”
她怎麽都沒有想到,這個男人,竟然是她救過的,還帶她去了澳門的那個男人。
似乎記得,他姓莫,他的手下,叫他“遠哥”。
他居高臨下的審視著她,接著嘴角譏諷地揚起,隨即緩緩地走到沙發上坐下,似乎並不太想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