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三十三章 死亡並不可怕
「愣著做什麼，趕快動手！」
似乎是感應到幸子仍未動手，那催促的聲音越發尖銳起來，混雜著嫉妒、害怕、興奮等情緒。
【閉嘴。我們只是合作，我不是你的下屬。】（【】註明人物心理活動）
老杜邦喋喋不休的聲音仍舊不肯停歇，卻是打破原先那個溫文爾雅、智珠在握而又沉穩無比的形象，彷彿烏鴉般的聒噪在摧殘折磨著幸子的神經，幾乎讓她疲於應對。
一時間，卻更讓幸子難以思考，臉上浮現出陣陣無奈與一陣疲態，似乎讓她整個人都褪了幾分顏色。
【是的，現在只有我孤身一人了。】
家族，國家，榮譽都離幸子遠去，好像在這個世上，再沒有其他的什麼東西可以在乎了。
復仇，唯有復仇。
似乎感受到幸子正在面臨抉擇，老杜邦的催促聲適時停下來，幸子深吸一口氣，大量的氧氣進入她的肺部，腦袋在此時變得更加清明，堅定她心中的信念。
恍然間，什麼都不存在了，吳旭，陳哥，賈維斯，他們都不存在了，唯有眼前的一個人——張陽，這個據老杜邦說是禍害日本的兇手，同樣是禍害她家族的兇手，他毀了她的一生所求。
」張先生，您能回答我一個問題嗎？我是認真的。「
幸子端坐在沙發上，雙手放在膝上，認真地看向張陽。
「可以。」張陽態度鮮明，回答簡單。
」那麼，請問最近發生在日本的事情是您做的嗎？「
很簡單的一個問題，但沒有說是什麼事情，也沒有說什麼時候，但大家都明白這問的是什麼，張陽也明白。
問話時，幸子仔細在觀察，張陽仔細在聽，她緊緊盯著張陽的身體，從上到下，從那雙璀璨如同星辰般的雙眼到張陽身上其他的部位，哪怕是一寸一寸。
但很遺憾，張陽聽到這個問題，甚至眼皮都沒有動彈一下，更別說是展露什麼其他的動作。
吳旭和陳哥心裡同時一驚，兩兩相望卻是啞然無聲。
這個問題和被提問的人結合在一起，未免太過驚世駭俗了一些，更是令人浮想聯翩。
最近日本發生的事情上面有過詳細的報道，好像唯恐天下不亂一般，多番詳細的報道以及當時解說調侃式的語氣令吳旭至今記憶猶新——整個日本都完蛋了，世界上再不存在一個中國邊上的亞洲」強國「。
難道說，這件事竟然是人為的不成？吳旭瞥了張陽一眼，心中的這個猜測卻是引起驚濤駭浪，連連咳嗽兩聲，眼角一刻不離張陽，注視著他的反應。
」哦，哪件事啊？我很忙的，做的事太多，不知道你說的是哪一件？「
張陽揉揉自己的腦袋，嘴角勾起一絲弧度。
幸子見狀，冰雪聰明的她更是感受到張陽傳達給她的情緒，那是什麼？同情？又或者是憐憫？
【我根本不需要這些東西。】
瞬間，她明白過來，這些事都是張陽做的。
幸子幾乎是從位置上彈起來的，無法保持她的風度，風風火火般，言語之間夾槍帶棍：」那麼，張陽。京都會議事件是你做的？日本大地震也是你引起的？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
情緒這東西彷彿火藥桶一般，再無法平靜下來，再也無法剋制。
直指張陽的臉龐，胸口不斷起伏著，不過張陽不以為意，彷彿面前的只是一具紅粉骷髏。
」腦補完了？恩，不錯。是我做的，你想怎樣？你能怎樣？「
張陽坐著，幸子站著，雖然算是被居高臨下，但張陽的心中似乎未曾起一點波瀾，點點頭，一副淡定的樣子。
【該死的東西，如果要死的話，你自己去死不就好了，非要拉著我？】吳旭的心臟在跳動，撲通撲通的遠超正常的心率，好像一個發動機一樣，那不詳的感覺竟然成為現實。
張陽直言不諱把話挑明，處變不驚的樣子肯定有後手，而他們兩個即使沒有觸怒張陽，知道這事情后難道還會有什麼好下場？吳旭是不信的。
有悔，有恨。恨恨不起來，悔卻占的更多一些，悔不聽老人之言，吳旭的爺爺得知吳旭得罪張陽之後可是再三地告誡吳旭不要去招惹張陽，最好，連見都不見。可是，現在好像晚了。
【這是一個好機會，他沒有防備，那台機器人也來不及阻止我。】
張陽」得意「的樣子刺激到幸子，她猛一咬牙，眼神間閃過一絲果決，右手便是猛地朝自己的胸口按去。
「誒呦喂，這麼著急啊。「說時遲那時快，張陽卻不知何時站在幸子的面前，並且按住她的右手。
「有的時候，我比你強就是道理，你，明白了嗎？這點小伎倆，你還能玩出花來？」
張陽的左手穩穩鉗制住幸子的右手，即使幸子猛烈地掙扎卻是無濟於事，右手緩緩地從她胸口摘下項鏈。
項鏈很美，人也很美，但在幸子身上，這種美是那種罌粟花的美，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
當他們在門口的時候，項鏈中隱藏的殺機便被賈維斯分析出來，當然還有她身上的通訊裝備，賈維斯當場便同張陽說明，這些裝備都不應該是這個時代的地球應該有的。
當然，即使幸子引爆項鏈里的東西，張陽有充足的時間反應，mk1還是能夠承受住相應的衝擊。
張父張母並不在家，但也有mk1隨身。葉凝雪同樣有mk1的保護，但如果真讓幸子成功，周圍別墅裡面的人不免是煙消雲散，這可不是張陽想看見的。
張陽隨手將東西丟給賈維斯，而幸子也不再掙扎了，即使掙扎也沒什麼用，常規的，非常規的手段她都用過了，以至於現在全身上下都被張陽夾的緊緊的，動彈不得。
」你到底在做些什麼，快動手啊！「似乎察覺事情發生變故，老杜邦的催促再次襲來。
「你個殺人犯，你個劊子手，你會下地獄的，你，你個混蛋……」
張陽在幸子的臉頰上輕輕拍了一下，隨後解放開來，兩人不再是那種曖昧的姿勢。
幸子直勾勾地看著張陽，如果目光可以殺死張陽的話……但幸子明白，這段距離是她根本無法跨越的距離，而即使跨越，她沒有老杜邦提供的東西之後也無法傷到張陽。
賈維斯悄無聲息地站在張陽的身邊稍前的位置，以一個微妙的角度將張陽和他們都分開。
」哦，哦。我剛不過是開一個玩笑，這麼認真做什麼？「
張陽拿出一份剛出爐的資料，上面記載著信息庫中關於幸子的一些資料，張陽也沒有看，把這份文件丟給她。
」好像你，我並不覺得你比我高尚多少，每個人按自己的理念行事，有的人總和我說呢，一些人是無辜的。」
「在未來的新時代，誰會管誰對誰錯。即使是現在，拳頭大的有道理。「
」呵，給我吧。「張陽輕笑一聲，右手掌心攤開，做了一個示意。
」閉嘴，老東西。「
幸子回復最後一句話，伸手把一顆肉色的小珠子從自己的耳朵中取出來，卻沒有放在張陽的手掌上，而是丟在地下狠狠地踩一腳。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吳旭在這個時候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上演了一幕喜劇，接下來該是悲劇了。
跑？是不可能的，跑的過ns-1?跑的過外骨骼裝甲？只得恨幸子帶他見張陽來了，要不並不會有這麼一出。整個人戰戰兢兢，彷彿一個篩糠一般，陳哥倒好些，還能直起胸膛面對張陽。
「怎麼老是喊打喊殺的，而且老是這種事情找我，我看起來就這麼弱雞嗎？都是玩的不能再玩的套路。「
張陽擺擺手，撿起被幸子踩了一腳的小球丟給賈維斯，便是朝著樓上走去。
「走吧，別讓我看見你們，記住，死亡並不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