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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清理門戶

  不久后,徐林摻扶著張大膽來到了跌打館。

  「喲,張大膽,這一大早的是怎麼了?」

  吳越一臉關切地走了過去。

  張大膽死要面子,乾咳了一聲道:「那個,咳,不小心摔了一跤……」

  「摔一跤?」

  吳越圍著張大膽轉悠了一圈,隨之笑了笑:「你這怕不是摔了一跤,是從山上滾下來的吧?

  好了,到長椅上躺上,我先驗驗你身上的傷。」

  許長安站在一旁,下意識打量著張大膽與徐林。

  其實,他已經聽說了張大膽回家捉姦一事,之後便開始暗中關注譚貴、柳師爺、張大膽的動態。

  徐林的到來,也在意料之中,畢竟是劇情中的關鍵人物之一。

  同時,許長安還暗中摸過錢開的底細。

  說本事,這傢伙的確也有些真本事,可惜心術不正,嗜財如命。

  只要出得起價錢,這傢伙什麼活都敢接,簡直就是個十足的敗類。

  「你的傷總的來說不算嚴重,大多都是擦傷……」

  另一邊,吳越一邊給張大膽檢查,一邊說著自己的結論。

  「啊……」

  沒料,張大膽突然痛叫一聲,臉色扭曲,一頭冷汗,右腿微微抽搐。

  吳越臉色一驚,忙問:「怎麼了?」

  「腿,右腿……」張大膽痛得有些說不出話來。

  其實,這是許長安趁著徐林一不留神,暗中彈了一縷真氣做下手腳。

  他的手法很是巧妙,哪怕吳越經驗再豐富,也查不出個所以然。

  「奇怪……」吳越皺了皺眉:「如果是骨折的話,就算有人扶你,也不可能走這麼遠的路,怎麼突然間痛成這

  樣?」

  張大膽緩過勁來,嘗試著伸了下腿,頓時又痛得慘叫一聲。

  「完了,吳大夫,我的腿……不會摔斷了吧?」

  吳越嘆了口氣:「不好說,要不我先給你敷點葯,打上夾板觀察幾天看看。」

  張大膽苦著臉道:「可是,我還要趕車啊……」

  吳越不滿道:「你都傷成這樣了,路都走不了,怎麼趕車?是錢重要還是命重要?」

  「錢……」

  「嗯?」

  「我的意思是說,沒錢,拿什麼過活呀。」

  眼見張大膽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徐林忍不住勸了一句:「兄弟,你都摔成了這樣,聽郎中的,安心養傷。」

  張大膽嘆了一聲:「也只能這樣了,說起來真的是太謝謝你了,要不是你正好路過……」

  話沒說完,徐林笑著擺了擺手:「其實我也不是正好路過,而是發現坡上那處亂葬崗陰氣極濃,必有不幹凈的東西藏身。

  對了,你怎麼會從上面滾下來,一大早你去亂葬崗做什麼?」

  「我……」

  許長安笑了笑:「這鎮里誰不知張大膽最喜歡與人打賭?我猜,一定是有人與他打賭,讓他在亂葬崗睡上一晚,對否?」

  張大膽訕訕地咳了一聲:「咳……是的……只是……」

  「只是,你見鬼了對不對?」徐林沉下臉來問了一句。

  張大膽一熘嘴:「你怎麼知道?」

  「因為,你身上還殘留了一絲陰氣,必是撞見了陰邪之物。好在,你也算命大,居然撐到了天明。」

  這麼一說,張大膽更是心有餘季,冷汗濕透了衣衫。

  吳越忍不住問了一句:「敢問這位道長可是茅山弟子?」

  「正是!」

  吳越再問:「那不知道長可否認識錢開錢真人?」

  一提到師兄,徐林不由沉下臉來,搖了搖頭:「不認識!」

  「哦……那……」

  吳越似乎想說什麼,終又咽了回去。

  徐林抱拳道:「好了,我就不打擾先生了,先行告辭。」

  吳越回了一禮:「好的,道長慢走。」

  等到徐林離開之後,吳越給張大膽敷了些葯,右腿上也綁上了一塊夾板。

  「好了,你試試看,能否自己站起來。」

  「哦!」

  張大膽應了一聲,小心翼翼動了一下……

  「啊……」

  剛一動,便痛得一頭冷汗,差點跌下長椅。

  「不對啊……真傷的這麼重?」吳越不由皺了皺眉。

  以他豐富的經驗來看,張大膽就算摔傷了腿,但也不至於嚴重到站都站不起來。

  如果摔斷了腿,當時就站不起來了,哪裡還能撐著走到店裡?

  這時,許長安不露聲色道:「老闆,或許他身上還有些暗傷。要不這樣,讓他在這裡住上兩天,方便隨時觀察。」

  吳越嘆了一聲:「也只能這樣了。」

  張大膽急了:「不行啊,我老婆還在家裡……」

  吳越沒好氣道:「那又如何?難不成還怕你媳婦被人偷了去?」

  許長安:「……」

  這種事,還真說不準。

  他之所以用這樣的方法將張大膽留下來,是為了防止張大膽落入譚貴設下的圈套。

  如果任由劇情發展,那麼接下來張大膽要麼背負一個殺妻之罪名,要麼被躲在暗處的錢開暗算。

  雖說避得了一時,避不了一世。

  但,許長安自有打算。

  他穿越到這個世界的目的,主要還是為了學習一些道術,哪怕只是基礎入門的也好。

  只要找到了一個突破口,接下來的路自然也就越走越寬了。

  過了一會,張大膽居然睡著了。

  這也不奇怪,畢竟昨夜嚇得夠嗆,現在精神一松馳,自然也就感到疲累了。

  「長安,你去張大膽家裡跑一趟,通知他媳婦一聲。」

  許長安應了一聲:「好的……對了老闆,之前你對那個道長似乎有話想說?」

  「這……」

  吳越猶豫了一會,終於還是道出一樁舊事。

  「說起來,那也是幾年前的事了。我本家有個族弟名叫吳順,娶妻張氏。

  他家中還有一個胞弟,名叫吳東,從小便好吃懶做,但長得卻是俊俏。

  吳順雖然大字不識得幾個,但頭腦卻很靈光,又捨得吃苦。

  一開始跟著人去長白山挖參,賺了點小錢,後來又做了行商倒騰藥材。

  手裡有了閑錢,吳順新建了一處宅院,又陸陸續續購入了一些田產,也算掙下了一份小小家業。

  殊不知,他常年在外奔波,卻不知家中後院失火。

  那吳東本就不是個東西,不尋思著幫哥哥的忙也就罷了,還在外面冒充闊少,大肆揮霍。

  偏巧那張氏也不是什麼好鳥。

  也不知是誰先勾搭誰,總之,那叔嫂二人不顧廉恥地滾到了一起。

  一開始,二人還偷偷摸摸的,生怕被人發現。

  到後來越發大膽,公然出雙入對,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倆才是夫妻。

  這件事,很多人都看在眼中,心裡一清二楚,但卻沒人告訴吳順,怕他接受不了。

  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吳順終於還是聽說了。

  悲哀的是,他居然半信半疑,畢竟一個是髮妻,一個是自己的親弟弟。

  當然,也有可能是他覺得家醜不可外揚,便私下裡找妻子與弟弟對質。

  二人豈肯承認,反說是外面的人亂嚼舌根子。

  張氏更是一哭二鬧三上吊,說什麼外面的人是眼紅他們家,所以才故意造謠生事。

  還假惺惺說什麼她的名節倒也罷了,大不了一死了之,可吳家的聲譽毀了,以後有什麼臉見人?

  吳東也跟著鬧,說大哥既然不相信他,他便離家出走,用不著大哥管他的死活。

  無奈之下,吳順只能息事寧人。

  但是,他也開始留了心,一是減少遠行,二是開始整理帳目,嚴格控制家中的花銷。

  沒曾想,此舉卻招來了殺身之禍……」

  許長安皺了皺眉:「殺身之禍?這麼說,那對狗男女殺了他?」

  吳越嘆了一聲:「這事不好說……總之,吳順死的蹊蹺。

  好好的一個人突然中了邪,變得瘋瘋癲癲的。張氏前後請了幾個郎中,都沒解決問題。

  之後又請了一個道長驅邪,結果那道長說吳順惡鬼纏身,恐怕命不久矣……」

  聽到這裡,許長安心裡一動,問:「那個道長莫非就是錢開?」

  吳越點了點頭:「對!正是錢開。」

  「嗯,這件事的確有些蹊蹺,搞不好捉鬼放鬼都是那傢伙。既然號稱真人,就算吳順真的是惡鬼纏身,他難道沒有法子?

  顯然,這是收了張氏的錢,利用中邪一說坑殺人命。」

  「是啊,這種奇事官府一般是懶的理會的。

  再說了,那錢真人在咱們譚家鎮一帶名氣可不小,他說的話很多人還是會信的。

  但我一直認為其中必有隱情。

  吳順死後沒多久,吳東便理直氣壯接手了家中所有的產業,順帶著把張氏也娶了……」

  許長安搖了搖頭:「好毒的手段,真的是豬狗不如。」

  「可惜……那對狗男女至今還在逍遙自在。」

  「所以,老闆是想替吳順報仇?」

  吳越嘆了一聲:「我與吳順也算有些交情,有機會的自然想替他沉冤昭雪。

  可惜,我只是個跌打郎中,無權無勢,沒有證據也不會法術,又能奈何?」

  「那可不一定,咱們可以找今日里來的那個茅山道長幫忙。」

  「他與錢開都是茅山弟子,與咱們非親非故,怎麼可能幫忙?」

  許長安笑了笑:「不試試怎麼知道?」

  ……

  當晚。

  許長安來到鎮西頭一間客棧房門外,並輕敲了幾下門。

  「是你?」

  徐林打開房門,臉色有些訝然。

  「在下許長安,見過道長!」

  「小兄弟不必客氣,進來坐吧。」

  「多謝道長。」

  進屋坐下之後,徐林一臉疑惑地問:「不知小兄弟此來有何事?」

  「不瞞道長說,在下今日一見道長,便知道長是個真正的高人,有心前來求教。」

  徐林笑了笑:「小兄弟說笑了,我也不過是粗通一些茅山術,談不上什麼高人。」

  「道長謙虛了,在下自信眼光不會錯,道長是個有真本事的人。」

  「呵呵,小兄弟,你也不簡單,腳步輕健,神光內斂,想必身手不凡,又為何會待在一間小小的跌打館?」

  許長安回道:「對我來說,武學終究是下乘之道。所以,在下一直在尋求一種突破的方式。」

  「哦?」徐林一臉驚訝:「你的意思是……你想以武入道?」

  「正是!」

  「了不起!」徐林由衷地比了比指拇:「年紀輕輕竟然便悟到了這一步,將來的成就無可限量。」

  許長安微笑著拱了拱手:「道長繆贊,其實在下也只是一個人胡亂摸索。

  今日見到道長,心知道長是個高人,故而專程前來拜訪,還請道長不吝賜教。」

  「小兄弟真是抬舉了,我也只是略通一些術法而已。」

  客套了一陣,許長安又道:「道長,我知道你此行是專程來幫張大膽的,想助他渡過一劫。」

  「哦?」徐林眉頭一挑:「你是怎麼知道的?」

  許長安回道:「之前並不知道,但道長你帶著張大膽前來求醫,我便猜到了。」

  「難不成你之前便認識我?如果不認識,又是如何猜到的?」

  「道長,這件事得從張大膽先說起。此人膽子的確夠大,最喜歡與人打賭。

  只可惜,腦子簡單了一點……當然,也可以說是淳樸。

  他的妻子背著他與鎮里的譚老爺私通,他卻一直蒙在鼓裡。

  前些天終於有所發現,可惜那姓譚的跑的快,他沒抓到證據,也沒看清楚是誰。

  但是,那譚老爺雖然逃脫了,心裡卻怕張大膽查到他頭上,毀了他的名聲,影響他的名望。

  所以,決定殺人滅口……」

  聽到這裡,徐林忍不住問:「如此隱密的事你是如何知道的?」

  「譚府的一個下人。那天,譚老爺與他府中的柳師爺密議此事,這個下人無意中偷聽了去。

  他沒敢聲張,只與在下一個人講了。

  他說,柳師爺推薦了錢真人,讓錢真人開壇作法害死張大膽,這樣便不會有人懷疑譚老爺。

  今日,道長送張大膽前來就醫,又是茅山弟子。

  所以在下猜測道長恐怕認識錢真人,且知道了譚老爺的陰謀……」

  徐林笑了笑:「不錯,你猜的都對。只不過,你又怎知我跟錢真人不是一夥的?萬一我是幫凶呢?」

  「不會,我相信我識人的眼光。你與錢真人或許是同門,但你們絕非一路人。」

  「唉……」

  徐林長長嘆息了一聲。

  「不錯,我與他是同門師兄弟。不過現在,我已經與他斷絕了一切關係。他為了錢財想害人命,我偏不讓他如願。」

  許長安由衷拱手道:「道長高風亮節,在下佩服!」

  徐林苦笑著搖了搖頭:「小兄弟,你就別抬舉我了,師門出此敗類,實在是臉上無光。」

  「道長不必自責……對了,之前我們掌柜本想問道長一件事,但又不知如何開口。

  後來我問了一下,原來是關於那錢真的。

  他利用一身所學做出圖財害命的事可不止一樁兩樁,實在是陰毒之極。」

  徐林一臉凝重道:「小兄弟放心,這次,只要他再敢對張大膽動手,我一定會替師門清理門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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