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你們砍累了吧?輪到我了!
銀庫失竊案,終於大白於天下。
在侯府的花園中,發現了一條長長的地道。
雖然地道的另一端已被封堵,但挖開之後,地道的另一端竟然直通府衙銀庫。
如此一來,二百萬兩庫銀一夜消失之謎,總算揭開了。
至今,那二百萬兩庫銀依然還藏在地道中。
但有一點卻是許長安沒有想到的。
威遠侯的確是梅花大盜,但他並不是真正的威遠侯。
而是威遠侯戰死沙場的大哥:楊成!
當年,楊成其實是詐死,死的那個人只是一個替身,因為只有這樣才有利於他藏匿身份。
楊成拜了一個江湖術士為師,學會了不少邪門歪道的東西。
藝成之後,以繡花大盜的身份犯下了幾樁大案,之後突然消聲匿跡。
其實,並非消聲匿跡,而是堂而皇之換了一種身份:威遠侯。
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當年,他未能如願繼承侯爺之爵位,因而懷恨在心,發誓一定要奪回這一切。
為此而籌謀了多年,暗中培養了不少人手,同時易容混入侯府,伺機殺了真正的威遠侯,舉而代之。
為了防止露出破綻,又以毒辣的手段害死了弟媳,對外宣稱感染風寒而死。
至於小侯爺……那純粹是自己作死。
金玉樓,一間客房內。
上官海棠一臉疑惑的樣子道:「長安,有些事我還是沒想通,李尋歡與阿飛不是去許州了么?怎麼突然間又趕了回來?」
許長安微笑道:「他倆只是演了一齣戲,其實剛離開洛陽,又悄然返回。」
「啊?這事你居然連我也瞞著?」
「海棠,我也不是有心瞞你,而是這件事真的很複雜,很多事不到最後一刻我也無法確定。
比如威遠侯,之前誰會想到他是楊成假扮的?」
「倒也是……」
「而且這金玉樓中明顯也有楊成的人,有時候我會故意泄露一些消息讓對方偷聽去……」
「好,這些且不說,那個芙娘你又是如何看穿她的?我還以為你被她的美色迷住了。」
聞言,許長安不由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我好像聞到了一股醋味。」
「去!說正事。」上官海棠白了許長安一眼。
「好吧,其實她差一點就把我騙到了。
畢竟,她娘家的遭遇是真的,很容易讓人先入為主,以為她真的很凄慘。
但我總有一種感覺,這個女人遠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她的心機很深沉。
所以,我表面上答應幫她,甚至還故意透露了一些計劃。
果然不出所料,這女人與楊成是一夥的。
而且她的野心不小,暗中又與小侯爺勾三搭四,結果惹怒了楊成,將小侯爺給殺了……」
此案雖已真相大白,但震蕩並未結束。
因為,楊成在洛陽暗中經營多年,暗中培植了不少手下,衙門裡也買通了不少官員。
比如知府朱迎春,便是其中一條大魚。
當然,這些用不著許長安等人再出面了,朝廷已派了欽差前往洛陽,徹底清理楊成的關係網。
數日後,許長安返回京城。
朱無視第一時間召見了他與上官海棠。
一見面,朱無視便親親熱熱上前拍了拍許長安的肩笑道:「長安,這次你又立了大功,連破青衣樓與庫銀失竊大案,本王一定會在皇上面前替你請功。」
「王爺過獎,這並非屬下一個人的功勞。海棠還有陸大俠、花公子他們都出了不少力。」
「呵呵,本王知道,伱們所有人都有功。總之,皇上對你們的表現很滿意,還一再叮囑本王一定要重用你。」
「屬下多謝聖恩!」
許長安敷衍地沖著紫禁城的方向拱了拱手。
朱無視又道:「長安,你有沒有興趣成為黃字第一號密探?」
一聽此話,上官海棠不由一臉激動,用手肘拐了拐許長安:「喂,你可不許拒絕。」
許長安嘆了一聲:「海棠,這並非拒不拒絕的問題,要成為第一號密探,是要經過嚴格考核的。」
「不!」朱無視微笑道:「你已經通過了考核。」
「啊?」
「考核,並非一成不變。你之前識破假烏丸與假利秀公主,不僅救了太后,也讓皇上避過一劫。
接下來屢建奇功,龍門之行,救了忠良之後。破極樂山莊,搗毀臭名昭著的青衣樓。
這次又揭穿了假威遠侯的真面目,找回失竊的庫銀。
可以說,你所立下的功勞,就連海棠、天涯、一刀也不一定比的上。
所以,你完全有資格晉陞為黃字第一號密探。」
「這……」
上官海棠急了:「長安,別人都巴不得晉陞,你怎麼還推三阻四?」
「我是怕難以勝任,辜負了王爺的厚望。畢竟責任越大,擔子越重。」
這是許長安的真心話,從內心裡來說,他真不想當什麼第一號,第三號夾在中間廝混,不香么?
朱無視抬手重重拍了拍許長安的肩,語重長心道:「本王相信你一定能夠勝任。
你也不必有什麼負擔,以你的能力與實力,相信很快便能成為本王的一大助力。」
話已至此,許長安也不好再推諉,拱手道:「多謝王爺栽培!」
「哈哈哈,好,一會本王便入宮去向皇上稟報一聲,正式提拔你為護龍山莊四大密探……」
一離開護龍山莊,上官海棠便以開玩笑的口吻道:「升了官,難道不想請我大吃大喝一頓?」
許長安大大方方道:「小意思,地點你隨意挑。」
「嗯……去食為天,我喜歡吃他們做的香酥鴿。」
食為天乃是京城最知名的老字號酒樓,據說代代傳承已有三四百年。
雖說是老字號招牌,但食為天一直秉承著「民以食為天」的理念,價格公道、食材新鮮,待客熱情。
所以,口碑一直很好,生意也很不錯。
二人快要抵達酒樓時,街面上卻突然衝出一伙人毆打成一團。
「小兔崽子,活得不耐煩了,竟敢在我們賭坊鬧事。」
「給我狠狠打!」
「看他以後還敢不敢在咱們賭坊鬧事……」
「你們出老千還有理了?」
被圍毆的乃是一個年輕男子,一邊反抗一邊怒斥對方。
許長安下意識瞟了一眼,不由愣了愣:這傢伙,不就是成是非?
「說誰出老千?」
「小賤種,活得不耐煩了是不?」
幾個大漢殺氣騰騰,紛紛亮出傢伙,看樣子還真想當街劈死成是非。
成是非眼見情況不妙,求生的本能令得他大吼一聲,竟然瞬間變身,渾身金黃,彷彿一個金人……
這一招,正是古三通傳給他的金剛不壞神功。
當時,古三通已經處於油盡燈枯的狀態,活不了幾天了。
成是非偶然闖入,在古三通想來也算是天意,故而不顧一切,將自己的一身修為以灌頂之法傳給了成是非。
不過,又擔心成是非實力來的太容易,仗著武力為非作歹,故而假意說金剛不壞神功一生只能施展五次。
超過五次,便會氣絕身亡。
成是非信以為真,不敢輕易施展。但如今處於生死關頭,他哪裡還顧得上許多?
金剛不壞神功乃是古三通的成名絕技,當年連朱無視都頗為忌憚,一直在想辦法破解。
可惜,一直沒有找到破解之法,故而只能用陰謀令得古三通分心。
古三通輸了半招,心灰意冷,任由朱元視將他關押到天牢第九層,一關便是二十年,直到耗盡生命……
「鐺、鐺、鐺……」
金剛不壞神功果然非同凡響,刀砍到身上鐺鐺作響,如砍銅人一般。
成是非一點感覺都沒有,反倒震得那幾個打手手臂發麻,刀刃卷口。
「你們砍累了吧?輪到我了!」
成是非大吼一聲,一通拳腿,揍得那幾個打手哭爹喊娘。
「住手!」
「何方妖人如此大膽,竟敢在天子腳下放肆!」
成是非一見有官兵趕來,顧不上再耍威風,掉頭便跑。
哪知剛跑幾步……
「咣!」
一聲清脆的聲響,直挺挺倒在地上。
上官海棠忍不住瞟向許長安,不明白他為何要故意使絆子。
當然,許長安的小動作除了她之外,根本沒人看見。
成是非有神功護體,雖然摔得不痛,但心中氣惱,忍不住大喝了一聲:「誰絆我?有種站出來!」
「喲嗬,你個妖人還挺橫!」
「勸你束手就擒,隨我們回衙門。」
「你們誤會了,我不是妖人……」成是非念頭一動,收回神功,同時大聲辯解。
「你還敢狡辯,剛才這麼多人都看到了,你變得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刀都砍不動。」
幾個打手也紛紛上前告狀。
「沒錯,他一定用了妖法,各位官爺你們看,刀都砍缺了,他卻沒事。」
「這小子還欠咱們賭坊一百兩銀子……」
「各位官爺一定要抓他回去……」
成是非大怒:「放屁,明明是你們賭坊出老千……各位官爺,他們賭坊出老千,你們管不管?」
「廢話少說,跟我們回去!」
幾個官兵罵罵咧咧便待上前拿下成是非。
「住手!」
這時,許長安出面了。
他故意給成是非使絆子,不讓他離開,自然是有目的的。
雖然成是非一身痞氣,但本性並不壞,主要是從小在街頭流浪,缺乏管教。
其實,這小子傻呼呼的,到現在都不知他的父親竟是當年名滿天下的不敗神童古三通。
他的母親當年也是出了名的大美人素心。
如果不是因為絕世的容顏,又如何令得朱無視不顧一切將她從古三通身邊搶走?
「小子,你誰啊?」
「官府的事你也敢管?」
許長安摸出一個金牌:「在下能不能管?」
「嗯?你是天下第一庄的人?」
「不錯!」
「好吧,既然是天下第一庄的,就給你一個面子,兄弟們,咱們走!」
京城裡的衙役都知道天下第一庄與護龍山莊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所以,也不敢造次。
那幾個官兵一離開,成是非一臉驚喜地走到許長安身邊問:「這位公子,你真的是天下第一庄的?」
「怎麼?你不信?」
「不不不,信,只是順便問問。」
「對了,你剛才說,他們賭坊出老千?」
「對!」一提到這件事,成是非便來勁了:「他們在骰子里灌了水銀。」
其中一個打手結結巴巴道:「你……你血口噴人,你……你憑什麼說我們骰子里灌了水銀?」
有天下第一庄的人在這裡,他們當然不敢再囂張。
「我從小摸多了骰子,只要骰子一過手,是不是灌了水銀我心裡一清二楚。」
「行了,不用爭論了。你欠他們多少銀子?」
「一百兩!」
對方一個打手飛快地回了一句。
「好,這是一百兩銀票,我替他付了。」
「這不行,他們明明是坑人的……」成是非急了。
許長安笑了笑:「沒事,來而不往非禮,走,進去賭幾手。」
上官海棠無奈地搖了搖頭,跟著走了進去。
她心裡知道,這家賭坊要倒大霉了。
「小弟成是非,不知大哥貴姓大名?」
成是非一邊走一邊套近乎。
「在下姓許。」
「原來是許大哥,以後還請許大哥多多指教。」
許長安笑道:「你拍錯人了,後面那個乃是上官莊主……」
「莊主?他是你們天下第一庄的莊主?」
「沒錯!」
「上官莊主,在下成是非……」
這小子果然屁顛屁顛跑到上官海棠身邊套起了近乎。
天下第一庄的名號,他自然是如雷貫耳,以前他不敢想,但現在好歹有了一身功夫,說不定有機會加入呢?
其實,許長安的意思也是想讓這小子加入第一庄,以後對付朱無視也算多了一個幫手。
畢竟,成是非繼承了古三通一身修為,只要好好調教一番,便是一個現成的頂尖高手。
聽說天下第一庄的人來到了賭坊,賭坊的老闆嚇了一大跳,親自跑出來迎接。
要說,敢在京城開賭坊的,誰沒有個後台?
但,又有誰敢誇口後台強過天下第一庄?
連曹正淳都不敢輕易對天下第一庄動手,更不要說其他人。
許長安懶得理會賭坊老闆的熱情,摸出五千兩銀票扔到賭桌上:「不用廢話了,我只賭一把,押大!」
賭坊老闆臉上的肌肉不停抽搐。
雖說賭坊很賺錢,但五千兩銀子對他來說,絕不是什麼小數目。
但是,他敢贏走這筆銀子么?
得罪了天下第一庄,他這間賭坊以後還想在京城混么?
猶豫了一會,終於沖著莊家遞了個眼色:「開始吧。」
莊家心神領會,開始搖骰。
這一把,看的人多,卻沒人敢跟著湊熱鬧。
其實一眾賭客心裡都能猜到,這一把肯定會開大。
但他們不敢跟,畢竟他們可沒有天下第一庄的實力,一旦被賭坊記恨上,麻煩可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