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卧底汝陽王府
外間,許長安不由心裡一驚,成昆與玄冥二老居然另投主子了?
不過轉念一想,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成昆卧底少林二十多年,同時又秘密投靠汝陽王府,精心謀划多年。
本以為這一次六大門派一定可以剷平光明頂,令得明教土崩瓦解。
卻不曾想,計劃竟然全盤皆輸。
雙方几乎沒有傷亡,之後好不容易抓到了五大派的高手,結果卻又讓趙敏給放了。
如此一來,他不僅報不了仇,同時還失去了一個立大功的機會。
不生氣才怪。
「父王,那……那現在該怎麼辦?」
聽到父親所說的話,趙敏一時間也有些慌神。
畢竟,她心知父親一向很倚重成昆與玄冥二老,這一下子三個都離開了。
重要的是,偏偏還跑去投靠了鎮南王。
朝內,誰不知道鎮南王與她父親汝陽王乃是死對頭?
「敏兒,有些事父王一直沒有告訴你……」
說到這裡,汝陽王似乎意識到外面還有人,聲音停了下來。
許長安倒也識趣,主動道:「王爺,郡主,你們父女先談,在下到院子里轉轉。」
說完,抬步走了出去。
過了差不多一柱香的時間,趙敏方才眼圈紅紅走了出來。
「郡主……」
許長安一臉關切走上前去。
「許公子,進去吧,父王想和你聊幾句。」
在王府,二人又換回了尋常的稱呼。
走進前廳,汝陽王的態度說不上熱情,也說不上冷淡,總之有點敷衍的意思,說了一些客套的話。
對此,許長安倒也不在意。
他又不是真心來投靠的,這一次來大都,他還另有重要的計劃。
過了一會,汝陽王起身道:「好了,本王有些乏了,先去休息。敏兒,你好好招呼許公子。」
「是,父王!」
等到父王一離開,趙敏便道:「許公子,隨我來。」
「嗯。」
不久后,趙敏帶著許長安來到一處小院內。
「長安……」
摒退了一眾下人之後,趙敏便忍不住撲到許長安懷中,嗚嗚咽咽,難得地露出了柔弱的一面。
許長安將她摟到懷中,沒有說話,等她平靜一會兒。
他猜到,一定有變故發生。
「到屋子裡說……」
過了一會,趙敏又帶著許長安進到屋內。
「阿敏,發生什麼事了?」
趙敏嘆了一聲:「長安,事情可能有點麻煩……」
以她的個性,如此憂心忡忡的表情,說有點麻煩,那就意味著真的遇上大麻煩了。
許長安不由安慰了一句:「沒事的,天大的麻煩,咱倆一起扛。」
趙敏苦笑著搖了搖頭:「父王讓我嫁給鎮南王世子……」
「嗯?」
一聽此話,許長安不由皺了皺眉。
趙敏繼續解釋道:「鎮南王與我父王一直明爭暗鬥,這次終於抓到了一個大把柄。」
「大把柄?什麼樣的把柄?」
「我父王乃是兵馬大元帥,手中掌握著重要的天下兵馬布防圖。
前些日子,有人夜闖王府。雖然最後負傷而逃,但我父王卻發現,布防圖疑是被人動過。
消息不知怎麼傳到了鎮南王耳中,他藉此機會威脅我父王……」
聽到這裡,許長安終於明白了原委。
天下兵馬布防圖,何等重要?一旦泄密,對朝廷將會釀成重大損失,甚至動搖根基。
也難怪鎮南王會藉機發難。
「本來,父王想著這次如果能剿滅明教,便能為朝廷立一大功。
沒想到計劃失敗,再加上布防圖疑是泄露,鎮南王一口咬定我父王與明教勾結。
那老傢伙威脅我父王,說如果兩家聯姻的話,他便全力助我父王渡過這場危機……」
「阿敏,那你的意思呢?」
許長安不露聲色問了一句。
結果,趙敏卻一臉氣憤道:「你什麼意思?」
「我……我就順口問一句,沒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是什麼意思?你是不是覺得我沒有利用價值了,愛嫁誰嫁誰……唔……」
女人不講理的時候,沒有什麼是親一下不能解決的。
如果不行,那就親兩下。
果然,不久後趙敏一臉暈紅,像只小貓一般蜷縮在許長安懷中,喃喃道:「長安,我突然感覺有些累了。
我不想再與人勾心鬥角。
其實我知道,你並非真心想效力朝廷……」
「阿敏……」
「你先聽我講……其實我心裡很清楚,得民心者方能得天下。
可自從我們進入中原之後,戰火從未停歇過。
就連極少過問朝堂之事的江湖各派,也紛紛加入了抗元大軍。
我父王一直試圖拉攏江湖勢力為他所用,可如今看來,一切都是徒勞……」
說著說著,這妞居然睡著了。
可能真的是有些心力交瘁,疲累不堪。
等她躺了一會,許長安這才輕輕挪開,隨之走到院外沖著兩個丫鬟吩咐:「郡主睡著了,你們去小心照看著。」
「是!」
隨後,許長安假意走到另一間屋子休息。
等到夜深人靜時,卻又悄然溜了出去。
雖然他是第一次到汝陽王府,但對這裡的地形似乎很熟悉的樣子,避開了一些高人所居的小院。
最後,來到位於王府西北角的一處小院內。
在此居住的,同樣也是汝陽王府的一個高手,指導趙敏武功的老師:苦頭陀。
其實,這只是一個掩飾的身份,他的真名叫范遙,乃是明教的光明右使。
當年,與光明左使楊逍並稱「逍遙二仙」,無論是武功還是地位,皆凌駕於四大護教法王之上。
陽頂天失蹤之後,范遙自毀容貌,以苦頭陀的身份投靠了汝陽王。
他倒不是貪圖榮華富貴,而是為了有一天能夠協助明教顛覆元人的統治。
明教弟子遍及天下,大都城內至少潛伏著數百弟子,以各種各樣的身份掩飾,乞丐、平民、商人、下人、護院……等等。
甚至,還有朝廷官員。
「呼~」
剛一進院,便有一道掌風襲來。
許長安早有準備,閃身避開,同時亮出一面信物。
「進來說。」
對方低聲說了一句,迅速走進屋子裡。
許長安只是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畢竟,汝陽王府高手濟濟,不得不小心為上。
進到屋子裡,范遙將房門緊閉,又帶著許長安走到裡間,並傾耳細聽了一番。
確認無人在附近偷聽,又與許長安對了幾句暗號,確認其身份之後,這才一臉欣喜,邀請許長安坐了下來。
閑聊了幾句,許長安開門見山問道:「兵馬布防圖一事,應該是范右使策劃的行動吧?」
「嗯!」
范遙一臉坦然地點了點頭。
「布防圖乃是重大機密,汝陽王一直看護的相當嚴密,書房裡設了機關暗格,外面重兵把守。
暗地裡,還有王府一眾高手輪流盯著。
我苦等了二十多年,終於等到一個絕佳的機會潛入書房臨摹了一份。
為了不引起汝陽王的懷疑,外面也有幾個兄弟配合這次行動……」
「太好了,有了布防圖,接下來的行動就輕鬆多了。」
「嗯,不過汝陽王懷疑布防圖有失,已經在著手重新布防。」
許長安笑了笑:「趁著換防之機出其不意攻擊,效果反而更好。」
「英雄所見略同,我已經派人給張教主、鷹王分頭傳遞了密信,相信他們已經在著手準備。」
「范右使,既如此,不如咱們在大都也添把火……」
二人密議了許久,許長安方才悄然回房。
次日一早,趙敏迷迷糊糊睜開眼睛。
「郡主!」
兩個丫鬟趕緊上前招呼。
「嗯?我在哪?」
趙敏睡糊塗了,一臉疑惑地看了看四周。
「郡主昨夜與許公子聊天,後來困了就睡著了,許公子吩咐奴婢二人在此照看郡主。」
這麼一說,趙敏終於清醒了。
「郡主……」
許長安走了進來。
「許公子早,哦,本郡主先回房洗漱……」
說完,趙敏匆匆離開了小院。
當天下午,趙敏設宴款待王府一眾高手。
一來是安撫人心,畢竟成昆與玄冥二老相繼投靠鎮南王府,難免會讓其他人仿效。
二來也是藉此機會將許長安介紹給大家認識。
汝陽王經過多年的招攬,網羅了上百名高手。
不過,大多數都是西域番僧,比如以鳩尊者、摩罕聖、摩罕法三人為首的二十四番僧。
包括已經離開的玄冥二老,其實也算是西域人。
宴會一開始,趙敏先起身介紹:「各位前輩,許公子乃是小女子新招來的高手。
之前,許公子本是明教新晉的長安聖王,武功高絕……」
「哼!」
這時,席間卻傳一聲重重的冷哼。
趙敏不由皺了皺眉,斜眼瞟了過去……如此行徑,分明就是對她的不尊重。
許長安也瞟了對方一眼,隨之端起酒杯笑了笑:「在下許長安,今日有幸在此認識各位前輩高手。
在下乃是江湖後學,還請各位前輩多多關照才是。」
「小子,明教與我們勢不兩立,你加入王府難不成有什麼企圖?」
首先責難的,竟是范遙。
當然,他只是在演戲,這樣更有利於隱藏他的身份,不容易讓人懷疑。
范遙一開口,鳩尊者更是來勁,再次冷哼了一聲:「小子,聽說郡主為了招攬你,不僅贈你倚天劍,還把抓到手的六大派高手給放了。
本以為你是什麼三頭六臂的人物,如今看來,也不過一個白面書生。」
言下之意,你就是一個小白臉。
趙敏臉一沉,喝道:「鳩前輩,你這話裡帶刺,是否有些欠妥?」
換作以前,一行人或許不至於當面給趙敏難堪,畢竟堂堂郡主。
但是成昆與玄冥二老的離開,讓他們看到了另一條路。
而且,這夥人也能猜到趙敏現在急於拉攏他們的心情。
既如此,心態不覺間也發生了微妙的變化,變得有些恃才自傲,甚至是肆無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