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八十三章 潰
小葉本就不是什麼好對付的角色，雖然被常生剛才那超乎她意料的舉動給弄懵了，但作為長期生活在壞人堆里的小頭目，她的適應性和應變能力還是一流的，沒用上兩、三秒就讓自己鎮定了下來。
「不管你用什麼手段，我都不會妥協的。」小葉語氣冰冷地說：「想讓我幫你？沒門兒！」
「交易只不過是給你留面子的說法，」常生毫不客氣地說：「人要有自知之明，你覺得你區區的一顆小棋子能有什麼資本跟我談交易？我不過是看在你姐的面子上給你個活命的機會罷了。」
小葉的臉色又冷了好幾分，語帶諷刺地說：「那我還真是謝謝你啊！只不過，比起活命來，我更想看你們完蛋！」
「我說過，我們完蛋不了。」常生的聲音裡帶著一種邪性，「至於你渴望看到的損失嘛，裡面不會有我特別重視的人，但是卻有你唯一重視的。」
小葉猛地抬眼與常生對視，聲音都快結出冰碴了，「我早就沒有重視的人了！」
「你承不承認都沒有關係，因為這不重要。」常生說：「我不過就是想要告訴你，當初害死那個人的是你，如今害死這個人的也將是你，而且你沒機會再害第三次了，因為你姐她很快就要魂滅了！」
聽了這話，厲寒比小葉更激動，但他還沒等有動作，常生就一個眼神飛過去，制止了厲寒。
厲寒也不知道常生的話里究竟有幾分真，又有幾分假，但既然常生制止他，他便強壓心情地配合了常生。
小葉頭一撇，「你以為我會在乎那個背叛了我的人？」
「在乎！」常生說的篤定。
小葉像是聽到了什麼可笑的笑話一樣，「我的確在乎，但我在乎的是能不能親手殺了她！」
常生接話，「因為只有這樣，你才能取走她的靈魂，對吧？」
小葉依舊不看常生，「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你懂！」常生冷笑一聲，「如果我猜的不錯，當年你之所以親手殺了你姐，是因為受了日月冥神的蠱惑，對吧？」
小葉猛地轉頭看向常生，那眼神分明在說：你怎麼會知道？
常生面上不動聲色，卻在心裡歡呼，——賭對了！
「讓我猜猜看，他們蠱惑你的理由是什麼？」常生故作思考了好幾秒，隨後就一臉恍然地說：「啊！我知道了！他們一定是這麼跟你說的，只你要殺了你姐再用某種術法復活她，你姐就會忘記前塵舊事，變回原來那個只疼你愛你，跟你相依為命的姐姐，對不對？」
小葉沉默不語。
「你可以不回答，真相就擺在那，不是你想否認就否認的掉的。」常生十分篤定地說：「而你跟日月冥神的仇也是在那個時候結下的。」
小葉冷聲說：「你的意思是說，我這麼多年都在跟自己的仇人合夥嘍？」
「合夥？」常生反問：「難道不該是互相利用嗎？」
小葉微窒，「利用什麼？」
「你當然是為了復活你姐，畢竟已是騎虎難下了。」常生笑出了几絲不屑，「而他倆不過只想要一顆稱心的棋子罷了。」
「都成仇了，還稱心的起來？」
「互相利用而已，好用便稱心，反正他倆也沒相信過任何人，防誰不是防呢？」常生輕聲問：「你說是吧？」
小葉大笑起來，「那我倒要好好問問你了，既然當初殺我姐是我自願的，怎麼就跟燭照、幽熒成仇了？」
常生笑的淡然，「花了一千多年才復活你姐，復活完跟當初說的還不一樣，不成仇難道還是恩嗎？」
小葉瞬間冷臉，「這些不過就是你的瞎猜。」
「沒錯，是瞎猜的。」常生盯著小葉說：「但是猜對了。」
小葉以為常生已經夠討厭的了，卻沒想到他還能更讓人討厭！「既然是我千辛萬苦復活的人，我為什麼還要殺了她？」
「當初為什麼，現在還為什麼。」常生說：「今非夕比了，現在的你想復活你姐姐可比以前容易多了，不然你也不會等她輪迴了幾世才取走她的靈魂。」
「按你說的，到底我還是復活成功了，跟日月冥神的仇就算不兩清，也不至於恨死他們。」小葉冷眼看常生，「跟你們比起來，我憑什麼背叛他倆？」
「知道為什麼當初技術不成熟，他倆還攛掇你殺你姐，讓你苦苦等了這麼多年嗎？」
小葉沉默。
「因為不這麼做的話，你遲早會被你姐帶走！」
小葉猛地抬頭。
常生將頭靠近小葉的耳邊，卻用只比正常偏低一點的音量說：「比起你那個註定留不住的姐姐來，你可好操控多了，有能力有弱點，只需要耍個小小的手段，你就會留在創世神繼續做他倆的走狗了。」
「不！不是這樣的！」小葉狠狠地將常生推開，已經不復之前的理智，之前就算是被常生的話題牽著走，她的狡辯和抵抗里都帶著邏輯，可現在她卻只用以感情為主的抵抗來應對常生了。
常生語氣輕淡地問：「那你告訴我一個日月冥神蠱惑你殺你姐的理由啊？難道是為了你好？」
小葉突然一愣，眼裡透出一股被逼上絕路般的驚慌與憤怒，像是一隻遍體鱗傷隨時會暴起的小野獸，充滿了無助感。
無和厲寒對視一眼，——勝負已分。
常生毫不惜憐的繼續打擊道：「你早就看清他倆的真面目了，可你還是選擇被『騙』，是因為受害者的角色會讓你心裡好受些嗎？」
「你胡說！事情根本不是你說的這個樣子！」
「還是你覺得，」常生繼續，「等到將來你姐復活了追究起來，你就有了一個讓她原諒你的借口？你就可以理直氣壯地繼續呆在她身邊了？」
「我沒有！我沒有！」
常生魅惑地問道：「你有想過自己為什麼這麼做嗎？」
小葉表情有些崩潰地看著常生，卻沒有回答。
「因為你對殺你姐這件事有著異常強烈的負罪感，可憎恨自己太痛苦了，」常生說：「所以你需要有人來代替你的位置讓你憎恨，厲寒當然是你心裡的不二人選，但這還遠遠不夠，因為你姐不會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