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七十七章 絕境
對於常生的嘲諷,小枝壓根就不上套,她依舊悠悠然地坐在一根橫木上看著常生被三隻人形怪圍攻,語氣淡然地說:「我可不是之前敗在你手下的那群二貨,你的這些小伎倆還是免了吧,不如多省點力氣用在逃跑上的好。」
常生踏木騰空側翻,順勢將槍口抵在一隻近他身的人形怪頭上,一槍結果了它之後抽空說道:「你這麼說,會讓我誤會你其實並不想殺我。」
小枝手中捏著一枚小葉子,一邊轉著玩,一邊說:「如果你能這麼理解,我也很樂意,說不定更方便我對你下手呢。」
常生一邊閃躲箭雨般的木錐攻擊,一邊語氣輕鬆地說:「靠它們可不容易,要不還是你親自下場如何?我保證不打你的臉。」
小枝輕笑,「我又不是你的對手,何必自討苦吃?你是用腦的,我靠的也不是武力,你就不必一激再激了,我是不會如你意的。」
常生故作失望地嘆了口氣,又好奇地問:「讓我猜猜,你該不會是想用車輪戰的方式慢慢耗死我吧?」
「為什麼不呢?」小枝成竹在胸地說:「我這個結界可不弱於女媧族最強結界師的結界,比之女媧石也是不分伯仲,這樣的結界,你敢用鑰匙之力去破么?」
常生腦子裡都炸雷了,面上卻雷打不動的淡定樣子,「你對我這麼上心,我都不好意思了。」
小枝笑的依舊一臉的清純文秀,好像這世上的一切臟污都侵蝕不了她似的,「應該的,誰讓咱倆關係太深呢。」
面對這樣的笑容,常生有種照鏡子般的錯覺,這個女人跟自己非常像,當然並不是指性格或長相,而是單指表裡不一這一點。
常生平日里自己感覺不到,如今看到一個跟自己極為相像的人,常生心裡突然有種惡寒感油然而生,忍不住想自己是不是該改個性格了呢?
不過如果仔細感覺的話,常生還是覺得他和小枝之間有著很大的區別,該怎麼說呢,常生天生感知力就超強,對這方面極為敏感,所以他能感覺到小枝的表裡不一有種近乎真實的表演成份在裡面,跟常生的純天然還是有些差距的。
目光微微一沉,常生便邊打邊問:「你在厲寒面前也是這性格?還是一直在裝人?」
小枝的目光有一瞬的恍惚,但很快就恢復過來,快到光顧著打架的常生都沒有注意到。
「有區別嗎?」小枝的笑容微微有些牽強,「人生如戲,戲如人生,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何必分的太清楚?哪怕是黃粱一夢,只要不悔於心便夠了。」
兩隻人形怪對攻常生,常生原地直躍而起,人形怪緊隨其後,常生凌空雙手搭上一根樹枝,就勢一翻便輕身站在了樹枝之上,雙手間的屠靈槍轉瞬化作兩個火系小魔法陣,兩條火蛇就直奔兩隻人形怪而去。
兩隻人形怪口中刺出的木藤還沒等纏上常生的身便與火蛇相撞,瞬間燃起熊熊大火,火蛇就著火勢繞上了兩隻人形怪的身,將它倆順勢撞向地面,沒等落地就被大火燒成了灰燼。
「嗯~」常生幾個閃身落在了小枝對面的橫木上,口中發出了一個意味不明的音節,似乎對眼前這個不知真假的小枝更感興趣了,「沒認識厲寒之前你也是這樣的人生觀?」
召出的五隻人形怪都死光了,小枝卻淡定依舊,對常生也沒有任何防備,她仰望著頭頂茂密樹縫裡透下的光芒,閑聊般地說:「我的人生觀總在變,你這個問題沒有任何意義。」
常生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忽地提醒道:「你再不出手,一會兒我的救兵就來了。」
「無所謂,」小枝一臉不在意地說:「這個結界除了你和鬱壘無人能破,哦忘了,現在神荼也能破,只不過他的諸天劍之力只能用一次,而且一次便是毀天滅地,自然是不可能用的,沒必要防備他。」
「所以你是想告訴我,咱倆現在出不去,外面的人也進不來嘍?」
小枝聳肩,「關鍵的時候還得靠自己,你可以用鑰匙之力逃跑,我是不會攔著的,也攔不住,或者可以說我樂見其成,畢竟我們日月派需要個可以滿足我們野心的大裂縫,如果你能在這開一個,我們就不用攻下其它城了。」
常生目光一沉,「你果然很難纏。」
「作為敵人,這算是相當高的讚美了吧?」
「你開心就好。」
「我挺開心的。」小枝悠悠然地說:「對了,忘了說了,這個結界也能困住靈魂,而且一但啟動,連我也打不開,你若是不破結界的話,我們都會死在這裡,怎麼樣?有我做伴你會不會開心一點?」
常生冷聲,「你其實沒必要這樣,只困住我就夠了,這可不是聰明人乾的事,剛才白誇你了。」
「那可不一定,」小枝笑著說:「只困住你一個人的話,你到死都不會用鑰匙之力的。」
「有你我就會用了?」常生搖頭笑笑,「我們可是敵人。」
「但我是厲寒最愛的人,」小枝語聲輕柔,「你忍心讓厲寒痛失至愛嗎?」
「看來你是明知道我和厲寒是假CP,還假裝不知道在演戲嘍?」常生冷聲說:「如果你是真的小枝,在你把我引進結界時,厲寒就已經痛失至愛了,我真寧可你已經死了,至少那樣厲寒從未失去過你!」
小枝幽幽嘆息一聲,聽不出喜悲,接著她就躺倒在了橫木上,「我困了,你隨意,想殺我也沒問題,我是不會還手的。」話落,她緩緩閉上了眼。
看來,小枝這次的任務就是逼常生使用鑰匙之力,壓根就不是什麼想殺他,不過常生對她「同歸於盡」的方式還是無法理解,覺得這人肯定腦子有病!
且不提那「同歸於盡」怎麼樣,就單是小枝的這個方法,就已經讓常生寸步難行了。
一想不到自己也有無計可施的一天,常生氣得狠狠往橫木上一坐,獨自生起悶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