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零四章 造孽
常生聽完卓越的往事，其實心裡倒沒多大的波瀾，像卓越這種人，就該有這樣的經歷，沒什麼好奇怪的。
只是，常生語氣不爽地問：「你們創世神還有那麼傻的人，居然相信卓越想要退隱的鬼話？而且還是反對變異生物研究的一方，他腦子是被驢踢了嗎？」
「她當然會信！」游千夜冷聲說：「因為卓長老是她的丈夫，他倆當時又已有一女，她怎麼會不信？」
這下不止常生驚了，在場所有人都驚了，尤其是清河！她不可置信地看著卓越，好像從來都不認識這個人一樣。
清河含淚問道：「爹，這不真的，對吧？你不是一直告訴小溪，說娘是被創世神害死的嗎？小溪她……」
「爹……」清溪的聲音從不遠處的殘破院牆處傳出，顫抖而驚慌。
卓越表情一慌，當他轉頭看見清溪時，他的眼中第一次出現了內疚與自責，至少常生是第一次看見。
真是造孽啊！
卓越立馬聲音微顫地跟清溪解釋，「都是創世神的錯，都是姬奇那個混蛋，他蠱惑你娘背叛我！我不得已才……」
「夠了！」清溪淚流滿面地怒道：「我沒想到我恨了那麼多年的殺母仇人居然是我的親爹！我更沒想到我恨了那麼多年的創世神居然還沒我親爹壞！你害死母親還不夠，為什麼還要把姐姐拉下水？你害她害得還不夠慘嗎？為什麼還要讓姐姐跟你一起犯罪？」
「不！我沒有害小河！」卓越解釋道：「我是想把她培養成我的繼承人，我想把一切都交付給她，我是真心愛著你們兩個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們啊！」
「為了我們？」清溪似哭似笑，「那種害人的研究連三界最大的犯罪組織都不恥，可是我的親爹卻在做！還為此殺害了我娘，殘害了最信任我們的雲海城百姓，爹！你是不是真的沒長心，感受不到別人的真心？不然你怎麼下得去手？」
「你住口！」卓越一臉悲涼地怒道：「你真是越長越像你娘，連性格也是，你還能不能分得清遠近了？你娘當初被姬奇蠱惑，阻撓我的事業，如今你又受常生蠱惑，阻撓我的大業，你還知不知道是誰將你養大的了？」
「爹！你還不明白嗎？這不是別人蠱惑的，是你做的事我沒法認同！」清溪哭求：「爹你收手吧！不管多重的罪，女兒陪您和姐姐一起扛，您不要再錯下去了，女兒求您了！」
卓越仰天閉目，一副很失望又帶著絕望的表情。
常生趁機就想往無身邊跑，可是步子還沒等邁開，突然卓越身後的變異生物里就躥出一個影子，動作極快地攻向卓越！
緊接著清河就高呼一聲「爹」用身體去擋，電光火石之間，眾人驚諤的表情還沒擺完，那頭清河已經替卓越擋了一長槍，卻未擋住，長槍刺穿兩人飛射到了院牆上，深深地插進了牆中。
槍身穿透清河的胸口就刺進了卓越的心口，兩人都被扎在了要害的位置上，雙雙口吐鮮血倒地殞命。
而那個動手的變異生物卻沒有大仇得報的快感，而是抱頭蹲地，痛苦地嘶嚎起來，人已經崩潰了。
也是，換誰發現自己一直忠心跟隨的人卻是害自己的人，擱誰誰也受不了。
常生看著倒地的卓越，突然想起什麼，立馬轉頭去看無，卻發現無的身形已經開始慢慢渙散，就像水中的倒影被水波打亂了的樣子。
狂喊著無的名字飛奔向他，常生心裡從未如此害怕過，一邊跑著，常生還一邊伸手去夠無。
無卻只是對常生展露了純暖的笑容，輕聲說：「主人，好好照顧自己，我……」還未說完，無就如幻影般消散了。
常生的手只差一點點就夠到了無，就差那麼一點點，常生覺得只要他能夠到無，好像無就不會消失了似的。
可就在常生手抓了個空的瞬間，他伸出的那隻手上的雙黑戒就「啪」地一聲碎成了粉末，被風一吹就灰飛飄散，抓也抓不住。
常生來不及傷感，馬上去握住左手的雙黑戒，生怕它也飛灰散盡，可戒指是握住了，但它卻在常生的手中化為齏粉，順著常生的指縫流走，一出指縫就消散無蹤，最後手中也什麼都沒留下，連粒碎渣都沒有。
「不！不可能！這不可能！」常生癱坐在地上，呆愣愣地看著兩隻手，整個人看起來已經崩潰了。
清溪沖向清河跟卓越，厲寒、游千夜和紹輝、暗夜則沖向常生，青羅看了眼游千夜，猶豫了一瞬，最後還是跑向卓越一方與常生一方之間，以防對方發動攻擊。
上官若雲深深地看了會兒常生，最後還是帶著金毛犼去幫青羅維持秩序去了。
厲寒衝過去就扳著常生的雙肩喚他的名字，可常生的眼睛就只盯著自己的雙手，嘴裡說的全是後悔和自責的話。
什麼他當時要是別被卓越嚇住，強行去解無身上的同步法術，無或許就不會有事了；什麼他一早要是強制無回去，無就不會有事了；什麼他要是算計到卓越的手下會殺卓越，無也不會出事……
失去無的打擊對常生來說太大，他的精神都有些恍惚了，本來心口那一刀的傷就沒好，這一下的打擊又太狠，常生嘟囔了一小會兒人就昏迷了。
游千夜本想再看看常生的情況，可遠處傳來了數股能量的壓迫感，他知道有他對付不了的人物來了，於是果斷選擇了跑路！
但在跑路前，游千夜為了以防萬一，又在詛咒人偶的身上下了死手，這才放心地離去。
雲海城城主的造反事件，就這麼莫名其妙又有點虎頭蛇尾地結束了，雖然後續還有很多麻煩事要處理，但這些都已經和常生、厲寒他們無關了。
只不過，戰鬥結束的第二天，卓越的屍體上的一張臉卻不見了！這個時候，厲寒和青羅他們才想起來，卓越是有兩條命的！
跟無同步死的那條，和游千夜詛咒死的那條，或許是同一條，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卓越很有可能還活著！
而且，雖然空間系的卓越死了，可保不齊就像卓越說的那樣，他還有其它開啟空間裂縫的方法，要是被他藏在空間裂縫中的那些變異生物都被放出來，那可就又是一場天大的災難！
但不管怎麼說，這場匆忙發生的戰爭還是以常生他們的勝利告終，只是對常生來說，代價太過慘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