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一十章 嗜睡
從夢中驚醒，猛地張開眼睛，常生就看見了床邊厲寒和無焦急的面孔，還有正在給自己切脈的尹心碧。
還在發著懵的常生一見厲寒就急問：「厲寒，你沒事吧？」
厲寒一怔，「有事的人是你才對，你已經睡一天一宿了，怎麼叫都不醒。」
腦子終於清明些了，常生長舒一口氣，感覺心裡好受了些。
尹心碧把手拿開后，身起說：「沒什麼大事，就是身體狀況太差造成的，睡眠只是身體的一種自我保護手段而已，醒了就沒事了。」說著，尹心碧就向外走，臨出門前還補了句：「給他吃點清淡的粥菜就好，他的腸胃太弱，不要吃不好消化的東西。」
無拱手道：「多謝醫仙。」接著，無就送尹心碧出屋，順便給常生親手做吃的去了。
厲寒做在床邊，一邊用濕巾幫常生擦了擦額上的汗珠，一邊問：「感覺好點沒？」
「沒事。」常生說：「我這是做惡夢嚇的，不是身體不舒服，你不用擔心。」
「惡夢？」
「嗯。」常生現在回想起來還心有餘悸，「我夢見你們大家全身是血地站在一片屍體的海洋中，我怎麼跑都跑不到你們身邊，到處都是血紅色，特別嚇人。」
厲寒安慰道：「只是個夢而已。」
自從感知力越來越強后，常生便再也沒法把自己的夢不當回事了，可夢又的確不見得都有意義，所以常生只是聽著，沒有說什麼。
「你最近心事太重了，」厲寒安撫道：「放輕鬆點兒，不會有事的。」
「嗯。」常生玩笑著說：「要是你們死在我這個短命鬼前面那可就諷刺了。」本來是想當玩笑說的，可說完常生的心情卻更沉重了。
夢裡的場景再次浮現在常生腦海里，常生的意識便又陷入了恍惚之中。
常生是被厲寒晃回神的，清醒時，厲寒又是一臉的關切和焦急。
「我……走神了。」常生安慰道。
「是啊。」厲寒答的表情卻不輕鬆。
無的聲音卻從旁邊傳來，「我再去把飯菜熱熱。」
常生這才驚訝地發現，托盤裡的飯菜連點熱氣都沒有了。
明明常生恍神前，無剛剛出去做飯，沒想到一回神，飯菜已經做好了不說，甚至都已經涼了！
意識到這一點，常生的心瞬間就跟飯菜一樣涼了，但面上他還是不動聲色，盡量保持著平靜。
一邊坐起身，常生一邊笑著說：「睡太久人都有點懵了，腦袋渾渾噩噩的。」
厲寒也沒說什麼，只是幫常生在背後塞了個枕頭，又掖了掖被子。
「對了！」常生想起什麼，「你今天不是要提親下聘的嗎？怎麼還在我這呆著？快去忙你的吧，別怠慢了清河郡主，她可是要跟你共度一生的人，這麼重要的日子你該陪在她身邊才是。」
厲寒只是不咸不淡地說：「小姨會辦妥的。」
「可是……」
「沒什麼可是。」厲寒說：「你就別操心那麼多了，呆在你這我的心也能靜一靜。」
「難道你很心煩嗎？」
「不是煩，只是有點亂而已。」厲寒說：「也許是第一次結婚，緊張吧。」
常生笑了，「你也有緊張的時候啊？真不容易。」
「難道我不是人嗎？」
「是人，不過不是普通人。」常生笑著說：「能讓你緊張的人可不多，清河也是其中之一我就放心了，我之前總怕你突然結婚的目的不純，有點擔心你委屈了自己。」
「你啊，一天到晚就是想得太多，所以心才會這麼累，連睡個覺都睡不安穩。」
「是你結得太急，連神荼師父和鬱壘叔也不通知，我齊宇師父也拿你當寶似的，結婚這麼大的事，你竟然都不告訴他們！」常生表情更難過地說：「還有小七、夏爾……彌欣要是知道了，她對你那麼執著，該有多難過啊。」
厲寒微垂著頭沒有接話，反而轉問常生：「你呢？」
「我當然支持你了，我希望你能娶個自己喜歡的人。」常生說：「只要是你選定的，我一定支持！」
「你這話倒是不得罪人。」
「主要是你眼光太高，我差點就以為你這輩子要打光棍了，都不知道我有多擔心。」常生說：「能遇著個入你眼的太不容易了，我能不支持嗎？」
厲寒搖頭淺笑。
常生好奇地問：「清河到底哪好？雖然我覺得她還挺不錯的吧，但總覺得她沒到能入你眼的級別。」
厲寒答非所問地說：「我看是你把我想得太不像人了。」
常生對這個回答並不滿意，但他也聽出厲寒不想多說的意思來了，便沒再深問，反正以厲寒的性格問也問不出來。
而且……，這事的確常生也不好開口問太多，畢竟是人倆之間的私事，就算是兄弟之間，也總有能問和不能問的東西。
何況常生一直拿捏不太好這方面的分寸，不清楚問到什麼程度會惹人煩感，也是不敢深問倒是真的。
下午時，厲寒就被上官若雲叫了去，提親、下聘、定婚一起辦了，這麼大的事雲海城怎麼可能不舉辦晚宴，晚宴又怎能缺了厲寒這個主角之一，他自然不得不去。
常生因為身體狀況實在太差，之後也一直是時迷糊時清醒的狀態，不好去給人家喜慶的定婚宴添堵，所以就留在屋裡休息了。
靠在窗邊，看著窗外的濃霧，常生就覺得無比憋悶，「這雲海城到底哪好啊？白天看不見藍天太陽，夜裡看不見星星月亮，窗外永遠都是一片霧氣沉沉，多沒意思！」
無一邊幫常生披上外衣，一邊說：「我看主人是一直照顧自己的大哥被人搶走了心裡不舒服吧？小鬼一隻！」
常生心裡是挺不是滋味的，但他又不是小孩兒了，事還是懂的。「就是親哥也不能佔一輩子啊，再說，有個嫂子也沒什麼不好的，我倆又不是情敵，掐不起來就是了。只要處好了，以後多個嫂嫂的感覺肯定也不錯。」
正說著，紹輝就氣哼哼地推門而入，往桌上一趴，就跟個死人似的不肯動彈分毫了。